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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婚書帶來了嗎?


更新時間:2022年08月11日  作者:聽風講故事的貓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穿越奇情 | 聽風講故事的貓 | 嬌軟美人重生后被四個哥哥團寵了 


謝行蘊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眼前的袍子,淡淡嗯了聲。

白羨魚用完午膳,并沒有直接回院子,而是令人和果盈打了個招呼,坐上馬車往鎮國將軍府趕去。

綠珠想到她們即將要做的事,盡管努力克制,還是有些害怕,“小姐,到時候您要怎么帶走我們啊?”

她最關心的就是這個,若是小姐丟下她一個人走了,她怎么都不放心!

白羨魚不假思索,“等我‘死’了之后,你作為我身邊的人,哥哥他們放你歸鄉不也正常?”

“那我是不是不能和小姐您一起走?”綠珠苦著臉,“這樣的話我什么時候才能見著小姐?小姐一個人去姬霜小姐那會不會很孤單?”

“只是暫時的。”白羨魚露出一個帶有安撫意味的笑,“至于白離,他本就行蹤隱秘,少有人知我有這樣一個死衛,哥哥他們隨便編個理由,便可送他離開。”

“好吧。”綠珠輕輕嘆了口氣。

鎮國將軍府。

白檀深和白景淵正坐在書房,周圍侍衛層層守衛,嚴密的飛不進一只蒼蠅。

府邸建的恢宏,不僅僅是在表面,將軍府武將出身,少不了許多秘密通道,仆人們以為二公子和四公子現在一個在外經商,一個在苦讀詩書,實際這兩人已經從不同的地下隧道趕來。

沒有要事,隧道皆是處于密封狀態,而縱然是最愛玩的白錦言,讀書識字后背下來的第一本書也是將軍府各個暗道的輿圖。

白錦言和白陌淮趕到書房沒多久,白羨魚也到了。

白檀深看到白羨魚來了,緩緩攥緊拳站起來,表情愧疚,“妹妹。”

“大哥二哥三哥,還有四哥,好久不見。”許是解決了一樁心事,白羨魚壓低了音量,笑容卻看上去很是輕快。

“進去說。”白景淵攬住想要撲上去的白錦言,掃了一眼他:“你先不要出聲。”

白錦言咬了咬牙,點頭。

眾人來到了一間密室,白羨魚從前很害怕這個地方,因為一旦要進這個地方,就意味著發生了大事,父母親的死訊她是從這里知道的,也是在這里,二哥決定輟學經商,一走就是數年。

可現在她不害怕了,每一回為這個家付出的都是他們,這一回,也該到她了。

白檀深瞥見自家妹妹臉上還掛著的淺笑,如往日一般乖巧惹人疼,頓時心臟一痛,眼眶干澀,“妹妹,你想好了嗎?”

白錦言緊張地看著白羨魚,比她先出聲一步,“妹妹,這個決定一旦做了就不能回頭了,你真的要去平南王領地嗎?”

白陌淮和白景淵皆是凝重地看著她。

“嗯。”少女輕輕頷首,唇角微揚,“不過是做個戲,騙一騙那位而已,如果這樣做了,興許還有機會,若是一直待在京都,這里就是牢籠。”

不管武宣帝何時對他們生了殺意,都如同甕中捉鱉,手到擒來。

“哥哥,我從前和你們說過的預知夢其實并不是夢。”她語出驚人,頓了片刻,抬起眼看眾人的反應,“那是我親身經歷過的前世。”

素來愛開玩笑的白錦言此刻也嚴謹異常,等著白羨魚把話說完。

“前一世將軍府經歷了一段鼎盛非常的時期,從現在一直到乾元二十多年,一直備受皇帝信任,而相對的,哥哥你們對他的君臣之誼也非同一般,還曾經為各國傳為一段佳話。”

“可變故往往就在一瞬間,繼大哥在戰場被設計傳來身死的消息之后,二哥三哥還有四哥,接連一月不到的時間,全部入獄被貶……”

白檀深面色微冷,“如此雷霆手段,倒像是害怕我們會做什么。”

白羨魚見他們在一開始的驚訝過后,很快就相信了她的話,不自覺安心了些,“正是,可我打探多時,也未發現到底是什么讓武宣帝痛下殺手,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這一世的時間提前了。”

“和我那日說的一樣,本該是幾年后發生的事情,卻在前不久發生了,這就意味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武宣帝就會翻臉,而我們現在并沒有那個實力去抗衡。”

大哥雖手握重兵,可其中魚龍混雜,前世被設計謀害,很可能就是武宣帝安插在他身邊的人所為,這些隱患,不知何時就能給他致命一擊。

現在君臣和睦,這些棋子自然不會動用,軍營一派和諧,可他若是有了爭端和疑心,這些棋子就會立刻化作利刃,刺入大哥的心臟。

白檀深沉思兩秒,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脫離武宣帝的管控,侯府在京都,意味著一舉一動都在武宣帝的監視之下,大軍遠在天邊,即便他有心肅清身邊人,手也伸不了那么長,反而容易暴露。

從前他放任不管,以為清者自清,同時以表忠心,現在卻不得不一個個挑出來,即便如同附骨之疽,也要立即斬斷!

