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白羨魚輕咳一聲,“我們分開采買吧,我帶白離去買些吃食之類,你就去買些話本來。”
想到那日小姐的話,綠珠反應過來了這“話本”說的是什么東西,她略有些心虛,“是,奴婢現在就去。”
三人分道而行,約在酒肆前見面。
其實買吃的只是次要,白羨魚是想給姬霜還有哥哥們帶些禮物回去,姬霜喜歡喝酒,那她便給她帶點好酒回去。
“小姐,就是這里,梁州特有的燒酒,這間酒肆的老板赫赫有名,祖上專供御酒。”
白羨魚點頭,踏入了酒肆。
逛完了最繁榮的東街,東西也買的差不多了,白離手上提著背上背著,看起來有些夸張,可對他而言只是些小意思。
白羨魚在馬車旁看到了綠珠也剛好回來,綠珠手上拿著個鼓鼓囊囊的小半個麻袋。
白羨魚嘴角一抽!
這也太多了吧!
白離也看到了綠珠,挑眉道:“這么多話本啊?”
“嗯嗯。”綠珠想把這麻袋里的東西搬上馬車,白離一看,自告奮勇地笑道:“給我吧,我來!”
“不行!”
“別動!”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白離猛地縮回手,回想了一下剛才自己說的那番話是不是有問題。
白羨魚和綠珠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許尷尬。
白羨魚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和綠珠一起托起麻袋,“你身上的東西夠多了,我來幫她就好了。”
白離瞧了眼自己身上的東西,恍然大悟,原來小姐是怕他累著了,他憨憨地撓撓頭,“好。”
等白羨魚兩人放好了麻袋之后,白離也把自己身上的東西卸了下來,一一安放好,然后出了車廂,騎上馬,等白羨魚下令走。
上了馬車,綠珠解開捆書的繩子,雖然還是很不好意思,但還是往里看了一眼。
白羨魚也掃了一眼,“……”
五花八門,博大精深。
她沒忍住,“綠珠,我讓你買幾本,你怎么買這么多!”
綠珠哭喪著臉道:
“小姐,那個掌柜太熱情了,還要拿出來給我介紹講解!可那書鋪不止賣這種冊子,還有許多其他讀書人看的書,我被十幾雙眼睛看著,就讓她挑幾本典藏版的,適合新婦的,她就可勁往里塞,我制止的時候已經塞了許多了。”
白羨魚也哭喪著臉,“……”
綠珠試圖安慰她,“小姐,奴婢覺得你說的對,這沒什么害羞的,男子可以看,女子當然也可以看,重要的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才是。至于這些,咳咳,反正私底下看,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正說著,卻有一道聲音響起:
“請問,這馬車上有個綠姑娘嗎?”
“你是?”
白羨魚走上前,掀起車簾看向問白離的女子。
那女子長得極為妖嬈,一雙鳳眼微揚,妝容艷而不俗,反倒是最大程度地襯出了她的美,站在那里,她身后的背景在這樣明艷到極點的大紅色下也黯然失色。
饒是白羨魚見慣了美人,也不由得為她愣了兩秒神。
那女子見到白羨魚,卻也毫不掩飾驚艷之色。
只見馬車中的少女如柳枝一般柔軟纖細的腰微微塌著,眼眸漆亮,瀲滟如山色空蒙,肌膚柔嫩地能掐出水來,從鼓著的胸脯到纖腰長腿,在她的角度下看過去,無一處不完美。
女子眼眸微妙地閃了閃,一種不可思議的念頭浮上她的心頭。
白羨魚正想說話,綠珠也探出了頭,看到女子,她嚇得腿一軟,倒在了白羨魚身上。
“小姐,她、她是……”
白羨魚和白離也都看著綠珠,綠珠咬咬牙道:“她是書鋪老板。”
白羨魚一愣。
女子適時開口,笑說:“我可不是,叫我蘇韻就好了,對了,綠姑娘,你走的太急了,在本鋪一次性買這么多書是有送的,還好我追上你了……”
她說著就要從袖子里掏出書來,白羨魚一時間頭腦空白,可蘇韻卻又停下,想起什么似的,問道:“我看你們都是京都的口音,難不成是從京都來的?”
白羨魚心不在焉地點頭,略顯緊張道:“是啊,白離,你再去給我買只燒鵝來,我有些餓了。”
“是!”
白離走遠了,白羨魚才微微放心,可接下來,女子的一句話差點讓她炸毛。
蘇韻笑道:“京都如此貌美之人……身旁還有個姓綠的姑娘,我果然沒猜錯。”
白羨魚支開了白離,才有心思聽蘇韻講話,聞言疑惑道:“猜什么?”
“猜……你是我老板的妹妹啊!”
白羨魚眼皮子狠狠一跳,窒息了一瞬,“老……老板?”
