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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朝東南方向追,他們往那邊跑了。”
“嘀嘀嘀。”
“上面最新發布的消息,需要另一個孩子的眼睛,至于057暫時不能動。”
“神父是不是過于偏愛這個不知好歹的實驗體了,咱們這一次損失如此嚴重,不光一個奴隸拍賣會的會場淪陷為一片廢墟,重要的是12號研究基地也被摧毀了。”
幾個穿著白袍的男人面色不虞地跟走在前面帶隊的男人抱怨著。
“好了,別閑聊了,這個任務期限差不多半個月,還特意備注必須好好戲耍一番再抓住人,所以不必這么快就抓到人。”
帶隊的男人周身散發著一股說不清的威壓,他趕忙收起專用的通訊設備,耳邊早已鴉雀無聲。
即使隊員們對于實驗體們的事情有些不滿,但任務就是任務。
他們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其實神父的舉動自己也能理解,畢竟057是對方一手創造出來的,這些話在他面前說說就好,要是真的傳到上面的人耳朵里,恐怕就不會那么輕而易舉地放過了。
正在逃跑的白肆衡并不知道,身后那些追兵們的談論,他只能不斷地奔跑著,連頭都不敢回。
偏偏身后的犬吠越來越近,就仿佛下一秒就能撲上來。
天然的綠色植被與灌木叢成了他們最好的掩護,渺小的身影猶如猴子般靈活地四處亂竄著。
如果不是獵犬的鼻子格外靈敏,以白肆衡的能力早就甩掉了身后那群窮追不舍的人。
白知逸抱緊了懷里的小東西,他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聽到逐漸濃重的喘息,懷里微微的顫栗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發抖,亦或者那團毛絨絨的小兔子在發抖。
心臟惴惴不安的跳動,每一刻都持續淪陷于失衡邊緣。
小團子感覺耳朵有些黏黏膩膩的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低落下來,她伸出小短爪摸了摸,隱約間瞧見一抹殷紅的色彩。
是血……
四哥哥眼睛流血了。
為什么?
苓蘿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只覺得仿佛天塌地陷了那般,胸口悶得無法喘息,好似下一瞬就能窒息死亡。
“你受傷了?”
白肆衡沒有回頭,腳下飛速奔跑著,嘴里灌著風說話卻有點不清晰,或許是聞到了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沒什么大事,它自己會愈合的。”
白知逸不咸不淡地回復著,只是懷里抱著小團子的動作緊了緊,那副冷淡漠然的表現有些過于不符合年齡。
白肆衡驀然沉默,或許是不知道應該說一些什么。
血族恢復能力確實極好,他也從來都沒有上過藥,能熬得過去就熬,熬不過去就死。
反正賤命一條罷了。
只是……
白肆衡不知道自己心里為什么會有種同病相憐的悲哀,他只是不由得想起了陵鳩。
那個人告訴他受傷是需要上藥的,自己熬著身體等傷口痊愈才是不正常的。
曾經有許多不對的理念都被一一掰正。
思想擁有改變一切的能力。
這是那短短幾個月里,白肆衡唯一融會貫通的東西。
“等我們逃出去以后,我就給你找藥,陵鳩說山野長滿了許多藥材,或許會對你有用。”
聽到對方的話,白知逸表情微微愣神了一陣,似乎想詢問白肆衡嘴里的陵鳩是誰,但顧忌著他們正在逃亡,所以只是輕輕應了一聲。
想要甩開獵犬最關鍵的就是掩蓋身上的氣息。
白肆衡能夠感受到空氣里微微加重的濕度,再加上若隱若現的水流聲。
他們快到水源處了。
這里是最好逃脫的地方。
只要阻隔了獵犬的味道,之后的逃脫就再也不是問題。
“我們要下水了。”
撲通。
湍急的河面濺出一道巨大的水花。
白知逸感覺周身瞬間被冰涼的水流覆蓋,下意識將懷里的小團子往胸口收緊了一些。
他輕輕倒吸了一口氣,就迅速開始憋氣。
白肆衡背著白知逸在水里潛行了一陣,河邊咕嘟咕嘟冒出一些氣泡。
河邊的獵犬因為失去目標而大聲嚎叫蹦跳,一副氣急敗壞的小模樣。
正常人的反應大都是沿著水流而下,省力省事,而白肆衡偏偏反其道行之,逆流朝著河道上流的位置往上沖。
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
直到天色逐漸被黑色浸染,白肆衡才敢從水里出來慢慢爬上岸。
如果他們預料得沒錯,那么現在獵犬早就跟那群人沿著相反方向追過去了。
血族體質能力強大,憋氣也憋得久一些,加上白肆衡時不時浮出水面呼氣,白知逸這個暫時失明的傷患好歹沒被淹死。
這就苦了苓蘿,她一只小奶團哪里會什么憋氣,忍到忍不住了就咕嘟咕嘟喝了一肚子水,目前正蔫了吧唧地縮在白知逸懷里,虛弱得跟沒了半條命那般。
天色徹底黑暗前,白肆衡找到了一個無人的山洞,他們身上又冷又濕,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辦法弄到火焰了,只能互相抱在一起取暖,試圖用體溫一點一點蒸發掉衣服上的水。
夜間驟降的溫度,更是讓本來就不好的情況雪上加霜。
臨近半夜的時候,白知逸突然開始發起高燒。
小團子本來迷迷糊糊睡著了,結果感覺有什么燙燙的東西貼在臉上,直接就被熱醒了。
一陣吱吱吱地亂叫。
睡眠輕淺的白肆衡被吵醒了,原本只想抓住某只搗亂的小團子教訓一頓,卻突然發現白知逸開始發燒了。
借著洞口的一縷皎潔月色,他匆匆忙忙地爬起身體沖出了山洞。
小團子要守著四哥哥,所以沒有跟過去,她只能用從白知逸衣角咬下一塊濕淋淋的布料,就那么當做濕毛巾給對方擦了擦滾燙的額頭。
白肆衡去外面呆了許久,回來的時候渾身帶著一股土腥味,手里抓著一堆奇怪的植物丟在旁邊。
這些東西是苓蘿從未見過的,不過她眼睜睜看著三哥哥把四哥哥喊醒,強硬讓對方開始啃草,頗有種神農嘗百草的架勢。
不知道是不是有某一棵草起了作用,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前,白知逸額頭的滾燙已經逐漸退卻,照顧了對方一夜的白肆衡也累倒了。
兩個小病號就那么靠攏在一起睡著了。
小團子疲憊地靠在兩人中間,實在沒忍住突如其來的困意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