而這一切,都需要一個不容武宣帝拒絕的借口。

“疆外便是北漠,北漠有佛域,傳說有一處三千諸佛坐化之地,百姓奉為圣地,若是誠意跪拜為亡者祈福,便可令亡者后世無病無災,一世無憂。”白檀深話說了一半,白羨魚眼睛就微微亮了亮。

這不就更順理成章了!

若是大哥事先在武宣帝那做了鋪墊的話會讓整件事變得更合理……

她正這么想著,白檀深那邊就開口了,“之前聽你說了‘預知夢’,我寢食難安,也在思考對策,曾給陛下呈上過辭官信,但被拒,接到你的信后,我同他解釋了為何辭官。”

白陌淮摸著下巴,“你怎么解釋的?”

“我說,我在邊疆迎敵時曾遇到一個佛子說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克身邊的親人,先是父親母親,后來是身邊親近之人,我擔心影響到小魚兒還有你們,所以想要辭官離京,修身養性。”

白景淵微微一笑,“如此一來,小魚兒‘死’后,你正好可以借題發揮,假意為‘亡者’祈福,駐軍邊疆,實則暗中整頓大軍,剔除心懷不軌之人,一步一步掌握主動權。”

“到時候,即便是皇帝反應過來了,也已經晚了,再想要安插人手,就沒那么容易了,幾年的功夫足夠讓軍營脫離他的管控。”白錦言分析道。

白羨魚也嗯了聲,“大哥這一環是最重要的,還有三哥四哥……”

她說著,從袖口里拿出了一本小冊子,輕拂了下上面不存在的灰,鄭重道:“三哥,我知道你向來討厭結黨營私之人,可羨魚此舉并非結黨營私,而是想要保護你們,若有朝一日到了山窮水盡,我希望有更多的人站在你們身后。”

她不想再看到四哥被貶謫時,只有林世子站出來為他說話的場景了。

如此孤立無援。

所以一開始她便做了這個打算。

白景淵從她手中拿過這本樸實無華的冊子,帶著疑慮翻開一看,里面全部是人名。

每個人名背后都寫了官職,詳細到日期的時間,還有一些人的生平背景。

白錦言皺著眉,“妹妹,這是什么?”

白羨魚還未開口,白景淵翻著冊子的手忽然頓住,看著上面一個個熟悉的名字,他緊擰著眉,“這是……后面幾年中舉升官之人的名冊?”

白錦言倒吸一口涼氣。

隨便看了一段念出來,“……黃立身,魯州風庭村人,乾元十七年中狀元,被奸人所誣,告其聚斂,驕奢,以權謀私,為眾人不齒,帝大怒,當眾駁斥處罰,后臥薪嘗膽,兩年內連跳幾級,后官至太師。”

白陌淮和白檀深同樣也在看這份名錄,這上面出現的人名絕大多數他們都沒有聽過,現在還是個普普通通的讀書人,可不久的將來,他們便要鯉魚躍龍門!

而他們或多或少,都遇到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有下獄的,受了宮刑的,還有牽連家族的……幾乎沒有一個人一帆風順。

若是一個兩個倒也正常,可整本名錄上的人皆是命途坎坷,這就意味著是有意為之。

羨魚把所有可用可信之人都列在其中,意欲讓他們欠下他們恩情,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若來日他們兄弟有難,這諸多受了他們恩惠的人,也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白馬驛如今在我名下,效仿前相,廣攬天下讀書人,三哥,以后它便是你的了。”

她悄無聲息的,暗中謀劃了一份大禮。

在她即將離開京都時,也為他們安排了后路。

眾人意識到了這一點,皆是隱忍握拳。

白錦言眼眶微紅,“妹妹,你什么時候背著哥哥我做的這些,我還以為你只知道吃桂花糕呢。”

白羨魚佯裝生氣輕輕拍了下他,輕笑道:“你才知道吃桂花糕呢,我已經及笄了好不好?”

“剛及笄的小姑娘就是應該只知道吃桂花糕的。”白錦言語調有些哽咽,他走上前抱住眼前乖巧可愛的妹妹,兩條俊逸的劍眉緊緊蹙起,神色動容,“是哥哥沒用,以前還讓你催著我上進,現在大難臨頭,還要你來保護我。”

“四哥,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每回發生什么,都是你來保護我,羨魚現在長大了,自然也可以保護好哥哥。”

白羨魚感覺眼睛熱熱的,“以后羨魚不在京都,四哥你可要好好努力,日后再見,得讓我刮目相看才是。”

白錦言點頭如棒槌,“嗯。”

他被這么一安慰,頓時有些壓制不住,眼淚居然涌了出來。

白陌淮看著相擁的弟弟妹妹,眼神欣慰,一晃這么多年了,連跟在他們身后,老是笑得傻乎乎的小魚兒都可以獨當一面了。

“行了。”他把白錦言拉開,調侃道:“你再哭,一會兒把小魚兒的衣裳都哭濕了,多大的人了,男子漢大丈夫哭什么哭。”

