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從床上下來的時候,臉還是紅彤彤的,唇瓣也有點腫。
她揉了揉臉推開窗戶,外面白茫茫一片,地上一晚就鋪了層厚厚的雪,幾乎沒什么人在外走動。
屋子里的食物都是昨晚埃里克,出去一趟又帶回來的儲備糧,給她準備的是餅干和牛奶。
塞拉喝著牛奶,依偎在他溫暖的懷里看窗戶外面的雪。
埃里克也珍惜的享受完整擁有她的美好一天,次日雪停的一早,一匹巨大的灰色斑點狼馱著一個掩蓋在黑披風下的女人,往山里奔去。
軍隊又過了一會,由新的領頭人帶領出發。
在路上花了兩天的時間,塞拉再次拜訪了埃里克的部落。
一開始沒人能認出她來,但族群里沒有秘密,系統這種虛幻又絕對真實的事大家都知道,要重新接受塞拉也很容易。
沒人對她變化的外貌評頭論足,格雷妮抱著她兇猛哭泣,蓋爾對她致歉,他們還一起帶她去看了那個剛誕生不久的孩子。
是個男孩,躺在木質的搖籃里,眼睛是水藍色的,笑起來的時候天真又可愛。
塞拉被他拽住一根手指抱在懷里,柔軟的觸感令她眼里溫柔都要溢出來了,“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如果你能和埃里克在一起,你也會有一個屬于你的孩子。”格雷妮滿臉慈愛的說。
埃里克摟著塞拉的腰立即反駁,“我不會讓她生孩子。”
他的母親就是為了誕下他而亡,這樣的風險他一點也不會冒。
蓋爾給了他肩膀一拳,“我當然也不會,你是在質疑我的感情么。”
“好了你們別在這鬧,我做了麻辣兔頭,塞拉一起吃一點吧。”格雷妮挽起塞拉的手,將她拖出埃里克的懷抱,往餐廳里去。
蓋爾在后面喊:“那是特意為你做的塞拉,多吃點。”
塞拉扭頭沖著他們笑笑,“你們也趕緊跟上來吃。”
等兩人走遠,蓋爾搭著埃里克的肩膀問他,“她身上怎么一股魚腥味?”
埃里克:“人魚族的首領用魚鱗給她做了手鏈,我的那串被他壞心眼的丟了。”
蓋爾皺了皺眉,“你們的關系重來一次都無法處理好嗎?塞拉到底想要幾個配偶?”
埃里克笑的有點苦澀,“只有一個,和我們一樣。”
只是他們彼此誰也容不下誰,塞拉清楚明白這點,所以選擇只有一個。
“她會是你的么。”蓋爾嘆息。
埃里克看著他,搖搖頭,“不確定,但其實不太重要,我不能在為了一個選擇讓她死第二次,我希望她能幸福。”
蓋爾神色復雜的與他對視,“失去愛人的感覺很痛苦,你該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沖動烙印她。”
埃里克摸了摸自己隱隱做疼的胸口,其實只要一想失去她心臟就會難受,但是.
他輕笑一聲,“我知道她不論跟我們當中的誰都會幸福,也足夠了。”
蓋爾沉默了好一會,直到外面傳來格雷妮的喊聲,他才拍拍他的肩膀,“你真的成長了埃里克。”
沒有了曾經的少年氣與沖動,學會了為他人思考,學會了愛是欣賞與尊重。
塞拉還見到了羅賓遜,埃里克的父親,他推著輪椅出來與她什么也沒說,只是友好的點了點頭。
她回了個笑容,看著大家都還活的好好地,都那么的健康,她感到很高興。
埃里克的部落,就此就告一段落了。
圣沃倫的入侵還在持續,但新生吸血鬼作亂的動靜在各個地方都少了下去。
塞拉到達首都,被這繁華街道和來往富人勾去了目光。
要說沃利只是個受到吸血鬼管轄,勉強不受戰爭影響的小鎮,那首都就是戰爭里豪華的天堂。
這里人們的生活和以往沒有區別,巍峨的王宮坐落在不遠處的山頂,白墻金頂的很大一片。
塞拉裹著厚實的新裙裝,是剛剛埃里克去成衣店給她買的,他嫌棄之前那套不好看。
她單獨騎著一匹高大的馬,左右亂看。
埃里克問她,“你想去哪?”
塞拉直白道:“找羅斯希爾和國王。”
“哦,那他們肯定是在王宮里。”埃里克望著白雪山上的豪華王宮,抿了抿唇,“那里都是吸血鬼。”
“我知道。”她點點頭,柔聲說:“所以你就送我到門口,在首都找個地方住下,等我消息。”
埃里克握緊了韁繩,他一點也不想把人送去羅斯希爾身邊,可轉念一想又明白他傷害誰都不會傷害她,忍了下來,“你會.回來找我嗎?”
他的聲音有些苦澀,“我是三個人中最不出彩的那一個。”
塞拉聽出來他傷心,騎著馬貼近他身旁,認真道:“我非常喜歡你埃里克。”
送她到山下的時候,埃里克沉聲說:“我會等你的選擇。”
巍峨華麗的王宮正在開一場血族宴會。
屬于國王的位置上羅斯希爾百般無聊的坐在那,蘭斯走過去,“你從回來后就像一尊石像坐到現在,也不進食,你在想什么?”
他的眼神有些空,黑色的瞳孔濃郁的染不進別的顏色,漠然望著眼前的吸血狂歡。
“我想。”
他平靜的聲音說:“我是后悔了。”
絲滑的聲線無端透著一股絕望感,蘭斯皺起眉,“因為那個被你丟下海,然后被人魚抓走的女人?我想這么久了,她應該已經成為了對方的配偶。”
“咔嚓。”
羅斯希爾踩著的地面出現幾條裂痕。
他冒充雕像的面孔終于出現了一絲特別的情緒,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
“你今天的話為什么格外的多。”
蘭斯閃身離開,很快掐著國王霍勒斯的脖子,將他壓在了王座前方。
“你吃了他,然后去找那個人類,把她搶回來。”
羅斯希爾垂著眼簾,那副居高臨下的惡魔樣子嚇的霍勒斯腿都在打顫,“我已經把一切都給你了!包括王國,你不能殺我!”
“是我給了她選擇。”羅斯希爾平靜的說。
盡管丟她下海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他也忍住沒去找她。
蘭斯嘲諷,“可她為什么要回來,回到怪物身邊?你沒聽外面的人給我們的稱號嗎?幾個世紀過去都沒變過,難聽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