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說:“和安娜希小姐偶然間的交談時流出了一些謠言,但我對她確實沒有心思。”
對利齊而言,被一個獵戶親口承認看不上他的女兒,比告誡獵戶收起自己不該有的心思還要難堪。
他手里半晌未抽的香煙,落了些許煙灰在地,“這樣...最好。”
安娜希走到他面前,柔弱的面龐強撐微笑,溫和又友好,“埃里克,我理解你的困擾,我們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塞拉和我一樣。”
被扯進來的塞拉惹來三個主角齊刷刷的注目,她這會還挺期待埃里克會怎么回應的。
“朋友...”埃里克轉身看著她,眼里有著明晃晃的遲疑。
他猶豫了快有一分鐘,就要被利齊抓住懷疑的把柄時,緩緩點了點頭,嗓音不情不愿,“嗯...塞拉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和普通還是有點區別的,安娜希假裝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溫柔說:“大家把事情說開了就好,你可以早點回家了埃里克,已經很晚了,明天再去找一份稱心的工作,有機會再見面吧。”
哭了一晚上的她好像哭聰明了,就連講話都變得高級不少。
塞拉讓開身子,對埃里克說:“早點回去吧。”
今晚本該應該由利齊主導的場子,他硬是沒插進自己兩個女兒和獵戶的友好談話中,好在辭退的目的已達到,他也沒在說什么。
“我送你。”塞拉走在埃里克身后,兩人前后出了后門,安娜希并未跟來。
夜幕下,高壯的駿馬踩著蹄子歡迎主人回來。
埃里克放慢了腳步,輕聲說:“過兩天肉店開張,記得來。”
“我知道,我會去的。”
“塞拉。”
“嗯?”
“你喜歡羅斯希爾么?”
塞拉微微睜大眼,“怎么這時候問這個?我不跟安娜希搶丈夫,你別把我想的太壞。”
埃里克緩了口氣,“他對你動手動腳的,你一定很不情愿吧。”
塞拉:“...”到也不是不情愿。
“下次他再約你,就裝病吧。”
“好...”
給她找足了借口的狼人少年心滿意足的上馬離開。
等塞拉回房休息,獨自坐在客廳里許久的安娜希叫來一名仆人,“我有兔子下了一窩小兔子,明早塞拉起床吃完早餐,叫她和我去草棚里一起看看。”
單純的仆人點點頭,“我會通知塞拉小姐的。”
本想今夜睡個好覺安撫一下生病又受到驚嚇的身體,塞拉低頭看著自己腰部以下的粉嫩魚尾和胸前兩個遮羞的大貝殼,陷入深深沉思。
又是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海洋同樣的沙灘,還有同樣的椰子樹,海風吹來也沒有任何氣味。
唯一不同的是擱淺在沙灘上的魚變成了自己。
她是因為過度思念洛西德,開始頻繁做噩夢么。
塞拉嘆了口氣,她的睡眠質量都差到這個地步了么,還是阿司匹林有副作用到現在還沒下去。
她試探性碰了碰自己的尾巴,是滑膩膩的,夢境里體會到的觸感有限,卻也挺逼真。
現在要怎么辦?按《美人魚》的劇情眼前是不是該有個王子等著自己人工呼吸?
她不適應的甩了甩尾巴,抬眼往岸上看去。
寬闊且燦爛陽光的白色沙灘,一個人安靜躺在那,身著白金色王子制服,沾滿砂礫的銀色長發凌亂鋪散。
塞拉的視線望過去,只能看見青年半個弧度完美的下頜。
她現在有充足的理由懷疑自己是想洛西德的腿想瘋了。
好奇心的趨勢下,她決定撐起雙手,挪動自己黏在一起的腿甩著粉色大尾巴往沙灘上前行。
夢都夢到了,就去看一眼她這王子吧。
沖刷上岸的海水會給她的尾巴帶去無限力量,可當它們一退走,她就失去了前進的動力。
細砂摩擦著塞拉的腹部和尾部,明明在夢里沒有任何痛感,她卻不習慣這樣只靠雙手挪動狀態。
她終于體會到了活魚上岸后的艱辛,那些把洛西德從海里撈上陸地的太不是人了。
又艱難往前挪了幾米后,塞拉默默調轉方向投奔大海。
算了,爬的太累,這沒尾巴的洛西德不看也罷。
她去海里游兩圈當回美人魚等噩夢結束吧,希望明早起來18歲的她不會因為夢見這么多水而尿床。
水流沖刷胸口和尾巴有說不出來的舒適感,塞拉正在淺灘等著前面一股大浪襲來,她突然還挺期待這尾巴游起來的感覺。
一抹陰影突兀籠罩到頭頂,長長的陰影幫助她擋住了烈陽。
“你往哪邊游呢?”
在岸上等了老半天都不見她上來,洛西德躺不住了。
他皺眉看著轉過頭仰起臉的少女,對上她那雙水潤通透又迷茫的眼睛,他倏然壓住自己不滿的情緒。
雖然這是在做夢,可塞拉從沒見過有哪個夢可以做的這么真實。
洛西德的臉此時在自己面前簡直是藍光高清的畫質,他的皮膚雪白,無可挑剔的面部輪廓和湖藍色眼睛,簡直是在誘人犯罪。
她的視線慢慢下移,落在他筆直修長的兩條腿上,恍惚呢喃,“看來我真的是瘋了。”
“塞拉?”洛西德在她面前蹲下來,任由前面的大浪將兩人渾身打的濕透,“什么瘋了?”
“想你想瘋了。”
見她呆愣回應的可愛模樣,他忍不住笑了,笑的絕美。
“這次是我編制的夢。”
洛西德捧住她的臉,拇指輕輕擦掉這張小臉上沾著的一點小沙粒,他垂落的眸光掃過她胸前,眸色微暗。
她幾乎裸露皮膚沒有衣服遮掩的樣子,比穿裙子的時候還要動人。
塞拉盯著他不語,她的耳朵在捕捉到他說編制夢的那句話,腦子里斷掉的記憶線突然串通了起來。
“那天你離開的時候喂了我奇怪的液體,是那讓你把我的夢境和你的串聯在了一起?”她艱難的問,“劇情可能是我無意識的所想,或者是你有意識的控制?”
“是我的血。”他溫柔將移動困難的她從淺水里抱起,濕漉漉的尾巴濺了他一腿的水。
“不是和你說過不要忘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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