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鴻又細細看了一遍地圖，沒發現什么破綻，但還需要驗證確實真實性，“關于弩箭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童宇杰道，“北疆的弩箭制造由北疆王十大手下之一的唐鑒瑩負責，強弩在兩年前就改造出來了，北疆王下令保密,
至今沒有流傳出去。”
唐景鴻最想知道的是，“改造強弩的人是誰？”
強弩這個話題在北疆極其敏感，不管是誰，但凡被北疆王知道，那都是格殺勿論，這段時間童宇杰都在打聽，還差點兒被發現。
“將軍，這個只有北疆王才知道，以我的身份，接觸不了這些，我也盡全力打聽了，但一無所獲。”
“繼續打聽，務必將此人挖出來。”唐景鴻暗道，童宇杰雖然身手厲害，但到底只是個殺手，而且比童宇杰厲害的人北疆不是沒有。
童宇杰抱拳，“是，將軍。”
唐景鴻把地圖收起來，回房間去寫了幾封信，一一分發出去，開始布局，之后來到王錫銘的房間。
王錫銘服用了叢楚生的靈丹妙藥，身體恢復地很快，這會兒看到唐景鴻進來,
立馬激動地站了起來，“恩公。”
唐景鴻拍了拍他的肩膀,
“坐，不要拘禮。”
王錫銘拒絕，帶著幾分固執道，“怎么能跟恩公平起平坐，不可。”
唐景鴻溫和道，“不用叫我恩公，要是不介意，叫我一聲大哥吧。”
叫大哥明顯更親切一些，王錫銘毫不猶豫選擇了“大哥”這個稱呼，“是，大哥。”
唐景鴻微微笑道，“既然是哥倆，那就坐下吧。”
王錫銘高興地坐了。
唐景鴻開門見山地說道，“錫銘，我過來找你，主要是想問問你為什么會被關入水牢里？”
提到這個，王錫銘臉上的笑容立刻消散了，他拳頭慢慢收緊，沒有回答唐景鴻的問題，反而問道，“大哥，你現在什么軍職？”
唐景鴻滿是疑慮，“你為何問這個？”
王錫銘表情嚴肅至極，隱隱還夾雜著害怕的神色，“大哥，如果你軍職不夠高，我告訴你，是把你送上死路，我不愿意。”
唐景鴻在心里分析片刻，開口道，“鎮國將軍！”
王錫銘一怔，然后單膝跪拜了下去，心里的崇拜如滔滔江水，波瀾壯闊，又延綿不絕，激動道，“大哥，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唐景鴻把人扶起來，“現在可以告訴我嗎？”
點點頭，王錫銘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北疆王非北疆王。”
“你的意思是？”唐景鴻心里掀起驚濤駭浪，臉色變了變，“現在這個北疆王是假扮的？”
王錫銘點點頭，“對。”
這次北疆之行可真是收獲良多，唐景鴻覺得自己現在像在看跌巖起伏的戲文，“你如何得知？”
王錫銘又說了一個巨大的秘密，“我就是替他變臉的人！”
唐景鴻穩如泰山的心態也忍不住撕開一道裂縫，難以置信，“怎么回事？”
王錫銘陷入回憶，“大哥，那天我吃了你的饅頭，漸漸有了力氣，就離開了，走到半路遇到一個老頭兒。”
“他背著破背簍，一身也破破爛爛的，看著像個老乞丐，但他非常有錢。”
“我遇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買燒雞，他見我直勾勾地看著他，就把雞脖子以上一截扯給我吃了，后來，我一直跟著他。”
“他讓我不要跟，是我執意跟的，跟了半個月，忽然他病了，我抱著報恩的心態照顧他，然后他告訴我說十幾年了，從來沒人這么關心過他，他被感動了，就要收我做徒弟，而他的拿手絕技就是變臉。”
“用一些工具和一些材料對一個人的臉進行調整，可以把一張臉完完全全弄成另一張臉，就像你一樣。”
王錫銘仔細看著唐景鴻的臉，心里嘖嘖稱奇，“不過我的技藝比不上你，你的臉毫無破綻，我的技藝是有破綻的，只要技藝比我高就能看出來。”
“師父沒想到我在這方便的天賦那么高，直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后來名聲逐漸傳出去，我還獲得了一個“鬼臉”的稱號。”
“也正是因為這個名號，三年前，假北疆王找上了我，讓我變臉。”
“大哥，不變就得死，我迫不得已幫他變了，但我給自己留了一條活路。”
王錫銘心有余悸道，“我知道一旦變臉成功就是我的死期，于是我跟他說，要是殺了我，我安插在北疆王府的人會把這個秘密告訴全天下的人。”
“假北疆王不敢賭，于是把我綁了，浸在水牢里。”
聽完整個故事，唐景鴻已經平靜下來了，但還是覺得很荒唐，“這個假北疆王是什么身份？”
王錫銘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非常年輕，年紀跟你差不多，特別貴氣，就像宮里的皇子一樣。”
唐景鴻一時間也沒什么頭緒，“那真的北疆王在哪兒？”
王錫銘搖搖頭。
唐景鴻又問，“知道北疆王是假的這件事還有誰？”
王錫銘再次搖搖頭。
唐景鴻手指輕輕叩擊桌邊，“錫銘，你好好養傷，可以離開之后，給你自己換一張臉，離開北疆。”
王錫銘又給跪了下去，“大哥，我想跟著你，我不想走，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我不走。”
唐景鴻道，“不是趕你走，是讓你去京城，那里有我的人。”
“這樣啊……”王錫銘大大地松了口氣，“只要不是趕我走，我什么都聽大哥的。”
唐景鴻隨口一說，“我這次過來是為了找那個改良弩箭的人，你有線索嗎？”
王錫銘出乎意料道，“大哥，我還真有線索。”
唐景鴻意外了。
王錫銘低聲道，“大哥，我曾經在天雪山附近聽到打鐵的聲音，你們去那兒附近找找。”
“打鐵？”唐景鴻思索，天雪山附近都是荒山，沒有人家，就是村子都沒有，怎么可能打鐵，“你確定是打鐵的聲音？”
王錫銘斬釘截鐵地道，“確定。”
唐景鴻暗暗道，一會兒跟清芷商量一下，去天雪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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