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講故事的貓:、、、、、、、、、
仿佛為了印證武宣帝的話,站在他右側的男子行至殿內正前方,男人披著灰色的斗篷,臉上帶著兇獸面具。
“這和蔡大人有何關系?”
“督察院的蔡大人負責監視百官之要職,難道還要負責監視皇室宗親嗎?”
眾人議論紛紛,被稱作蔡大人的人在眾目睽睽下開口,言語冰冷,“長公主府前幾日混進去了幾個大慶細作,臣奉陛下之命前去協助公主捉拿,卻不想那幾個逆賊不知受了何人唆使,竟想要取長公主的命。臣與他們周旋許久,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靜安長公主落水,至今未見蹤影。”
長公主府是前朝行宮改造,溫泉密布,小川溪流不斷,且大部分是活水,水深之處也不少,更有些地方暗流涌動。這一落水,若是沒有當場撈起,怕也兇多吉少。
“臣有辱皇恩,還請陛下治罪!”蔡大人說完,重重磕了個頭。
底下的人神色各異,除了憤慨之外更多的是害怕。
長公主府無緣無故的,怎么會出大慶細作?
況且長公主身邊向來守衛嚴密,每回出行的儀仗都有數十個近衛跟隨,數千近衛,怎么可能讓幾個歹徒得手!
還是在自己的府上?
靜安長公主出事的消息太過令人震驚,以至于很多人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會兒沉默的功夫,不少人已經品出了上方龍椅之人的心思。
王爺和帝姬接連出事,現在又是靜安長公主,所有的大夔皇室血脈,竟無一人存活!
僅剩了武宣帝!
偏偏又是在這個要緊關頭。
無人可以證明,武宣帝到底是不是皇室血脈。這代表了什么,簡直不言而喻!
武宣帝看了一眼蔡大人,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是大慶人心思歹毒,陰險狡詐,竟敢將主意打到我朝長公主頭上,朕,定當為長公主報仇。”
死一般的寂靜。
靜安長公主在時,武宣帝對這個胞妹何其寵愛?
現如今她死了,武宣帝居然如此冷酷,就好似宣布一個陌生人的死訊一般,如何不令人膽寒。
“臣,謝陛下不殺之恩!”蔡大人站起來,重新站在了武宣帝身側。
“現在,該如何是好呢?”武宣帝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使人不寒而栗。
空氣如同被抽離,整個金鑾殿沒有一丁點聲響。
殿外寒鴉盤旋在上方,嗚咽的聲音不絕于耳。
“老夫為官四十載,看著先帝駕崩,看著陛下您即位。”有位頭戴官帽,白發蒼蒼的老者端著潔白象笏上前,聲朗氣清,“誰曾想先帝竟所托非人!”
有人意識到了什么,急忙想要拉住他,老者卻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想要拉他的人。
他面色沉靜,直直看向武宣帝,“你殘害大夔皇嗣,如今還想利用長公主脅迫眾臣,先帝在天有靈,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南詔王和平南王有遺詔在手,必能一路破關斬將,直取京都,這就是你的報應!”
“啪啪啪。”
突兀的掌聲在殿上響起。
武宣帝拍的手心通紅,笑道:“愛卿說的好。”
“說的這樣好,那朕是不是該賞賜些什么?”他面色徒然變得陰冷,“蔡康!”
“臣在!”
“拖下去,當庭仗斃!”
“陛下!萬萬不可啊!柳大人兩朝元老,為您鞠躬盡瘁,怎可受此折辱!”
“求情者,同罪論處!”武宣帝面不改色,“你不是喜歡把先帝掛在嘴邊嗎?現在朕開恩讓你提前去見先帝,你可還滿意?”
老者面無懼色,反而有種別樣的寧靜,“我就在天上等著,和先帝一同等著,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
武宣帝怒極反笑,“好好好,即刻行刑!”
一夕之間,京都便變了天。
白羨魚在蠡城成功逃了出來,糧草先行,蠡城恐怕很快就要淪為大慶的掌中之物,她沒有耽誤一刻鐘,在謝行蘊安排的人的接應下,騎馬朝著曲別城去。
蠡城離曲別城頗遠,就算是日夜奔走,也需要兩日功夫。
如果是在昨日,她或許會覺得時間來不及,大慶重兵囤積,想要發難必定就在這一兩日,她就算插上翅膀,恐怕也來不及。可現在謝行蘊留在了大慶軍營,她雖不知他要做什么,卻知道,謝行蘊從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
若她趕不回,來不及通知白檀深,那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就沒有意義。
那他讓她去傳消息,定是有把握能拖延住。
聽起來很天方夜譚,謝行蘊一個人怎么拖住整個大慶的部署?可白羨魚有種莫名的篤定,縱然這么猜測,她也沒有耽誤一分一秒,幾乎是日夜兼程,總算比預計的時間還節省了半日功夫。
此時的曲別城已非她來時的樣子,守衛極其嚴密,附近也集結了不少人馬。
“是西夷人。”白羨魚猶豫了片刻,在林中放了信號。
她沒辦法進去,可曲別城內有不少生門的人,他們看到信號之后會有人過來接應。
等了約莫半刻鐘,就有人尋到了她。
白羨魚懸著的心放下,“帶我進城。”
“是!”
白檀深沒有想到,白羨魚居然還會回來。
幾乎是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變了臉色,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怎么又回來了?”
白羨魚簡單的把事情緣由講了一遍,沉聲道:“大哥,我們現在必須離開,大慶北邊部署了近十五萬兵馬,而且西夷太子也來了,再晚兩日,恐怕就沒有機會走了!”
半晌,白檀深走向沙圖,面色凝重,“為今之計,只有暫退秋水城再做打算。”
“嗯。”
他和謝行蘊的想法不謀而合。
秋水城位于曲別城西邊,依山而建。也是大慶兵力最薄弱的地方,不像北邊和南邊,加起來的人馬恐怕不下二十萬。
西邊地勢崎嶇,易守難攻。正因如此,也成了大慶兵力部署中唯一的缺口。
可它也有致命的弱點。
那便是一旦退守,退路便渺茫。
若要撤退,便只有攀爬天峰,翻越幾座大山,方可到平坦的地方。
這形勢對他們而言并不利,可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其余的位置都有重兵囤壓。比起天險來,大慶和西夷的虎狼之軍才更危險。
白檀深開口,“可用了膳?”
白羨魚的肚子適時叫了一聲,白檀深笑了笑,“不知道你會回來,我現在讓人去給你做,想吃什么?”
“隨便做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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