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溪:、、、、、、、、、
江善善眨了眨眼睛,身后仍有接踵摩肩的人群,而眼前獨卻一人。
糟糕。
太近了……
此時,人群里難出一顆腦袋,尤其是看到顧淵后,一個勁兒地就擠了過來。
“三哥——”
顧家老五那張燦爛的臉上揚滿了笑意。
江善善也隨著他的擠沖,被身后的人撞了下,磕到身前的人下巴上。
只覺得嘴唇一麻,下一瞬痛覺恢復。
顧淵也沒想到會這樣,下巴上冰涼溫軟的觸感讓他恍惚一瞬,還來不及反應便又離開了。
江善善只覺得嘴唇流過什么,剛想抬手,就見顧淵沉了臉,立即抓住她,“別碰,破了。”
江善善睜大眸子,她就說怎么有股腥味兒。
顧淵拿出帕子替她捂上,再抬眸時,眼中的冷意朝自己那已經擠到跟前的五弟看去。
顧洺臉上的笑意一頓,這才看清他懷里竟然還有個人。
且還是個姑娘,又捂著嘴,莫非……
一個激靈閃過,他立即明了,看來自己是打攪他們了,于是還沒說上話便轉身就走,順道帶上了自己好容易擠過來的哥哥顧沼。
此地留不得!
“咱們走什么,三哥不是說忙,怎么又出來了。”
“三哥說的話你也能信。”
顧沼:“……”
兩人的聲音飄遠,人也消失在燈海里。
顧淵這才低頭看了眼江善善,遂擋開人群避到了街巷里。
這波人是去看舞龍舞獅燈會,擠也是一時,過不了多久就會通些,到時路也好走。
江善善還捂著泛疼的嘴唇,她能感覺到已經腫了,再看看手帕,上頭果然有不少血跡。
“方才是你弟弟?”她雖背對著,可不妨礙聽到了。
顧淵點頭,“對不住,回頭我讓他給你賠罪。”
江善善哼了哼,沒說什么,不過也松了口氣。
方才那情形……其實被撞下也挺好。
不至于讓人迷失在那煙火里。
“若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考慮到嘴唇的傷,她再繼續逛也不合適,便打算告辭。
顧淵張了張口,還不等他說話,就聽江明軒的聲音傳來。
兩人抬眼望去。
“你對我阿姐做了什么?”江明軒氣喘吁吁地奔過來,推開他,把自家姐姐護在身后。
阿武也追著來到跟前,他原是想回懟兩句,可一瞧兩人,喉頭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有點理虧怎么回事兒?
自家主子怎么就不知道收斂點兒呢!
煩人。
江明軒此時正氣恨地瞪著顧淵,尤其是看到他下巴上的兩顆牙印,神色微冷。
“顧三公子,你未免太過分了。”
顧淵看了眼江善善,并未解釋什么,面對像只狼崽子一般的江明軒,他只淡淡道:“乳臭未干的小子,既想護著你姐姐就將她看緊些,別什么人都湊上去,免得到時候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說完,他轉身不忘吩咐道:“送他們回去。”
阿武雙腳一并,“是,公子!”
“不必了,我們自己會走。”江明軒拒絕他,立即拉著自家姐姐頭也不回地離開。
顧淵嗤笑一聲,等他們走遠,這才朝兩人離去的背影看去。
果然是個只會意氣用事的臭小子。
“阿武!”
“是。”
他剛開口,阿武已經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忙地追著兩人身后跑了。
顧淵:“……”算了,他自己回府吧!
本是熱鬧的夜市,現下似乎也沒那么熱鬧了。
剛開年的天兒倒是有些冷。
拉著江善善離開的江明軒走了老遠才停下,回過身看向自家姐姐,“他對你做了什么?”
江善善頓了下,鼻尖莫名回憶起了股極淡的墨香,目光游移一瞬。
“也沒什么,就是人太多,不小心撞了下,把嘴撞破了。”
江明軒聞言,瞪大了眼睛,“他竟敢欺負你。”
“都說了人太多不小心撞得。”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是我撞得他。”
“哦……”
“那他沒欺負你吧?”
“你看我像是能被人欺負的樣子嗎?”
江明軒飄忽了下,這誰知道呢!萬一那廝瞧自家姐姐長得好看,起了什么壞心思。
不過這話他沒說出口就是了。
不管如何,他一定會保護好阿姐。
任何人敢欺負她,他就是死也要剝了對方的皮。
兩姐弟解釋清楚,江明軒又看了她的傷,見到帕子上那么多血,當即拉著她就去找大夫。
另一邊,顧淵坐上馬車命車夫回府,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自然也就沒發現車夫怪異的眼神。
直到回到府里,他本是想去書房繼續處理公務,可總是靜不下心,索性命人擺了酒水坐在燒了地龍的水榭里對月自酌,連下頭人竊竊私語之聲也沒多去注意。
半夜累了便索性歇在了水榭。
他不知道,等到后半夜回來的兄弟二人早將他的事宣揚了遍。
以至于翌日,府里都在等著他。
因著前一晚喝了些酒,顧淵比平日遲起了兩刻鐘,草草梳洗一番后便去了廳堂用飯。
顧家人口不多,是以早晚都在一塊兒用飯。
等到顧淵一腳剛踏進來,一家子十幾口人的雙眼便都朝他看了過來,神色各異。
顧洺胳膊碰了碰顧沼,后者抿唇一臉驚訝卻又果然如此的表情。
察覺到不對,顧淵仍舊如平日一般行過禮后,徑自坐下。
端的是淡定自若。
靖國公夫婦簡直沒眼看,尤其是兄弟妯娌間打趣的眼神。
終于,在靖國公輕咳一聲后,“都用飯吧!”
話音落下,紛紛動起筷。
期間,時不時落在顧淵臉上的眼神令得他握緊了手中的筷子。
又是煩躁又是惱怒,更無奈。
一家子沒個正常的!
用完飯,顧淵連茶都不吃了,立即甩掉他們離開。
剛踏出門檻,就聽自家父親幽幽的道:“三郎,你下巴的牙印頂著給誰看呢!”
隨即幾道笑聲再也憋不住了。
到底是自己兒子,靖國公不忍他繼續丟人。
而顧淵只腳步頓了下,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仔細看,與平日好似并無兩樣。
“嘖,你提醒他作甚?”李氏看熱鬧不嫌夠。
靖國公無奈。
只得眼神示意:好歹也是你兒子啊!
李氏一臉沒所謂,她兒子又怎么了,跟她看熱鬧有干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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