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方明滅:、、、、、、、、、
在艾爾文回到紐凡多之后,他沒有立即動身前往穿葉堡去察看完成的進度,而是選擇第一時間來拜訪里亞。
最近這幾日,艾爾文陷入了幾近焦慮的狀態。要說他的心病,是那戰場上人數的劣勢的話,那去風克蘭之前他也大概知道蒂萊爾公國的兵員情況,那會可沒現在這么焦慮。所以此時他之憂慮,并不全是由于軍隊數量上的劣勢,而是他對薩尼芬莎有所忌憚。而且對于親王那邊對薩尼芬莎的援助,他也很有顧慮。
“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里亞望著艾爾文的神情,一臉關切地問道,“此次去風克蘭。。。不順利?”
艾爾文搖了搖頭,仔細地瞪著里亞,一言不發。
他看似鄭重其事,實則是又走神了。
“不行,這樣子不行。”艾爾文煞有介事地說道,“我們得動員所有的平民百姓,把這戰爭宣揚成一場宗教戰爭。”
“你得加大你的宣傳力度,讓自由城邦的百姓們意識到,要是戰事失利,那些貴族們就會接著壓迫他們,吸干他們的血。那些分到他們手的土地,又會回到貴族們的手中去。”艾爾文望著里亞說道。
“早就已經安排下去了,所有在外的傳教士都是這般與百姓們說的。”里亞平靜說道。
“哈!這點你倒是深得我心。”艾爾文臉上難得飄過一絲喜色,“你要知道,這不僅是場革/命之戰,也是一場宗教戰爭。”
這已經是艾爾文第二次提到“宗教戰爭”這個詞了。他這是在和里亞強調,這場戰爭的核心所在。可是此時的艾爾文完全沒了語言上的藝術,如此生硬的強調,頗有“牽強附會”的嫌疑。
里亞望著艾爾文眼神中的狂熱與不確定性,搖了搖頭,嘆口氣說道:“大戰在即,你自己得先穩得住才行。”
“你可能還沒明白,這場宗教戰爭是一場漫長、宏偉的戰爭,不可能畢其功于一役,所以你別把眼前的戰爭想得太過沉重。”里亞安慰道,“這可能是需要幾代人才能完成的事。”
聽了這話,艾爾文在心里給了這老家伙一個十足的白眼。他的野心可不會允許他的大業進展如此緩慢。
“有個好消息,靠著霽奧和勐樸他們在這個冬天的辛苦布道,又有三千人要參加我們的自由軍。”里亞說道。
“這倒是個好消息,雖然三千個新丁不足以改變什么。”艾爾文舒了口氣說道。
“我已經讓霽奧領著他們前往穿葉堡了。”里亞說道,“那里應該是你最需要人手的地方。”
艾爾文點了點頭,帶著嘲諷意味地說著:“希望我這新筑的城堡,能擋住薩尼芬莎那老騷婦南下的大軍。”
聽到艾爾文這么稱呼斯隆公爵夫人,里亞倒是一愣。
“在風克蘭,著了她的道?”里亞不禁問道。
“差點。”艾爾文面色不善地回了一句。
“別太把她當回事。”里亞走過來,拍了拍艾爾文的肩說道,“眼光還是要放高遠一些,咱們對手可不是她。”
“據說親王也派去了援手。”艾爾文說道。
“所以,你怕了?”里亞戲謔地望了他一眼。
艾爾文一臉異怪地望著里亞,他不懂大敵當前為何這老家伙還能表現得如此輕松?
他不知道里亞那無由來的自信從何而來。
“您這般鎮定,究竟是哪來的信心?普世尊是連夜托夢給您,說這一仗我們必勝嗎?”艾爾文嘲道。
“推翻貴族的統治,是民心所向,他們阻止不了這時代的洪流。”里亞平淡說道。
“你這會倒是不心疼人命了?”艾爾文揶揄道。
當時艾爾文說出那句“革/命,革/命,不就是拿人命去革”,可是把里亞驚得說不出來話。
“走上了這條路,哪還能回頭呢?”里亞說道,“我這一把年紀的老骨頭都不怕,難不成你這年輕人倒怕了?”
