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一羽:、、、、、、、、、
賈四蓮忙捂住了自己手臂,一縷鮮血從指縫間流了下來……
“四蓮!”
牟彪一見急了,縱身從山道上跳下,那人一閃身就到了賈四蓮的身后,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嚨,
“你若是想要你這小姘頭死,你就過來!”
牟彪停下了腳步,他上下打量那人,
“你……就是那日里劫牢的人?”
他不認的此人,可這從喉嚨里擠出來的聲音,他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那人哼了一聲道,
“小子,跟了你這么多日,總算你今兒是落了單……”
說罷手上一緊,將賈四蓮往上提了提,
“小子,你不想讓她死,就自己扔了刀過來……”
牟彪目光掃過賈四蓮高高踮起的雙腳,眼角的肌肉抽了一下,開始緩緩向下走,口中問道,
“你跟蹤我了幾日?”
他想了想道,
“怪不得……我這幾日總覺著有些不對勁兒,原來是你一直跟蹤我……”
頓了頓道,
“江湖人果然手段莫測,你不會是一直藏身在我牟府中吧?”
那人很有些得意,
“這事兒還要多謝那些朝廷鷹犬,若不是他們搜查仙香閣,我又怎么能藏身在送人的馬車里,進了你們牟府?”
他原是藏身在仙香閣里養傷的,沒想到那日里錦衣衛闖進來搜人,他便藏身在了仙香閣的馬車之下,沒想到天助他也,那車輛馬車竟是被錦衣衛用來送了宋子樺,他便跟著進了牟府,之后藏身在那客院之中,看著牟家人的來來往往,居然讓他瞧見了壞自己好事的小子!
他本就預備著傷好之后,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之小,沒想到這小子便自己送到面前來了,又牟府里人多,他不好下手,便索性一邊養傷一邊死盯著這小子,伺機出手。
牟彪聞言眉毛一挑,略一思索便明白了,
“你是跟著我表哥到我們家的?”
那人嘿嘿一笑道,
“那晚上你去見那小白臉子時,我就想下手了,只周圍有不少人,還有許多暗中隱匿的高手,我想著便是出奇不意,將你擒住,卻難以逃出府去,便暗中跟了你好幾日,這回總算讓我逮著了機會!”
牟彪此時已經下到了溪邊,立在對面的大石上問道,
“你到底想如何?”
那人嘿嘿一笑應道,
“倒也不為難你,只江湖規矩,我接了生意必要給人把事兒辦成的,今日我就拿了你去換那陳良!”
牟彪哼了一聲道,
“你還好臉提甚么江湖人,適才我入林子時,你就有機會對我下手,可你卻仗著身法詭異,將我引開,又轉頭過來拿了我的朋友,欺負女子你算甚么江湖好漢!”
適才他進林之后,便見得不遠處有人影晃動,他看著身形便如那時劫牢之人,當下提氣追了上去,前頭那人影身法詭異,飄忽之間便引得他跑遠了,待得他發現上當追回來時,四蓮已經落入他手中了。
那人自然不會告訴他,適才山道上有人經過,他怕牟彪叫嚷起來,引來了人,壞了自己的事兒,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四蓮身上,當下嘿嘿一笑,
“我也不欺負她,只要你肯扔了刀,自己過來束手就擒,我就放了她……”
他見牟彪不動,立時目露兇光,手上一緊,便將四蓮提得雙腳離了地,
“你若是不過來,我現下就掐死她!”
這情形,賈四蓮已經全明白怎么回事了,脖子被人狠狠掐著,她卻是一聲不吭,小臉漲紅著,銀牙緊咬,費力的轉過頭,努力的向著牟彪眨眼,目光看向溪水的下游處。
牟彪目光深沉與她對視,他牙關緊咬,臉上的肌肉一陣陣的抽搐,拳頭不由自主的捏緊了,二人對視之間,目光交匯處,已是說盡了心里的話。
那人見四蓮沒動靜,便低頭打量她,見狀不由嘿嘿一笑,
“瞧瞧……到這時節還在眉目傳情……小子,你這小姘頭倒是個硬性子,你若是還不過來,她可就真死嘍!”
牟彪見狀終于是壓不住心頭的驚怒焦急,出聲道,
“你放開她,我跟你走就是!”
那人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手上卻還是不松,一直等到賈四蓮雙眼都快翻白了,這才緩緩松了手,
“咳咳咳……”
四蓮噗通一下,摔在了腳下的大石上,抬手扶著喉嚨,一面大口的喘氣,一面重重的咳嗽,半晌才回過神來,那人不理地上的四蓮,只盯著牟彪,
“小子,快點……”
說罷,他作勢抬腳,往四蓮的頭上踩去,牟彪一咬牙,伸手將腰間的佩刀連著刀鞘摘了下來,
“砰……”
繡春刀被遠遠的扔開,落到了溪邊的草叢之中,牟彪道,
“我過來可以,你讓她離開……”
那人低頭看了看伏在地上,眼淚鼻滋都咳出來了的賈四蓮,只覺這干干瘦瘦的一個丫頭,又不會半點武功,以自己的身法,便是這小子敢跟自己耍詐,這小丫頭也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哼了一聲,一抬腳踢在賈四蓮的腰上,將她踢得身子騰空,連著翻了好幾個圈兒,向著溪水里落去,
“四蓮!”