白錦言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用袖子擦干了眼角,“這不是太感動了嘛。”

白檀深拍了下他的肩,“別光顧著感動,這名錄上面的人你可給我記牢了,你不是喜歡交朋友嗎?明日開始你就去交。”

白陌淮也開口,“有些家境清貧的,我現在便可以資助他們來京都。”

白羨魚默默看著他們討論,除了白馬驛,還有風沙渡和生門,這都是她暗中培養的勢力,可惜美中不足的便是還在萌芽階段。

生門的三千死衛,如今已經發展已有一千余人,再找來一千余人刻苦訓練,借著江湖組織的名頭暗中保護他們,也讓她放心些。

最起碼,上一世三哥被誣陷通敵,直接被御林軍抓走的事情不會再發生。

若真到了那一步,他們和武宣帝勢必有一方會倒下,而她和大哥幾人已經離開京都,也無需顧忌什么了,直接讓生門的人救走三哥便是。

至于洗清罪名這些,她會一樁樁一件件,慢慢和武宣帝算,也讓天下人知道,他是如何罔顧君臣之德,不惜強按罪名,也要置他們于死地的。

“二哥,不久之后會有一場旱災,長達一年,很快大夔的米面便會大漲,可大夔國庫空虛,皇帝肯定又會借父親良善的名義讓你捐米面賑災,現在你暗中從他國囤一些,等到那時候你放出,再做個按照旱災的米面價換算的支出賬冊遞給皇帝,他必會相信你為了賑災,已經將整個家底掏空。”

畢竟武宣帝不知道,她是重活一世的人,也無法預料到二哥會提前囤積糧食。

“后面幾年二哥你可以裝作生意一蹶不振,推出一個信得過的代理人收購你的財富,實際轉為幕后,這樣武宣帝便不會再打你的主意。”

二哥抄家,名義是白家受賄,所聚財富皆是在朝為官的三兄弟利用事務之便所謀,現在源頭沒了,二哥非朝中官員,武宣帝也難得抓住什么把柄。

便是武宣帝不管不顧,還是動到二哥頭上,二哥的財富也早已轉移,抄家所得金銀文玩數目少,有了前面賑災捐錢一事,就是武宣帝自己都不會懷疑。

白陌淮始終面含笑意,看著白羨魚說完他才一合扇子,嘖嘖笑道:“真不愧是我妹妹。”

因茲事體大,白羨魚和他們一直商量到黃昏,才離開將軍府。

現在情蠱已解,后面的事情也安排妥當,就只差解除婚約了。

想到下午謝行蘊那雙黯淡無光的墨眸,白羨魚有些發愣,可轉念一想,其實這個結果對他們兩人而言,也并非壞事吧。

本就是因情蠱才有的這樁婚事,解除理所應當,婚事沒了,她才好放心離開。

她本以為謝行蘊是個無情涼薄之人,可如今也見到了他執迷不悟的樣子,或許以后他還會愛上別的女子,也不該由這樁婚事攔著他。

白羨魚想的明白,可不知為何,心臟竟猛然瑟縮了下,微微的刺痛感頓時令她一僵。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臉色這么蒼白?”

白羨魚揉了揉臉,眨了兩下眼睫,“沒事,可能是剛剛解了蠱,還有些后遺癥。”

偌大的房間內,謝行蘊靠在床頭,單手背在腦后,膝蓋上放著兩卷婚書,皆是金絲銀線勾勒,精美絕倫。

他眼皮低斂,修長分明的手指輕輕搭在卷軸上,一點點摩挲著上面的字。

暮色沉沉,澄黃透亮的光斜斜打進來,在地面形成了幾道光帶,屋外蟬鳴雀啼,預示著熱鬧的仲夏夜即將來臨。

謝行蘊慢慢收起了婚書,他看得眼睛有些干澀,長睫輕輕闔動了幾下。

來到少女的院子時,還未完全天黑便已是燈火連天,正屋的門敞開,月色和燭火暈染著她的面容,模糊又生動,好似夢中人一般。

長靴仿佛在此處扎了根,謝行蘊以為自己有了準備,便可以輕松走進去交給她。

現在時間還早,他們日后還是有機會在一起的。

他左手拿著婚書,右手握著白羨魚給他寫的情箋,他曾經要她在他面前背了幾十遍。

只有緊握著她的承諾,想著她笑吟吟的模樣,他才能一步步走到這里。

可是到了最后一步,謝行蘊發覺,這遠比他想象的要難的多。

白羨魚聽到腳步聲回頭,闖入男人深邃奪目的眸底。

她看到了他手上的東西,本想直接切入主題,話到嘴邊卻成了,“你要進來喝杯茶嗎?”

謝行蘊沉默地看她一眼,點了點頭。

白羨魚給他倒了一杯茶,想到自己明日就要離開,先前那些被欺騙的憤怒竟然奇跡般的消散了些。

“東西拿來了?”

“……嗯。”

白羨魚沒費多大力氣就從男人手中拿過了婚書,她打開看了看,確認無誤后,略松了口氣。

好在謝行蘊還是信守承諾的,不然她又得想辦法拿到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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