“還是說。。。你在怕你會‘輸’?”里亞這一句直接戳進了艾爾文的心里頭。
“哈,有趣。”艾爾文笑了出來,“怎么可能。”
“你啊,就是路走得太順了,自然會擔心跌跟頭。”里亞結案陳詞道。
艾爾文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而后關于一些瑣事,兩人又商討了一會。
“行了,不跟你磨嘴皮子了,我要動身去穿葉堡了。”艾爾文起身看了看天色后說道。
“別想那么多。思慮過重對一名主帥來講,可不是什么好事。”里亞在艾爾文出門前,望著其眉間的憂色,叮囑了一句。
艾爾文點了點頭。
而后咱們這位普世教自由軍領袖便領著奧妮安、嵐姻、特蕾西亞等一眾人等,以及紐凡多的一萬守軍前往穿葉堡。而浪云,則是被艾爾文安排了去駕駛葵傾那艘空艇趕赴戰場。面對此次戰事,艾爾文肯定是把能綁上自己戰車的戰力全數綁上了。跟著他的這一行人中,只有阿格萊亞是最不確定的因素。某人可完全拿捏不準這位性格怪異的前輩會不會出手幫忙。
至于為何沒有在紐凡多留下守軍,是因為艾爾文覺得以那位阿芙狄忒娜的手段,應該會有辦法穩住提利爾城的菲洛狄家族才是。以艾爾文的判斷,宰相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陷入腹背受敵的情況才是。不過他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了,即便那老酒桶麥克尼興軍來襲,也不過拿下紐凡多這座空城罷了。此時的紐凡多,只有手無寸鐵的百姓和普世教的教職人員,艾爾文覺得老酒桶還沒喪心病狂到敢對這些人下手。只要艾爾文能在與蒂萊爾公國的戰爭中獲勝,那他再回過身來對付這菲洛狄家族簡直易如反掌。
當艾爾文率軍趕至穿葉堡的時候,還是對夏燁這位忠心耿耿的部下表示出了由衷的佩服。多虧了他的兢兢業業,辛苦督造,這座城堡已然初具規模,其外城墻與筒樓都已經砌好。內堡的屯兵之處還只是由一頂頂帳篷組成。
艾爾文的到來大大地鼓舞了普世教自由軍的士氣。忙于工事的士兵們見到領袖率軍駕到,都與他熱情地打起了招呼。
本來還在指揮著人員調度的夏燁,見到艾爾文的到來,高興地從筒樓旁的木制手腳架上直接跳了下來。
“您可算是來了。”夏燁笑著說道,而后便領著眾人往大帳走去。
“算著時日,應該能在大戰之前把外墻的防御工事修筑完畢。”夏燁指著桌上的圖紙介紹道。
這會勢捌與白康也到了賬內。
艾爾文看了一眼二人,不由得問了一句:“弛鞎呢?怎么沒見到他的人?”
“和貴族小姐廝混有他的份,要來這前線嘛。。。估計他沒這個種。”白康蔑笑著道。
艾爾文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后把幾人招上前來。
“蒂萊爾公國南下的兵力大約在七萬人左右。”艾爾文掃了幾人一眼,“這必定是一場惡戰。”
“算上您帶來的這一萬人,我們大約有三萬三千多人,這還不到他們的一半。”勢捌面露擔憂地說道。
“怎么,你怕了?”艾爾文望著勢捌問道。
“這哪的話。”勢捌當即表明態度,“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就是那個沖在最前頭的戰士!”
“是啊,我們這些人雖然是泥腿子雇傭兵出身,但從不怯戰,只要是用得上我們的地方,兄弟們可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白康在旁認真地附和道。
“哈,開個玩笑,不用較真。”艾爾文笑著擺了擺手。
被艾爾文這么一打岔,氣氛倒是輕松了不少。
“不出意外,過段時日我們還有近一萬人的援軍會趕到。”而后艾爾文淡然說道。
“還有援軍?”這幾位心里不禁納悶起來。要知道整個自由城邦都快被艾爾文壓榨干凈了,能征來的兵員已經都在穿葉堡這了,哪還來的援軍?
可是看著艾爾文這個樣子,也不像是在唬人,所以對于這位年輕領袖,他們只能報以崇拜之情,一如既然的崇拜之情。
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夏燁、勢捌幾人緊蹙的眉間自然是舒緩了不少。
夏燁此時張嘴想喊“殿下”,但是想到艾爾文曾經告誡過諸人不要用這樣的稱呼,尤其是當著外人的時候。
艾爾文一眼就看明白了夏燁欲言又止是所謂何事。他正好也要交代這事呢,所以把一封金漆包裹著的敕令當著眾人的面展了開來。
“平素我雖是普世教自由軍的領袖,但是一直未有正式的抬頭稱謂。這次有教皇的敕令,由我來擔任普世教自由軍元帥。”艾爾文說道。
名不正則言不順。所以為了名正言順,艾爾文才想了這個法子。現下有了正式的敕令冊封,那便是自上而下,有了完整的體制。艾爾文是元帥的話,那夏燁、勢捌、浪云這些自然也都晉升為將軍了。
實際上,這個敕令根本不是來自普世教的教皇之手,而是里亞以大主教的身份做的一份“矯令”。那上面的權戒金印自然也是偽造的。
這是權宜之計,也是鼓舞士氣更好統帥全軍的一種手段。艾爾文和里亞提到這個事的時候,里亞眼都沒眨一下,當場就同意了。這也是艾爾文最鐘意里亞的一點。在緊要關頭,里亞行事總是那般干脆爽快,毫不拖泥帶水。
“元帥!”夏燁與勢捌、白康當即面露喜色地高聲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