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烏云無雨
“還有個瓜爾佳氏的,如今在直隸當差,雖未見過,不過能說到嘴上的都很是不錯,也不知你喜歡哪個,我可不敢替你拿主意。”
昭寧也不扭捏,略略一想額娘提到的這三位,當即便道:“那就舜安顏吧,那位瓜爾佳氏的我沒見過,只其余兩個比對著,還是舜安顏勝一籌,勝就勝在那張臉上了,兒臣頗滿意。”
一聽這話,玉琭果然忍不住笑,知女莫若母,昭寧想的什么她可在清楚不過了,皇子們選妻尚不能自個兒隨意挑選,昭寧的婚事能自己做主的地方更少,眼下能叫昭寧選個順眼的已然是不錯了。
既昭寧能不假思索的說出舜安顏的名字,想來心中也是滿意的,至少是不排斥的。
玉琭又想起佟佳姐姐還在世時曾笑說,叫昭寧嫁到佟佳氏去,左右都是娘家,斷受不了委屈,這事兒若是康熙爺也點了頭,便真叫當初的戲言成真了。
“舜安顏便舜安顏,回頭你皇瑪瑪再提起這事兒我可就同她說了,你自個兒也考量考量,到底是一輩子的事兒,可不能兒戲。”
昭寧點頭,到底是有些女孩子的羞赧的,一想起舜安顏,昭寧手上的活兒更亂,只怕額娘再笑她,急急拉了旁的事兒來遮掩。
“額娘你莫操心我了,便是定下了阿瑪說也至少要將我留到十八的,眼下還早,六哥可比我要緊,我瞧著六哥可是有些情況,不一般呢。”
玉琭頓來了興趣,翻了年皇子們又忙碌起來,眼看著再有一個月康熙爺便要北巡,六爺身在軍中自然要準備的事兒更多,算算,那孩子可是有六七日不曾來請安了,只是叫身邊的小棗子代為問候。
“什么情況?他不是整日在京郊大營嗎,忙得腳不點地的。”
昭寧哼哼一笑:“正是每日要出宮去京郊大營才方便六哥呢,不過我也出不得宮,也不曉得六哥到底是看上哪家的格格了,只是前陣子去看八哥來著,六哥同我說罷八哥的情況后,又多問了一句。”
“問我京中時興的、格格們都喜歡的點心有什么,還說宮中總是這老幾樣子,沒個新鮮的,我一聽這個便覺得不對了,六哥尋常哪關注過這個,他是愛吃不假,可從來沒挑剔過,問這事兒定然是為了旁人。”
玉琭頗為認同:“確有蹊蹺,那你六哥肯問你這個,恐也沒過多瞞著你的意思,你且打聽打聽,回頭也省得你皇瑪瑪再挨個兒尋好的了。”
昭寧笑著點頭:“哎,那我便留心些,只是就快北巡了,一時半會兒怕也打聽不出什么,還得是等六哥下了決心,求皇阿瑪給個恩典才是。”
母女倆說說笑笑一陣兒,小九阿哥就醒了,奶娘給喂過奶后見他還精神著便抱了過來,玉琭和昭寧逗孩子去了,這話便暫擱下了。
外頭的消息一天一個樣,八爺的病還沒好全乎,永壽宮那兒便有不好的消息傳來,僖貴妃在夜里驟然離世了。
她年輕的時候攪得各宮都不安穩,可走時卻靜悄悄的,沒一點兒動靜。
康熙爺沒及時見她最后一面,后宮女眷們亦沒有,更不必說下頭的皇子公主們,聽說只知秋一個人陪在她身邊。
宮中不能為僖貴妃掛白,只是永壽宮的奴才們為主子哭了一場。
永壽宮沒主子了,奴才們也挪去了各處伺候,明明要三月里了,玉琭出了月子往永壽宮走了一趟,看四下都還透著冬日的蕭索,似乎還隱隱能聞到藥味兒。
玉琭又重新管起了六宮之事,看著人細細永壽宮打掃了,她沒換了永壽宮的擺設,好似能證明僖貴妃存在證據的僅是這些了,可她又能為僖貴妃做多少呢,一代新人換舊人,等她們這些人壽數都到了,該輪到下一代天子入主,這些許舊痕也會被一一抹除,成為史書上的一行字。
玉琭心情也跟著沉沉的,好在不久就該啟程北巡,玉琭出了宮,不再對著紅墻琉璃瓦,心情又很快好了起來。
這次北巡行程較為輕松,故康熙爺不僅帶上了玉琭,還允皇子及王公貴族攜家眷同往。
如此一來,這一路上可就熱鬧了,雖不至于拖家帶口都帶上,然女眷再加上大小孩子們,這一路便走不快,至五月才到行宮。
先前沒有機會好好同兒媳相處,如今倒是機會滿滿,烏拉那拉氏身子還算爭氣,冬日里在府里養得好,而今出行也不見多疲累,整日侍奉在玉琭跟前兒,時不時也說些俏皮話,玉琭十分滿意她。
除烏拉那拉氏外,四爺還帶了府上的李侍妾,聽說還是烏拉那拉氏提出來了,四爺對福晉的賢惠相當受用,故即便是更喜歡李氏,也沒忽略了福晉,反倒是宿在福晉那兒的時候多些。
而今太子有了兒子,直郡王正月里也得了兒子,下頭的皇子們也爭不得什么第一第二了,四爺心態極好,也不急得在子嗣上下工夫,還當著玉琭的面兒拉著烏拉那拉氏直言。
說必先叫福晉有了嫡子,而后府上其余格格侍妾們才能有孕,烏拉那拉氏頗感動,夫妻二人感情倒是更上一層了。
玉琭見四爺同福晉、李氏相處,便也沒什么不放心的了,轉而操心起六爺的事兒,只是不知是那家的格格沒跟來還是六爺沉得住氣,也沒見六爺同往常有甚不同,玉琭也不急切,只管同康熙爺一道松快著。
只中間有些動靜值得注意,一是高士奇重新被康熙爺任用,二來是對太子的看管更嚴密,即便是伴駕北巡,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身邊也有數十明里暗里的眼睛盯著。
太子而今寡言,甚至行動有些畏縮,他實在是怕了皇阿瑪的監視,只怕吐出什么不對的字兒叫皇阿瑪又揣摩許久,他不敢同大臣交談,甚至不敢同自己福晉、側福晉多說話,索額圖甚至為了他以年老未由休致了,皇阿瑪仍不放過他。
太子幾乎快要瘋了,可又因是太子,他又無時無刻不在克制,精神上的拉扯幾乎要將他撕成兩半,一半是瘋,一半是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