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溪:、、、、、、、、、
果然,一聽這話秦媽媽便明白了,放下心來,“我怎能不懂夫人的意思呢!您放心,這件事兒我保證教您們滿意。”
紅雨頷首,“去將那個小丫頭一塊兒提進去關好,莫得動靜太大,驚動了老夫人。”
“是是是,我這就去吩咐。”
秦媽媽笑開了一張老臉,紅雨則是神色淡淡,不發一言徑自離去。
見著她走遠,秦媽媽臉上的恭維也撤下來,撇撇嘴。
“裝什么清高,還不是個靠賣主求榮爬上來的東西。”
她啐了口,扭著屁股離開。
坐在柴房依偎取暖的姐弟倆突地聽到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桃紅就這么被扔了進來。
見她臉色慘白,也瞧見了十指被用過刑的痕跡,江善善心頭一跳,起身探去。
桃紅費力地睜開眼睛,翻了個身在地上躺平,“扶、扶我起來,我還沒死呢……”
江善善一瞬,彎起眉眼,微微松了口氣,卻是真心高興。
“喲,還挺能扛的?”
“我藏了那么多錢,怎么能死?”桃紅虛弱地橫了她一眼,想到那些銀子,她雙眼也多了幾分神采。
江善善:“……”這就是傳說中的要錢不要命?
“你和他們都說了什么?”江明軒蹲下身小聲詢問。
桃紅氣結,都這時候了,還覺著她會背叛他們不成。
見她扭頭不答,江明軒有些急,畢竟事關姐弟二人,正要再問,江善善卻按住了他。
“好了,桃紅能回來就夠了,讓她歇歇。”
姐姐都發話了,做弟弟的自然不能不給面子,江明軒也只好按下性子。
幾人這一關,便整整關了兩日。
直到第三日,門被打開,氣焰囂張的秦媽媽才袖著手進來。
見著三人埋在稻草里,用四周的木柴擋風歇息,心中不免得意。
幾個小畜生敢害了她姐姐,不磋磨死他們,她就白活了。
“大夫人開恩,暫且放了你們,走吧!跟我回去。”
說完,也不管他們聽不得見,轉身就走。
江善善掀開眼簾,抿了抿干裂的唇瓣,低頭看向昏睡的桃紅。
已經病了一個,好在江明軒底子好,不必她操心,不然她可顧不了兩個。
江明軒皺著眉頭,“阿姐,這老虔婆什么意思,難道她……”
“先回去再說,桃紅耽擱不得。”
說著,她使勁將人托起來,跟江明軒一塊兒總算把人帶回來了院子。
東廂里,秦媽媽挑挑揀揀地扒拉著屋里的東西,見著沒有一樣值錢的,不免臉色更差了。
“那狐貍精難道真的什么都沒留下?”她嘀咕著,卻聽腳步聲傳來,江善善已經回來了。
目光涼涼地落在四雜亂的東西上,未語。
見此,秦媽媽卻毫不在意,趾高氣揚道:“黃媽媽不在了,往后便由我看顧你們,我和她不一樣。”
秦媽媽撣了撣袖子的灰,上下挑剔地看著江善善,瞇著眼道:“我的眼里,可揉不得半點兒沙子。”
江善善睨向她,微微勾唇,“是么,可我這人向來嬌貴,眼里不僅揉不得半點沙子,更聽不得任何犬吠。”
秦媽媽面色一變,“小賤人,你敢說我是……”
“秦媽媽莫不是忘了,你不過是江家養的一條狗,而我姓江,你是奴,我是主,什么時候江家的奴隸也敢和主子叫囂了?”
江善善背著雙手,嗤笑地看向她,“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嗯?”
“你?”秦媽媽氣笑了,瞧著眼前還沒她高的臭丫頭,簡直想撕爛她的嘴,“你盡管逞嘴上風頭,待過個幾日,有你求我的時候。”
她放下狠話,推開人離去。
倒不是不想動手,只不過她到底是正院待過的,明面上自然不會落下什么把柄。
教訓一個小丫頭而已,她有的是手段。
江善善沒有攔著她,不是看不出來她的心思,只不過,鹿死誰手還未定呢!
瞧見自家弟弟匆匆趕過來,她神色微緩。
“阿姐,她沒怎么著吧?”
“放心,憑她還沒那個本事。”
安撫了自家弟弟,她詢問起桃紅的事,“瞧著府里也不會給咱們請大夫,上回我喝的藥不是還剩了一包,你且去煎了給她服下。”
江明軒意識到她話中的含義,詢問道:“那阿姐你呢?”
“我有其他事兒做。”
“阿姐,現下不宜出府……”
“我知道。”江善善拍了拍他,“我想法子弄點吃的去。”
她可不指望那老虔婆能好好地給他們送飯吃。
最糟糕的是,這破地方,有錢都沒處花。
想著,她自顧自地離開,瞧見亂七八糟的屋子,江明軒眼神冰冷,隨即想到什么,轉身跑出去。
果然,等他回到房里,也是一片狼藉,桌上的書,睡覺的床鋪都被扒拉的凌亂不堪。
他將門關上,緩緩來到桌前坐下,不緊不慢地將書擺好。
天色漸晚,碧落院里果真沒人送飯,黑燈瞎火的,又破又舊,若不是其中一個房里亮著燈,都要以為是什么鬼宅了。
江善善拉了拉院門,才發現被人鎖了,她嗤笑,老東西真以為能困住她?
麻溜地翻進院子,她揣了揣鼓鼓的肚子。
房里,江明軒端坐在桌前寫字,微弱的燭光映著少年的面龐,隱隱現出幾分往后的風彩。
聽到聲音,他抬起頭目光溫軟,“阿姐!”
“桃紅怎么樣?”江善善走近,從懷里拿出兩個足餡兒的大包子。
“死不了。”床上的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撐起身坐在床頭,“是不是有包子,我快餓死了。”
她身子骨到底比江善善強些,不至于一場病就起不了身,下不來床。
江善善微笑,拿著一個遞了過去。
桃紅接過立即埋頭就啃,差點兒沒噎著。
別說她,就是自己那會兒摸到廚房時,扒拉到食物吃相也沒好到哪兒。
這糟心的日子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她只是想每頓都能吃飽飯而已,怎么就這么難呢!
“實在不行,咱們逃吧?”桃紅緩過來,提議道。
“逃?”
江善善一時沒表態。
坐在桌前的江明軒卻是頓住了,垂下眼簾。
“不妥!”
話音落下,兩人皆看向她,只聽江善善道:“我們不熟悉京都,那點兒銀子,又夠我們活過幾日?連通關的文牒都沒有,又能去哪兒。”
聞言,江明軒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