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就在她住的地方隔壁,距離不遠,都是面向大海。
羅斯希爾是急不可耐偷溜過來的,他本該像個主人招待所有到場的朋友,但為了第一個見到穿婚紗的塞拉,他拋下了他們。
陽光從教堂穹頂的玻璃窗上照射進來,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塞拉再門口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是打著領結穿起西裝,剪掉長發,盛裝出席的埃里克。
他站在教堂門口,深邃的面龐看著她陷入怔愣。
“嘿,埃里克。”塞拉拖著長長的裙擺,透紗下的笑容燦爛。
英俊的狼人回過神來,手指在鼻梁上摸了一下,“真高興現在看到你還能是人類身份。”
塞拉笑了笑,擺正他胸前佩戴著的一朵小紅花,“我以為你不會來。”
埃里克低著頭,黑色的發絲還打了發膠,整理的整整齊齊。
他溫柔而穩重的說:“你沒有家人了塞拉,所以我想結婚這種大事.”
他頓了頓,壓住內心的難受,從唇角帶起笑容,“我想總要有家人帶你入場的,那是你的底氣。”
塞拉看著他,“像父親那樣?”
“嗯,差不多?”埃里克回答時的聲音滿是不確定,他走到了她身邊,將自己的手臂彎曲,“來吧,我送你去找他。”
塞拉紅著眼眶,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哽咽的笑著應下,“嗯。”
隨著殿堂的樂聲,她挽著埃里克的臂彎,踩著一地新鮮的玫瑰花瓣,走了進去。
所有人都是正裝出席,他們的面頰被陽光照到,蒼白的面孔正透從里透著紅色,像是個正常的人類。
被這么多的異類注視,埃里克的后背繃緊,竭力忍住了想要顯出原形的沖動,動了動唇,從齒間輕咬出一句話,似開玩笑,“這是我這輩子走過最艱難的路了。”
塞拉望著前方穿著黑西裝頎長的身影,他的紅眸子緊緊盯著她,眼里透著急不可耐。
蘭斯在下面笑著說:“害怕被狼人奪走,你著急了么。”
當初聽說讓這狗來帶人入場,他就不是很同意,對他們來說,那股從毛皮里透出來的麝香味實在太臭。
走到臺階下,塞拉側過頭,輕聲說了謝謝。
埃里克的眼里似有淚光,那只搭在臂彎里的小手一點點抽離,他控制住面部的肌肉表情笑了笑,側過身站到一邊。
蓋爾說他不該來犯這個賤的,但是他根本忍不住跑來見她,想見見她穿婚紗的樣子,這次見到了,果然如想象中的一樣漂亮美好。
他靜靜的看著他的女孩一步步走向高臺,看著她牽上那只吸血鬼的手,心如刀絞。
塞拉近距離看清了為他們主持婚禮的神父,比較奇怪的是,他的膚色溫暖布滿皺紋,是個百分百的人類。
她靠近羅斯希爾,小聲問道:“他不害怕嗎?”
他低頭,隔著透紗與她廝磨,“他是色盲。”
塞拉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奧爾丁在下面高興的喊,“誓言還沒說呢!別著急親啊。”
羅斯希爾退開一點,等神父宣誓完,他對著塞拉鄭重的說:“在上帝的見證下、神的律法的指引下,我,羅斯希爾,愿意娶你塞拉作為我的妻子。從此刻到永恒,我愛你,死亡永遠無法將我們分開。”
神父又看向塞拉,這個誓言在他聽起來怪怪的,哪有死亡分不開的人。
塞拉握著他的手,嘴巴剛張開還沒出聲,手就被握緊了幾分,對面傳來低低的聲音,“不許反悔。”
海里等著一條人魚,臺下站著一條狗,羅斯希爾都有點后悔自己為什么要把消息透露出去了,他不應該大張旗鼓,恨不得告訴全世界他要結婚的。
情敵兩面夾擊,這滋味可不好受。
塞拉察覺到了他的不安,學他剛剛的話,鄭重復述了一遍,“在上帝的見證下、神的律法的指引下,我,塞拉,愿意讓羅斯希爾作為我的丈夫。從此刻到永恒,我愛你,死亡永遠無法將我們分開。”
神父:“請交換戒指。”
戒指是由羅斯希爾贈送的那顆巨大紅寶石,被手藝人特意加工成了兩枚鉆戒。
羅斯希爾給她戴上戒指,又看著她給自己戴上,內心憋著的一口氣總算是暢快了,那些婚前擔心她時刻反悔的緊張感,也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下面的過程都不需要神父說,大火開始起哄。
新郎應該親吻新娘,完成這最后的儀式。
羅斯希爾掀起塞拉的頭紗,雙手收攏住她溫暖的臉,眼里深沉的愛意沒有保留的宣泄出來。
“我愛你,永遠。”
兩人站在陽光下,似得到了神明祝福,親密擁吻。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滿頭銀發的人魚靜靜看著這一幕,輕聲道:“開始吧,給她一個難忘的婚禮。”
海底下,成群結隊被人魚們趕來集結的海豚開始行動。
它們排列成隊形從水面破出,向上躍起,撒下來的水如星星折射著光輝。
塞拉很快聽見海上的動靜,她站著的高臺對那邊的情況一覽無遺,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人魚們頭頂花環,在水中為她表演了一場漂亮的婚禮秀。
兩頭巨型虎鯨交錯從海面翻起,發出巨大獨特的聲響,背部坐著兩條人魚,沖著她的方向揮手,送上新婚祝福。
塞拉發現了自始至終都藏在一邊一動不動的人魚,她知道是洛西德一直在注視她。
在這場祝福送完后,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張令他難忘的小臉,轉身帶領族群潛入水中,向著海洋盡頭游去。
羅斯希爾始終記得洛西德還有標記在塞拉身上,那樣的記號相當于是配偶認定,靈魂綁定,能解除的唯一辦法是轉化。
或許在交換戒指后,他還不能完全放心下來。
“我們去度蜜月吧?”塞拉轉身擁抱他,“我想在沒有人的森林里接受轉化,我和你事先說好的,我是素食主義者。”
羅斯希爾溫柔應下,眼里閃爍淡淡光芒。
“好。”
當天晚上他們舉辦完了宴會。
回到臥室,塞拉便被壓在床上親了好久,身上衣服都脫的差不多了,羅斯希爾卻沒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