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義等人去往老王家時,老王家已經暫且放下了討論。
反正大郎的親事急也不行,總得把媒婆的事解決了,也就只能等王老太太第2天去縣城。
小阿玉蹦蹦跳跳在前面帶路,幾個大老爺們看著她的背影,心里都有些感慨。
“老王家這孩子養的是真好!”
看著這樣的小姑娘,真是討喜。
可若是讓他們覺得,養閨女比養兒子劃算,那是不能夠的。
閨女再好,總歸是別人家的。
不過——
幾個村民悄悄說:“阿玉長得這般好,人又禮貌,乖乖巧巧的,當媳婦肯定不錯。”
“王家嬸子做事利落,她調教的媳婦都是好的,老王家家風也好。”
“我家有兩個小子才5歲,和阿玉年紀也差不太多,要不以后讓阿玉當我們家兒媳婦,就嫁到村里,老王家想必也不會拒絕。”
“你怎么把我的話給說了?我也覺得阿玉是個好的,這孩子吧,雖然來得……咳,忘了,這事不能提了。總之,我覺得是個好想法。”
“你可千萬別在王家嬸子面前提,小心她拿掃帚打你!”
“哈哈,阿玉這么小,現在提肯定得被打,心里想著就行了!”
幾個村民說說笑笑,看著阿玉的目光,就越發慈愛了。
閨女要變成別人家的,心里總覺得不舒服,但別人家的閨女要變成自個兒家的,別提多舒心!
小阿玉渾然不知,到了家門前,學著她五哥的樣,扯著嗓子喊:“阿娘、阿奶,家里有客人啦!”
王老太太往外一望,就看到了胡正義等人。
“你們怎么過來了?”
“王家嬸子,是這樣的,我們種的那個地呀,最近都發芽了——”
王老太太一邊聽著,一邊把幾人引到院子里,在石桌邊坐下。
又去招呼阿玉和幾個跟在后面的小子:“大人聊事情呢,你們先去別處玩兒。”
小子們巴不得,頓時做鳥獸散。
王老太太這才看向幾人:“你們是想問糧種吧?那也是我去找神醫時,偶然遇見一個商人,花了大價錢來的……”
正說著,薛神醫揮舞著打狗棒,嘿嘿笑著從雞圈里出來。
一邊笑,又一邊搖頭:“不成不成,正宗的打狗棒法,得打狗才行!”
不等其他人招呼,薛神醫已經提著棒子跑遠了。
眾人:“……”這真看不出來是個神醫!
“薛神醫還在你們家吶?是不是老王叔和傳貴兄弟的腿還沒治好啊?”胡正義不由關切。
“還在療養,恢復情況倒還好。”王老太太不欲多說,岔開了話題,又說起了糧種的事。
這是她早已經想好的說辭,甚至家里的兒子兒媳,都是這么說的。
至于她什么時候買的,又是什么時候運回來的,王老太太統一反問:“怎么,你們現在是連我都要查了?誰給你們的膽子?”
嚇得兒子兒媳婦們,再不敢多問。
現在村里的人來了,自然不能隨便恐嚇他們,當然要沿著之前的說法了。
村民們聽得一愣一愣的,儼然是信了。
老王家這段時間走好運,能掙一大筆錢買地,那能買到那么好的糧種,也沒什么不可能的。
這年頭的房子隔音確實算不上好,老王頭在家里躺著,也能聽見外面王老太太的說辭,在心里跟老妻比了個大拇指。
要不是他知道真相,連他都得信了。
老王頭不由得沉思,這些年來,老妻對他真的是毫無保留嗎?會不會有什么事情,被老妻瞞住了,他卻不知道。
小阿玉和哥哥們商議出地里要種什么,當即就要去山里找種子。
路過秦懷家,赤甲問他們要去做什么?
“赤先生,我們要去山里找野果子的種子,你要一起去嗎?”小阿玉笑瞇瞇道。
赤甲下意識回頭,看見自家小公子坐在石桌邊顯眼的地方,就揚聲問:“公子,你已經看了一整天的書,也該適當休息休息,要不要去山里走走?”
小阿玉一聽,也高高興興道:“阿佑哥哥,你要跟我們一起嗎?”
秦懷其實并不太想去,上次他去了,不僅看到赤甲被小阿玉崇拜,自己還吐血了,那場景,說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萬一,阿玉又想起自己吐了她一身血,會不會覺得他很臟?
王五郎道:“還是別叫他去了,他蹲馬步都蹲不贏我們,體力應該也不太好,讓他在家里休息吧。”
“好叭,阿佑哥哥,那阿玉自己去了,我會給你帶果子回來噠。”小阿玉一臉遺憾。
唉,難道萬靈水沒有治好阿佑哥哥嗎?
秦懷把書往桌上一放,倨傲地揚起下巴,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我陪你。”
小阿玉拍手:“太好啦!阿佑哥哥,我們走吧!”
秦懷冷冷的:“嗯。”
赤甲:“……”
公子,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現在很像一只小公雞?
還是那種,想搶著打鳴的。
當孩子們去山里找野果時,縣城里的周婆,也正在跟幾個媒婆會面。
“我們按照你的吩咐,把話都給各鄉和村傳下去了。”
“按照現在的情勢,他們老王家在整個永定縣都不可能說上親,只有那種歪瓜裂棗的,估計勉強看得上他們。”
“他們家那么傲氣,肯定不會去瞎眼聾耳的,那種三四十歲的老姑娘,他們也沒臉去娶。”
幾個媒婆越說越興奮,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
周婆冷笑道:“敢得罪我周婆,我就要他們家從此斷子絕孫!”
沒有媒婆做保,他們就別想成親了,養一屋子老光棍去吧!
這就是得罪媒婆的下場,更何況,她周婆在永定縣的媒婆圈子里,那可絕對是說得上話的。
“咱們這么說,最多也只能影響幾年,等時間一長,后頭的怕也是能說上的。”一個媒婆道,“說起來,哪怕只管上幾年,也能解氣了。”
周婆也想到了這一點,但一想起自己受過的屈辱,那心里的氣怎么也咽不下去。
幾年就打發了,那不可能!
“他們家不是有個小姑娘么?我瞧這是個有福氣的,原想給她介紹個好人家,呵,那老太婆不領情,那就怪不得我了。”
幾個媒婆對視一眼,大約明白,周婆想做什么了。
“你是想對那小姑娘……”
“呵呵,你們就按照我說的……”周婆一通吩咐,而后道,“若是把這件事辦成了,事后少不了你們的好處,我還能多劃幾個村子的人脈給你們。”
幾個媒婆頓時笑得更燦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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