牟彪作勢想去救,那人卻是身子一閃,向他撲去,
“小子,你先顧著自己吧!”
說罷一指點向了牟彪的肩頭,牟彪身子一矮,便往石下竄去,那人見狀反而哈哈一笑,
“小子,沒了那些鷹犬助你,你在老子手中走不過五十招,你若是乖乖聽話,讓我拿了你去換人,還能少受些苦,若是你敢不老實,就別怪老子手下不留情了!”
說話間,兩臂一展,人已如大鳥一般,向著牟彪飛掠而去,賈四蓮這頭重重落到了溪水之中,幸得這溪水清淺,溪中又有淤泥,她摔進去未受多大的傷,只她不會水,一頭扎進去,驚慌中張大了嘴,立時就嗆了不少水,好不易狼狽掙扎著爬起來時,卻見得牟彪與那怪人已經在溪邊的大石之上打斗了起來。
牟彪的拳腳功夫,乃是自小勤練的,也是有些根底的,不過對上這種江湖高手,他就差遠了。
此人雖不用兵器,只憑著一雙肉掌,但身法十分詭異絕妙,牟彪的拳頭根本沾不了他的身,可他的拳頭卻是能準確無誤的落在牟彪身上,
“砰砰砰……”
牟彪連著挨了三拳,好在那人想留他一個活口,沒有下死手,不過饒是如此,牟彪已是喉頭一甜,嘴角便溢出了血,他這是受了內傷。
“呸……”
牟彪立在亂石堆上,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捂著胸口,一臉桀驁的瞪著那人,
“有本事,你打死小爺!”
那人哼道,
“放心,我還要留著你的命換陳良呢,不會讓你死的!”
牟彪一咧嘴,問道,
“你是江湖哪個門派的,拐子幫出了多少銀子,讓你替他們賣命?”
那人搖頭,
“你不必套我的話,你們這些朝廷鷹犬最擅事后算賬,但凡我透露出一點兒來歷,你必會事后報復的!”
牟彪哼了一聲,
“人為財死,你為了銀子替人賣命,便會想到事后人家會報復……”
說罷扯了袖子一擦嘴角,
“你還打不打,不打小爺要跑啦!”
這廂一個轉身撒腿跑了,那人立在原處瞇眼看他,待得他順著溪水跑了約有百步,這才一個縱身往前掠去,牟彪聽得身后風聲,回頭一看見他離自己只有五步遠了,突然一蹲身,一把抓了腳下的碎石子兒向他撒去,
“看招……”
那人一見他蹲身便知必有此招,當下忙扯了袖子擋在面前,牟彪這一把石子可不是賈四蓮扔的可比,每一顆石子都是隱含了勁力,打在臉上必是會皮開肉綻的,那人自詡身法精妙,完全可以閃身躲開,但這天女散花的一大把石頭打來,他也是怕陰溝里翻船,傷了臉就不好了。
牟彪見他停了一停,忙轉身就往小溪下游奔去,二人就這般一追一停,追追停停,眼看著離賈四蓮越來越遠,賈四蓮這才渾身濕淋淋從溪中走了出來,在草叢之中尋找了一會兒,找到了牟彪扔在草叢中的佩刀,她將佩刀背在身后,又去拉那吃草的馬兒,這廂艱難的拉著馬兒走上了山道,一路拉著馬兒,從山道上追著二人下去……
那頭二人又跑出去了近一里路,那人貓似老鼠般的逗弄牟彪已是逗得差不多了,見牟彪還要跑,便沒了耐心,趁著他正提氣縱身時,那人身形一閃,來到了他身后,
“砰……”
一拳正正打在后心之上,他這拳用了五成內力,勁氣一吐,
“哇……”
牟彪向前一個趔趄差點兒撲倒,一口鮮血噴出,打濕了腳下的亂石,那人在身后冷冷道,
“小子,我看你還有多少血可以噴……”
牟彪回頭咧嘴一笑,露出被鮮血染紅的牙床,挑釁道,
“你管小爺的,有本事你打死小爺呀!”
說罷又往前跑去,那人哼了一聲,看著他踉蹌的腳步,這回連輕功都不施展了,只是背著手在他身后閑庭信步般的走著,就這么眼看著牟彪跑到了小溪的盡頭,這處從山中發源的小溪細細涓涓流到此處,便隱入了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