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找到蓋爾,輕聲說了句什么,兩人一同消失在了部落里。
她平生第一次騎蓋爾的狼背,他奔跑起來很兇,黑夜里的樹枝剮蹭她的手臂,劃破了布料,在白皙的胳膊上留下劃痕。
如果這能讓蓋爾好受點,塞拉對這種小折磨也不介意。
畢竟格雷妮的孩子,差點點就被傷害了,雖然兇手不是她,但認下了就要承擔。
蓋爾帶她來的一處懸崖邊,面向大海,是她第一次被撈上來的位置。
“好了,在這里他們聽不見你說話,你想和我說什么”
海風很冷,她搓了搓手臂,看著蓋爾說:“我想悄無聲息的離開沃利,前往西北,你可以幫忙嗎?”
蓋爾臉色微變,“離開?你來就是為了找我說這個?”
他的聲音染上了憤怒,“你要帶著埃里克離開我們的族群?”
塞拉搖搖頭,“不是,只有我自己,但僅憑我的能力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我想拜托你。”
“為什么?”蓋爾更不可思議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你知道那邊正在發生戰亂吧?”
塞拉點點頭,“我知道。”
蓋爾:“你要去送死?”
塞拉沉默幾秒,否認,“不是,你只說能不能幫我這個忙,避開吸血鬼與人魚的追蹤將我送走。”
蓋爾:“理由,讓我幫這個忙的理由。”
塞拉看著他,“埃里克想烙印我,你知道他一旦將我視為唯一摯愛,他就會失去永恒的生命,而我不愛他,這會讓他下地獄的。”
蓋爾吸了口冷氣,在她那雙漂亮的眼里,果真找不到半點情誼,“在經過這么多事后,我真想懷疑你在說謊,你真惡毒。”
塞拉笑了笑。
她這不是良心都快痛爛了。
保持初心是挺難的,她都動搖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次都已對方是紙片人來徒勞的安慰自己,是不是真的麻痹了,也不清楚。
“我父親償還了一筆幾十萬金幣的賭資債務,那筆錢在我的銀行賬戶里,如果你愿意幫我,那筆錢我送給你,給埃里克也給自己的孩子一個穩定未來。”
“你不需要再去打獵或者再開肉店掙錢,這筆資金足夠格雷妮到最好的醫院去生產,她會得到貴族般的照顧。”
格雷妮是蓋爾心愛的妻子,埃里克是他親愛的家人,兩人都可以重獲新生。
塞拉提出的離開,確實是最棒的建議。
蓋爾心動了。
他不希望自己的族群分崩離析。
“我是有辦法。”他說:“我身上的氣味可以遮住你的味道,”
塞拉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光遮住氣味可能不夠,之前有一次洛西德,就是那條人魚咬了我。”
她抬起手腕,上面光潔一片什么也沒有。
她摸著那片皮膚說:“他說那是生命契約,不論我在哪他都能找到我。”
大概跟狼族的烙印差不多,有類似的定位功能?
蓋爾握著她的手腕,抬起來看了看,隨后道:“人魚所謂的契約和靈魂掛鉤,他在你的身上下了標記。”
塞拉:“.”
靈魂
這詞讓她毛骨悚然。
總不可能一款小說改變的乙女游戲人物,真能給她的靈魂下烙印吧。
會合理么?
她覺得不合理。
“有什么辦法么?”
“有,但有時效。”蓋爾皺了眉,“他還是會發現的,而埃里克知道也一定會追尋而去。”
他又開始猶疑,這樣做是否真的值得。
“多久?”
“不清楚,少則一個月,或許會更久。”
塞拉點點頭,“行,剩下的時間我來想辦法,我會解決好的。”
見她一臉決絕,蓋爾又問:“看來你也不愛人魚,不愛那位殘暴的公爵,更不愛埃里克,為什么還和他們糾纏?”
塞拉抿了抿唇,“為了活命。”后來不得不歪了勾引三個。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能這么不明不白的結束一切,所以私心里,她親手捅破謊言,寫了三封信,裝進三個禮盒。
袒露一切真相,自己嗝屁的時候,他們就不會傷心了,大概率還想把她挖出來挫骨揚灰。
蓋爾覺得她又在撒謊,但也不想在深究。
她能遠離埃里克,不論多久,對埃里克而言都是個難熬的好開始。
“喝一口我的血,那會暫時遮住人魚的標記。”
塞拉一愣,“這樣就行?”
“你身體被吸血鬼的毒液浸染過,效果或許會更好,遮蓋的時間也夠久,西北不靠海,離著跨越山河,他應該感應不到你。”
人魚的印記束縛程度到底有多厲害,蓋爾也了解的不透徹。
“好。”塞拉同意。
蓋爾又說:“明天就走,我正好趁著節日要出門拜訪親戚,你找個理由出來,去肉店找我。”
時間這么緊湊也是塞拉想要的,不然要她面對三個男主給出選擇,那也太糟糕了。
敲定下來,她拿出準備好的禮盒遞給蓋爾,“里面的東西等我走了,麻煩你再交給埃里克。”
“遲到的圣誕禮物?”
“嗯。”
埃里克再見到她,時間不早了。
“你們聊了什么?去了好久。”
他牽著人坐下,眼尖發現她破掉的胳膊,聲音一沉,“他傷害你了。”
說著,埃里克就想起來去找蓋爾發怒,塞拉一把拉住他,“沒事,你坐下!”
她很堅持,他不情不愿的坐下,托著那白細的胳膊,上面的幾道紅痕有點破皮。
埃里克很心疼,疼的心臟都抽了。
“疼不疼?一定很疼。”
這種程度,明天應該就愈合了.
塞拉不想他太緊張,只好順著他的毛安撫道:“外出難免會被樹枝劃傷,只是有點劃痕不疼的,蓋爾不是故意的。”
他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袖子整理好,“我去弄點藥給你抹抹。”
塞拉抱住他的胳膊不讓人走,“不用,你就陪我坐著,我和蓋爾解釋了很多,他原諒我了,我很高興。”
“是么?”埃里克怒氣沖沖的看向不遠處抱住格雷妮的蓋爾,對方沖他點了下頜,半點抱歉的態度都沒有。
他問:“你們是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