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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那兩個孩子。”
“可不是，那兩個孩子都是個懂事的。”
“再懂事又如何？還不是要成庶子庶女。”
小女孩聽到這些話，面色蒼白。
她雖然才五歲，但她也知道他們話里的意思，也懂嫡庶的區別。
家里的嬸嬸可是經常說，聽得多了，自然也明白了。
她茫然無措機械的提著水桶走著，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也不知道該去找誰來幫忙？
在她為數不多的記憶里，模模糊糊好像有個老太太對他們很好，好像有很多人。
她努力的去想，那家人的模樣和住址，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一個五歲的孩子，就算她的記憶力再好，但已經離開了一年半，快兩年了的時間了，她也想不起什么來了。
再說，就算在楊家的時候，他們去林家的時候，也很少，再加上她年紀小，早就忘了去林家的路。
再說，就算她記得，這么一點孩子，也走不了那么遠的路啊。
何況，路上也不一定安全，林梅也不敢讓他們去。
“小丫，又來提水啊。”
井邊的婦人幸災樂禍的問道，小丫點點頭，她知道她要是不離她們，她們什么難聽的話，都說的出來。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只能給她們反應。
潘家灣，不能說沒有好人，但是正而八經的老老實實的人真的非常少。
對于小丫她們的事，基本上都是看熱鬧的心態，在他們無聊的時候，還會起哄讓她們娘三個，挨打的更狠。
她們毫無避諱的在小丫面前，說起了她爹要娶妻，要把她娘貶成妾的事。
“說妾，都是抬舉她了，一個買來的丫鬟，還不是主家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看說不定她連妾都不用做，直接弄個同房丫頭就得了。”
“你以為楊家那老太太沒想過啊，不過就是因為那林氏，給他們楊家生了一個兒子，才勉強讓她做妾的。”
“那新媳婦能愿意？”
“那肯定不愿意啊，所以，聽說，他們準備賣了他們兩個。”
說話的人，聲音很小，生怕小丫聽到。
她們不知道小丫因為環境所致，經常住在柴房里，嬸嬸家的孩子，又經常惡作劇她，所以，從小就有了，只要一有風吹草動，就會提供警惕的事。
她們說的小聲，但小丫還是聽清了她們說的，要賣掉她們。
她努力穩住自己顫抖的手，聽著那邊的話。
“那林氏能愿意嗎？”
“切，她不愿意又能怎么樣？她那病怏怏的樣子，阻止的了嗎？”
“也是，不過，賣了小丫我了解，小丫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可那兒子，他們也舍得？”
“不舍得也沒用，他們要想要那新媳婦進門，就得這樣做。”
“唉，這林氏，也不知道有沒有娘家？如果有娘家的話，她娘家人得多傷心？”
“傷心個錘子，他們都賣了她了，還傷心什么？別開玩笑了。”
“如果真的在乎，也不可能一年多，也沒有人過來看看。”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小丫想說，不是的，她們搬家的時候，她還有印象，她們是在晚上離開的。
她不止一次聽娘說，要去回娘家看看，但爹爹不許，還把娘關起來。
她晃晃悠悠的提著水，回到小院子里，放在大水缸跟前，她沒有力氣了，提不起來了。
“咳咳……”
一陣咳嗽聲傳來，小丫心疼的連忙過去，在窗戶上，擔心的看著自家娘親。
“娘，娘，你怎么樣？你還好嗎？嗚嗚嗚……”
小丫的哭泣讓迷迷糊糊的林梅，有了一絲精神，她艱難的開口：
“小丫，乖，娘沒事。”
“娘，你不要離開小丫和哥哥，好不好？”
林梅想坐起來，發現徒勞無功。
“小丫，娘沒事，睡一覺就好了，去找哥哥玩，好嗎？”
小丫不敢告訴娘，哥哥被打了，哥哥也不讓她說，怕娘病情加重。
小丫只能抹著眼睛，來到了柴房，看看哥哥。
楊豐元感覺到頭上多了一塊布，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妹妹，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小丫，哥哥沒事，不哭。”
楊豐元今年七歲，他搬家的時候，是記得一些事的。
這一年多，他不是沒有想出去找外婆和舅舅的，但他根本就沒法離開這個村子。
因為離開這個村子的路，不太好走，他一個小孩子能走的只有一條通往鎮子的路。
可他每次出去，都會被發現，即使晚上出去，也會被逮住。
每次被逮住，娘和妹妹就要挨打，挨餓，久而久之，他也不敢跑了。
跑的最遠的一次，他都快到了鎮上了，卻被發現了。
他想，如果那次他再小心一點，說不定就逃出去了。
他還記得，他有一個舅舅在鎮子上的，可惜……
他不知道，就算他見到那個舅舅，那個舅舅也不可能管他，最大的可能還是把他送回去。
如果僅僅是送回去還好，就怕他會被不知道賣到哪里去？
小丫不知道這些，但她很傷心，很難過，便把事情說了。
楊豐元想到母親重病，卻無人照顧，那些人還要賣掉他們，他心里的恨意加重。
他讓小丫再去偷偷打聽一下，看看事情，是不是已經沒有了轉回的余地。
與此同時，他的腦子飛速運轉，他不能坐以待斃，要想辦法逃出去。
只有逃出去，他們才能有一絲希望，如果能找到外婆和舅舅他們，那么他們就都得救了。
如果不能，那么他們就去流浪，也好過在這里。
小丫聽了哥哥的話，主動要求去，利用做活的時候，偷偷聽著別人的議論。
她知道哥哥聰明，所以，回到家里就和哥哥一五一十的說了。
楊豐元利用這些小道消息，也分析出了，楊家人的確會這樣做。
這個村子的人，都不可靠，他也不敢去賭，賭別人會不會發善心？
他想活動活動自己的腿，卻是一陣鉆心的疼痛襲來，他臉色一白，心里也有了一絲慌亂。
他突然有些害怕，他怕自己成了瘸子。
繞是他聰明，可也畢竟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發生這樣的事，心里怎么可能不慌亂？
小丫看著哥哥臉色慘白，嚇了一跳：
“哥哥，哥哥你沒事吧？不要嚇我好不好？
嗚嗚嗚……哥哥，娘，不要嚇小丫……”
楊豐元想安慰小丫，卻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