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溪:、、、、、、、、、
江明軒對桃紅的反應較為平淡,他一點點收起觀音像,眸色微深,“聽說明兒個靖國公府來人接我們,阿姐,你見過國公夫人嗎?”
他低低道。
“國公夫人?”江善善搖頭,“我自然是沒見過的。”
她不過是被顧淵那廝關在別院幾日,哪里去見著人家堂堂國公夫人。
聽她這么說,江明軒也沒有再多問,只替她細細講起顧家的關系。
江善善驚奇地看著自家弟弟,“你怎么知道的這么多?”
“娘從前都有說過,只不過你沒仔細聽罷了。”江明軒垂下眼道。
“是么?”
“嗯……”
剩下的三言兩語說完,他便收好畫,同她一塊兒出了房門。
正在此時,院外響起一陣聲響,看門的婆子打開院子,只見兩個丫鬟捧著東西進來。
見到兩人只略側了側身,算是行過禮。
“老夫人命我們送了兩身衣裳來,明兒個頭一回出門,萬不能給我們江家丟臉。”
其中一個丫鬟說完,徑自朝著江善善的廂房走去。
里頭,桃紅剛藏好銀子,頗為不滿地看著闖進來的人。
丫鬟只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在房里打量了會兒,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著冷颼颼的。
她朝另一人使了個眼色,這會兒江善善也跟了進來,目光在那兩身衣裳間劃過。
只聽那丫鬟開口,“江家養了你們姐弟這些年也算仁至義盡,明兒個去靖國公府,五姑娘和六少爺要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江善善揚眉,這是來敲打她咯!
看了眼自家弟弟,見他面無表情,便有些好笑。
江家人的嘴臉未免太難看,這些年究竟怎么待他們的,誰都看得見,怎么還有臉說仁至義盡。
“不知你們說的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是什么?”江善善走到桌前坐下,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熱水。
抬眼道:“是不該說你們這些年拿我們當奴隸使喚從不曾認過我們,還是……十幾年都不得出院門半步?”
江善善的話讓兩人臉色微變。
“五姑娘,這些話可使不得,你們姐弟二人出生在江家,這十幾年來江家給你們庇護,即便……有些許不足之處,可你們到底也是江家養大的。”
“哦?意思是,我還要感謝你們了?”
丫鬟頷首,“養育之恩,自當涌泉相報!”
“我明白了!”江善善笑了笑,慢慢轉著茶杯,“這位姐姐說的對,養育之恩,確實當報!”
只不過怎么個報法,就難說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聽著江善善最后一句話,總覺得有些不適,又考慮這兒出過事,兩個丫鬟便不想再留。
“總之,五姑娘和六少爺考慮清楚,畢竟你們往后還要依賴江家過活,我們老夫人最是注重顏面,若是惹了她不喜……”
后頭的話,不必多說他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說完,兩人便匆匆離去。
江明軒看了眼兩人消失的衣角,轉過頭道:“這是江老夫人的人。”
聽他的語氣,完全沒有一絲對本該是他祖母的人有一絲感情,仿佛再尋常不過。
江善善點頭,“看樣子是的。”
說著,她笑了笑。
原以為會是江大夫人敲打她,沒想到竟是老夫人親自出馬。
哼!人老成精。
“這兩個是老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府里哪個下人都得給她們幾分顏面。”
桃紅伸頭道。
江善善揚了揚眉,“錢藏好了?”
桃紅抿唇,“當然,除了我,誰也別想找到。”
說著,尤其防備地盯著她。
江善善懶得跟她計較,誰能想到身邊竟然養了個財迷呢!
百無聊賴地扒拉了下兩個丫鬟送來的衣裳,新倒是新,可比了下,明顯不是專門給她們準備的。
“這衣裳你拿去處理了吧!”她扔給桃紅。
以她這性子,換幾分錢也是好的。
果然,桃紅高興地接下。
翌日,靖國公府果真早早來了人,碧落院也頭一回敞開了院門。
江善善與江明軒帶著畫由兩個小丫鬟帶著出去,與候在路上的一行人碰了頭。
瞧見眾人圍繞在中間的黃衣少女,江善善眸色深了幾分。
待走近些,也看清了人,年紀約摸二八上下,體態婀娜,姿容說不上多驚艷,但也算不錯。
再加上持著一股子姿態,倒也瞧著端莊秀麗。
“二姑娘,五姑娘和六少爺到了。”
丫鬟福了福身道。
江媛這才微微轉頭朝兩人看去,目光觸及兩人,皺了皺眉頭,尤其是江善善,莫名教她不喜。
移開眼,她道:“靖國公府規矩森嚴,祖母怕你們不懂事兒壞了規矩,特意讓我帶你們過去。”
說完,睨了眼身邊的丫鬟,后者扶著她先行離去,至于江善善姐弟倆則是被落在后頭。
兩人皆未出聲,各自思考著什么。
直至府門前,江媛帶著丫鬟自己上了一輛車,江善善與江明軒也是同乘稍次些的馬車。
阿武騎著馬在頭領路,似是還在生氣,暗暗瞪了眼江善善。
馬車里,江明軒挑起窗簾看了眼外頭,秋冬的天兒風有些大,卻帶來了不同的味道。
身后遠去的江家府門也在視線中漸漸模糊。
這就是江家之外么!與他幼時看到的并沒有什么改變。
許久,簾子放下,江明軒一回頭便瞧見自家姐姐雙眼帶著笑意地盯著他,頓了頓,淡定道:“阿姐盯著我作甚?”
“外頭好看嗎?”
江明軒抿唇,淡聲道:“無甚差別。”
江善善笑了笑,沒拆穿他。
想起江媛,她道:“二姑娘是不是與六王爺有婚約在身?”
江明軒想了想,“府中有過傳言,可外頭應當并未明說,六王爺如今未曾定下任何婚約,想來是有人壓著。”
這個人可能是江貴妃,也可能是皇帝。
江善善了然,難怪她夢里江媛嫁進了六王府,只不過……
正想著,馬車已然停下,阿武在外頭敲了敲車廂,“江五姑娘,六公子,國公府到了。”
江善善率先起身撩開車簾,阿武扭頭哼了哼,朝她伸出胳膊。
沒等她搭上,身邊的江明軒趁機跳了下去,親自將她扶了下來。
隨后,他看了眼阿武略微頷首,“有勞了,家姐不喜外人靠近。”
阿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