原來還有這一層關系,難怪國公府不論江善善的身份。
兩位夫人心中也都有了數。
只有江善善暈乎乎地聽著她們說話,時不時地看向顧淵。
也不知過了多久,單獨談完話的靖國公和老夫子似乎也說通了什么。
這場親事雖說礙于時局同意最好,但老夫子還是詢問了江善善的意向。
若她不想,他亦不會強求。
在眾人有意無意地關注著他們時,江善善很是認真地想了想。
平心而論,她才十五歲,雖說在這個時代,她這年紀嫁人的都有,但對她來說還太小了。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確喜歡顧淵那廝。
她又向來隨性慣了,考慮過其他因素后,也點了頭。
顧家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家。
無論從哪方面都合適。
見她同意,自然是皆大歡喜,一時間,廳內又熱鬧的不行。
而一直關注著江善善的江明軒此時也垂下了頭,有些低落。
他原是想著,等再過幾年掙分功名,屆時再風風光光地把阿姐嫁出去。
他會努力往上爬,而有他在的一天,便沒人敢欺負她。
只是,好像并不需要了……
不,他們是最親的人,不會不需要對方的。
江明軒從失落中脫離出來,腦子里也在分析著當前局勢。
他知道李氏和自己母親的關系,甚至是知道她想要什么。
想到這里,他穩了穩神。
中午用過飯,眾人又一塊兒吃茶說了會兒話才紛紛離去。
因念著家中還有個傷患,江善善沒有選擇多留,扶著老夫子打算回去。
落在后頭的江明軒朝身邊的江明修耳語了番,后者點點頭悄聲離開。
路上,江明軒突然想起來要添置些筆墨,便先下了車。
茶樓內,李氏慢悠悠地吃著茶,不久,就等到了給她遞消息的人。
“你這孩子,有什么方才不能在府里說了,非要出來說。”
江明軒先是行了一禮,遂直起身,少年如青竹雋秀,長身玉立。
已頗有風姿。
“在府里說,恐怕會給夫人添麻煩。”
“哦?”李氏笑了笑,“那我倒是要聽聽了。”
她歪在圈椅里,身旁是為她打扇的媽媽。
江明軒略掃了眼,道:“我知道夫人所求為何物,也知此物在何處。”
李氏彎著的嘴角漸漸拉平,柳眉微皺:“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世人夢寐以求的《千兵法》在江貴妃手中,而下半部的《百器譜》卻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難道你……”李氏似是想到什么,驚愕地看著他。
林芝蘭從前就有過目不忘之能,如今看來,這本領也被很好地繼承了下來。
李氏笑了,她笑的有幾分感慨,幾分傷懷。
“世人都在追尋,我也不能免俗,但我并未想過對你們姐弟動手。若是擔心你姐姐,大可不必如此,我還不至于為難一個小輩。”
更何況……
江明軒垂下眼睫,說是這么說,但他除了自家阿姐外,并不能信任任何人。
他抬手,作揖道:“阿姐往后還望夫人多擔待了。”
李氏又氣又好笑。
活了半輩子,沒想到有一天會被個小輩敲打。
這要是擱在以前,她非得先抽一頓不可。
“你母親從前都還要叫我一聲姐姐,怎么說,我也是你們長輩,你到好,不僅不喚我一聲姨,竟還威脅我。”
李氏不知要該怎么說了。
不愧是那丫頭的孩子,膽子不小。
江明軒聞言,很是給面子地道:“還望李姨恕罪。”
李氏一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真是看走眼了,原來弟弟藏的這樣深。
想到這里,李氏眼底卻多了分欣慰。
這般也好,就這樣才能活得下去。
“行了,你也不必再想這么多,善善既然做了我國公府的未來媳婦兒,我國公府自然有理由護著她。”
“多謝夫人。”
“嗯?”
“李姨。”
李氏這才哼了哼,揮手將他攆走。
再說下去,她怕是氣死。
而另一邊,剛到家門口的江善善幾人一下車就看到了門口停著的一輛馬車。
正奇怪是誰,就見里頭下來了一人,江善善瞇起眸子。
看著在紅雨的攙扶下落到地上的人,只聽對方道:“給五姑娘請安。”
“別,我可不是你們家什么五姑娘,紅雨,我與江家已無往來,還請你記清楚了。”
紅雨頓了頓,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身邊的人。
江大夫人神色復雜,她看著如今的江善善,一身華裳,衣飾名貴,出入皆已有了官家姑娘的規格。
之前從未想過,被關在那里的丫頭,也會有這樣的一日。
尤其是如今還與靖國公府結親了。
果然,當初留著就是個錯誤。
心里想著,面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怎么,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小舍簡陋,不適合江大夫人。”
“你這孩子,我好心好意過來給你遞請帖,難道還要拒之門外?”她看了眼有路過的人,道:“怎么說,我也是長輩。”
江善善好笑,長輩?
哪門子長輩?
正想回懟,卻見老夫子掀開車簾,道:“進去說吧!總不好教人看了笑話。”
江善善抿唇,既然老夫子都這么說了,他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看了眼身邊的媽媽,讓她去安排,自己則是扶著老夫子進去。
“夫子讓她們進來作甚,直接打回去不就好了。”
“任性。”老夫子教訓道:“你如今將要與國公府定下親事,往后一言一行都要注意著些,當初離開江家眾人本就頗有微詞,你若真將她們打回去,不就坐實了他們的污蔑之言。”
江善善才不在乎,她……
好吧!
還真不能一點兒不在乎。
到了廳堂,老夫子在主位坐下,江大夫人坐在客位。
待下人奉上茶后,韓氏才道:“下月二十八是阿媛的出閣日子,你既是她唯一的姐妹,我們希望能有你送嫁……”
“江大夫人糊涂了,江媛的姐妹可不是我,我不過是寄居在江家的親戚罷了,如今離開江家,就更算不得什么唯一的姐妹了。”
她笑了笑,道:“要找,還請江大夫人找自家的姑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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