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米南山猴急猴急的擦干凈手，抓了一塊棋子塊塞進嘴里嚼了兩下：“嬸子的廚藝還不錯。”
就比他媽差點兒，比她姐差一大截。
他又去拿棋子塊的時候被南珂打了下手：“用筷子。”
手到處摸，一點兒都不干凈。
她遞給米南山一雙鐵筷子鐵勺子，突然想起自己把南家馬車砸了，他們家的碗都是瓷碗，應該保不住了。
“小魚兒，你四姨沒過來，一會兒我過去看看是啥情況，順便給你外公送點碗。”
米南嘉聽懂了言外之音，送結實一點兒的，家里解釋的碗只有不銹鋼和洋瓷碗，木碗。
前兩者太打眼，還是送木碗吧：“我知道了。”
米南嘉從兜里翻出木碗木筷子，給自己盛了一盆湯，先喝了半碗才開始說話。
“天太熱了，頂著烈日趕路肯定會中暑，明兒早上埋鍋做飯煮上一大鐵鍋綠豆湯，一個人裝一水囊白天趕路的時候喝，米文彥你給方員外他們也送點。”
米文彥點點頭，他也是這么想的。
南珂加快了吃飯的速度，鄉下窮銀子都用在刀刃上，能不置辦的東西就不置辦，南家八成沒有水囊，這么熱的天都渴冒煙了，得去送幾個水囊。
風飄來的香味兒把方二少肚子里的饞蟲全勾出來了，他從馬車上探出頭望著米文彥的馬車，咋還不停車啊。
實在等不了了，他跳下馬車往前走。
方大郎，蘭梅男人跳下去跟他并排走：“你干啥？”
“大哥，我，我去撒尿。”方二少不敢提去米家要飯，因為一早出發前爹特地交代過。
誰敢去米家要吃的，就把誰趕回去。
我信你個鬼，爹讓我看著你：“正好，我也要撒尿，咱們一起去。”
方二少頓時像斗敗的公雞，往附近的樹林拐。
方大哥亦步亦趨。
南珂哼著歌吃著棋子塊，聽到一陣鬼哭狼嚎，嚇得差點噎住。
“蛇，好像有蛇。”她慌里慌張的抓著米南嘉的胳膊。
米南嘉第一時間就聽到了，拍拍南珂的手：“都端午了白娘子出來活動很正常，我帶了雄黃上路之前在馬車車廂四周撒了一圈兒。
晚上打一斤酒出來往里面放點雄黃，噴在車廂附近，蛇不會再靠近咱們這兩輛馬車。”其他的就不好說了。
“我不是讓你縫裝雄黃的荷包嗎？你縫了沒有？”
“啊，我就縫了驅蚊的。”她頭還是暈做不了多大一會兒就得休息……
米南嘉微微頷首：“一會兒我來縫吧。”
米南山往嘴里塞了一個牛肉丸子，舉起手示意，我來我來。
姐昨晚上沒睡覺，吃完飯繼續睡。
米文彥琢磨了一陣還是放棄了，針線活他真不在行。
幾口人吃完飯，米文彥把碗筷端走。
米南山掏出濕巾擦干凈桌子，把風車擺在桌子上，四面的簾子都撩起來散味兒。
米南嘉從身后掏出一疊木碗和筷子，推到南珂面前。
南珂看到這些東西才想起家里還有木碗筷，這是最不容易露出馬腳的，六雙碗筷，不多也不少，她又拿了三個灌滿涼開水的水囊下車。
米南山往外面探了下腦袋，被太陽曬回來了。
米文彥轉身看到南珂兩只手拿滿了東西，飛奔過去把她手里的水囊接過去：“我跟你一起過去。”
南珂嫌熱想快點結束行程就沒拒絕，用手扇扇風往后面走。
她走到南家馬車附近，聽到南德瓊婆母在訓話。
“老三家的，你剛嫁進來，我們一家子對你還不錯吧？結果你一個接一個丫頭片子的生……
讓我在妯娌面前抬不起頭，老三出門都被人笑話，我們心里窩著氣自然對你不太客氣，但凡你生了兒子我們也不至于受這些閑氣。
再不濟像你大姐那樣也行啊。
傻是傻了點兒，可也是個兒子，以后長大了找個能干的娘子，也能給咱家傳續香火。
你要是能給咱家生個傻的，我們都能把你當祖宗一樣供起來，我也再不提讓老大納妾的事兒，這不算為難你吧。
一個爹媽生的，你大姐能生出來，你也能生出來傻的。”
趕來的米文彥剛好聽到這些混賬話頓時火冒三丈，越過南珂把水囊拿到后面的馬車前，掀開簾子放在馬車上：“爹，我們就剩下三個水囊，你和娘，四姨妹一人一個。”
“哎……”南寶根心里又感動，又生氣。
老三婆家啥時候訓閨女不好，偏趕上這個時候讓大女婿聽到了。
大閨女就站在他們馬車前，肯定也聽到了，這叫什么事兒噢。
米文彥壓不住心頭的火，拂袖而去。
南寶根連忙跟著下車，走到南珂面前：“大閨女，這……”
“爹，我把你們的碗筷摔壞了，這是賠你們的，”南珂陰沉著臉把碗筷塞到南寶根懷里。
這老頭兒太老實了，讓親家騎到頭上拉屎也不敢吭聲。
南德瓊聽到外面的動靜，猶豫了一會兒，坐在馬車上一動不動。
南德瓊婆婆幾乎以滾的姿勢下車，跟南珂解釋：“她大姐，我就是隨便說說……”
“你說我兒子是傻子，嫌我妹妹不中用，連傻的都生不出來。”
南德瓊的男人艾必友慌了神兒，推了南德瓊一把，你，你快去跟你大姐解釋一下。
你要去你去，我才不去，南德瓊靠在馬車上，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大姐幫她出頭是心疼自己，自己下去幫婆婆算咋回事兒？
艾必友捏了捏拳頭，撩起簾子對外面三個走路的閨女使眼色，你們去。
大閨女艾茄子拉著瑟瑟發抖的妹妹艾秧子，艾蒜頭哆嗦著腿繞到馬車前面，再也不敢前進一步，靠在馬車邊望著南珂不斷咽口水。
趕車的小廝已經停下了馬車，在路邊等著，后面的車隊越過他們跟上前面的隊伍。
南珂看了一眼那三個嚇成倉鼠的小姑娘，一個個頭花稀疏，瘦骨伶仃，明顯的營養不良。
面前這老婆子也是這樣，南德瓊也沒好到哪里去。
鄉下真窮……
米文彥回到自己馬車上，把打哈欠的米南山拽下車，扛在肩上就走。
米南山一臉懵逼，見好多人都看過來了，忍住暴打米文彥的沖動，磨了磨牙：“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