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溪:、、、、、、、、、
江善善好似也翻出了記憶中那些畫面,輕咳一聲略過這個話茬兒。
從屋里出來,江明軒看了眼已經暗下的天色,點點白色從空中飄落下來。
他微微一頓,立在廊下許久,身后是昏黃的燭火,照亮了里頭的人,也照亮著這一方世界。
正院里,大夫人皺著眉頭,從江媛回來,她便等著她來回話,在知道靖國公夫人根本沒露面時,她雖心中可惜卻也沒多說什么。
“那兩個孩子……”
“你說那兩個破落戶?”
江媛把玩著涂著蔻丹的手指,比了比,滿意一笑。
“娘總詢問他們作甚,若不是這回世子求畫,我都不記得咱們府里有這兩個人。”
她是江家大房唯一的嫡女,如今江家掌權的又是他父親,自然尊貴,是以,那樣低下的破落戶怎能往她跟前湊。
“我是說,你覺著他們如何?”大夫人無奈道。
“什么如何。”江媛有些奇怪,隨即想到那兩姐弟出眾的模樣,警惕地看向她,“娘不會是想過繼那個……”
她一時想不起叫什么,還是身邊的丫鬟提醒道:“江明軒。”
“怎么會,為娘有你一個就夠了。”即便要過繼,也決不可能是江明軒。
看到大夫人立即做出保證,江媛神色稍緩。
雖說她們大房沒有男丁,可有她不就夠了?
況且,待她日后嫁進六王府,或許……
想到這里,她臉上露出抹嬌羞,眼底是對某處的渴望。
回過神,她繼續道:“總之,我不喜歡他們二人,往后這樣的事兒別找我了,大哥平日里忙,就讓二哥去。”
說完,便打算起身離去,大夫人剛想說什么,就見簾子被打開,一個婆子稟報說是江媛的丫鬟一手血地跪在外頭求見。
江媛一聽,立即讓人帶了進來。
杏兒一進來撲倒在江媛和大夫人面前,哭著道:“夫人,小姐,您要為奴婢做主啊!”
江媛瞧見她手上的血,臉色一沉,“這是怎么回事兒?”
大夫人看了眼遂皺起眉頭,礙著是自己閨女的人,便忍著沒發。
“小姐,那兩個破落戶太囂張了,咱們江家給他們吃給他們喝,可是他們卻羞辱小姐。”
“你說什么,細細說來。”大夫人出聲道。
“是……”杏兒垂著眼,將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遍。
只不過搶鐲子換成了看鐲子,她摔的也成了江善善摔的。
江媛聽完冷了臉,“她居然敢……”
憑她的心思,自然知道自己的丫鬟去做了什么,但江善善的做法便是對她的挑釁。
“來人,叫幾個媽媽去給我把他們押過來。”
“不可!”
江媛聞言,不可置信地回頭,“娘,您也聽見了,難道要阻止我嗎?”
大夫人抿唇,使了個眼色讓人將杏兒帶了下去。
“這件事交給娘。”頓了頓,她安撫道:“他們到底記下江家名下,若傳出去咱們苛待他們于江家名聲有礙。”
“那就這么算了?您也聽到了,那個叫江善善的說了什么,打狗也得看主人,我看她是一點兒也沒把我放在眼里。”
江家的庶出哪個不是當養個畜生,更別說他們與江家毫無干系的破落戶了。
見她不依不饒,大夫人沉了聲音,“阿媛,收起你的脾氣,別忘了,你可是要嫁進六王府的,如此沉不住氣,往后如何成就大事!”
“我……”
江媛咬了咬唇,只得不情不愿地認錯,“是,女兒知道了。”
大夫人滿意地點點頭,遂又拉著她安撫,“你且回去,這事兒娘來處理。”
盡管不愿,江媛還是被送了回去。
見此,大夫人嘆了口氣。
這性子當真是沒學到她半點兒。
“都教我給慣的!”她按了按眉角嘆道。
媽媽笑瞇瞇地給她換了杯熱茶,道:“咱們就這么一個寶貝疙瘩,能不慣著么!況且二姑娘又是女兒家,就得嬌養著才行。”
“說是這么說,可她都多大了,再不收收性子,往后哪能坐的住那個位置。”
“有您和江家看著呢!再說了,宮里那位可是咱們二姑娘嫡親的姑姑。”
聽她這么說,大夫人總算好受些,遂說起江善善兩姐弟的事。
“明兒個你讓紅雨走一趟,將他們帶過來。”
“夫人要見他們?”
“總歸會見的,早晚而已。”
“是。”
翌日,天地間已是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江善善看著走在前頭的人,又睨了眼沉默的弟弟,突然道:“紅雨姑姑的傷好了嗎?”
走在前頭的人微頓,側首道:“多謝五姑娘關心,已經好了。”
“哎呀!那秦媽媽真是歹毒,竟然想掐死你,也虧得你福大命大,哦?”
“五姑娘說的是,只是奴婢稱不上有何福氣,不過僥幸而已。”
“紅雨姑姑這就不對了,能活下來一次,就能活下來兩次三次,你說,這不是福氣是什么?”江善善笑著道。
前頭的人聲音好似平穩,只道:“……承五姑娘吉言。”
江善善彎唇,有些可惜他們在后頭走,沒能看看紅雨臉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走了許久,幾人終于到了正院,江明軒回頭看了眼來時的小路,不屑地抿了抿唇。
院子里,姐弟倆站著,紅雨則是親自進了正房,有婆子立即替她打了簾。
“夫人,五姑娘和六少爺已帶到,正在外候著。”
歪在炕上的大夫人抬眼,身邊的媽媽見此將她扶了起來。
“還愣著作甚,快去帶進來!”她訓斥了頓屋里的丫鬟。
話落,立即有人領命而去。
江善善原以為他們要在這冰天雪地里站上不少時間,為此來之前特意將里頭夾了皮子的衣裳穿上。
這樣雖看起來穿的單薄,實則也沒有多冷,更比他們之前的衣裳好太多了。
只是沒想到,這位大夫人不按理出牌。
兩人被領進正房,一進屋子,撲面而來的便是那暖烘烘的香風。
屋內婆子丫鬟數人并候著,陳設精致華貴,繞過兩邊百寶閣間的珠簾便是臨窗的大炕。
上頭,一位穿著朱紅色錦衣繡裙的婦人正坐在上頭,約摸三十多歲,皮膚白皙,保養得宜。
兩雙彎眉淡描,朱唇瓊鼻,未語先含淚,算得上是個溫柔美人兒。
“給大夫人請安!”
江善善垂眼,帶著弟弟朝她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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