不會是……
蘇韻笑瞇瞇地道:“白陌淮啊,你和他長得有幾分相似,他經常提起你,對于你和你身邊的綠珠,我也聽說過一些,一開始還以為是巧合呢,沒想到這么久。”
又是一陣窒息。
白羨魚覺得老天一定在和她開玩笑。
如果她去蘇韻那買的是正經的書,或者是真的話本,那她真的會高興地和她聊聊二哥。
可是問題是,她讓綠珠買的是……有關新婚夫妻之間房事的。
蘇韻笑了一會兒,忽然也意識到了什么,看了眼自己袖中的書。
白羨魚被她這個動作又鬧了陣臉紅,艱難解釋道:“其實……我有一個朋友……”
蘇韻微微側臉,用一種調侃的眼神看她,拍拍她的手,笑著道:“我懂。”
白羨魚:“……”
說完,她也沒有忌諱什么,徑直掏出了那兩本贈書遞到了白羨魚面前,封面極其的醒目。
蘇韻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手指拂了拂書上的灰,勾唇朝白羨魚眨眨眼睛,“早知道是你,姐姐就把我的私藏版送你了,不過也不晚,你住哪?我改日給你送過去。”
白羨魚:“……”
白羨魚語氣微弱,“蘇姐姐,你會告訴我二哥嗎?”
蘇韻神秘地笑笑,明艷張揚,“你說呢?”
白羨魚抓住她的袖子,目光懇切,謝行蘊回了京都就一定回去提親,她二哥要是知道她來買這些東西,定要以為是在梁州的時候謝行蘊帶壞了她,那謝行蘊想娶她又得磋磨一番。
蘇韻看眼前的小美人都快急哭了,笑笑說:“逗你玩的,姐姐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也算是博覽群書,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
白羨魚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期待地看著她,“那你不會告訴我二哥的吧?”
蘇韻示意她安心,“不會,你二哥那人忙的腳不著地的,最近也不知道在哪里。”
白羨魚見她言語之間和二哥頗為熟稔,好奇道:“姐姐認識我哥哥多久了?”
蘇韻愣了下,好好回憶了一番,“大概有十幾年了吧。”
白羨魚驚訝地挑眉,“十幾年,那豈不是小時候就認識了?”
“是啊,他當初南下來做生意,身上沒錢還是我借他的呢。”蘇韻嫣然一笑,“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現在誰人不知白家二公子白陌淮?”
現在的白家確實如日中天,再過半年,待四哥高中狀元,更是昌盛。
但白羨魚也不會忘記,這份家業是她爹,她哥哥們一個個撐起的,其中艱難,不與人道,卻要時刻銘記在心。
她眸中染上幾分認真神色,鞠躬道:“多謝姐姐。”
蘇韻扶起她,“沒事,對了,你還沒說你住哪呢,我好給你送書呀。”
白羨魚頭皮發麻:“郡守府……但其實我沒有這么……”饑渴。
這些完全夠用!
蘇韻卻打斷她,殷紅的唇翹起,“不行,從前你哥哥就和他手下的人說過,只要是羨魚你來買東西,定要拿出最好的。”
白羨魚:“……我覺得不必。”
蘇蘊深思兩秒,直接忽視了白羨魚的意見,“不妥不妥。”
她邊說,邊放下撐在下顎處的素手,尋了個位置上了馬車,“我覺得我方才給綠姑娘的書還有些地方不夠嚴謹,不太適合你,你等我好生回去挑選一番,今日便給你送過去。”
白羨魚像一條擱淺的魚,默默看了眼綠珠。
她總算知道,綠珠說的掌柜姐姐是有多熱情了……難怪她提了小半麻袋回來。
“我今日一見你就覺得分外親切,好久沒有見過這么合我眼緣的小姑娘了,日后我要是去了京都,能找你敘舊嗎?”
白羨魚看著她忙活,自知已經攔不住她了,“當然可以,蘇姐姐想什么時候來羨魚都歡迎。”
蘇韻眼睛一亮,毫不客氣地問:“我能親親你嗎?”
女孩懵懵地看了她一眼,蝶翼般的睫羽眨了兩下,接著在她灼熱的注視下,緩緩點了下頭。
蘇韻笑了笑,“啵”了下她的臉頰,“真乖啊,之前白陌淮還一直在我面前吹他妹妹多可愛多軟乎乎,我從前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白羨魚有些不好意思,“還好吧。”
蘇韻笑笑,很快便收拾好了,“那我先走了,鋪子里還有事,小羨魚,后會有期。”
“姐姐后會有期。”白羨魚試圖掙扎一下,“姐姐,你要是給我帶書的話,可以少一點,在精,不在多嘛。”
蘇韻想了想,認真點頭,“也是,你放心,姐姐不會讓你失望的!”
白羨魚松了口氣。
回到郡守府,已經快天黑了,一逛便是幾個時辰,白羨魚也有些累。
可縱然身子再疲乏,她還是想去見見謝行蘊。
謝行蘊今日公務繁多,從清晨忙到晚上,諸多人在府中出入,等人都走光了,謝行蘊便讓蕭正把未處理完的東西搬到自己的房間。
蕭正來到謝行蘊的屋子前,就看見白羨魚站在門口,時不時踢一下石頭,像是在等人。
他笑道:“白五小姐可是在等公子?”
白羨魚勾唇,“是啊。”
蕭正笑著繼續:“公子去白五小姐您的院子里,您現在去的話應當能看到他。”
白羨魚心里悄然開出了一朵花,“好。”
回到她的院子,果然見謝行蘊斜倚在高大的樹下,兩條腿交疊,一只腿的腳尖著地,冷峻眉眼間有些揮之不去的倦怠。
白羨魚心中一動,朝他走過去。
謝行蘊看著她一步步向他走來,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情愫發酵,直到溫軟香甜的嬌軀貼緊了他,兩條手臂環著他的肩膀,他才低聲開口,“今日去哪了?”
兩顆心緊緊相擁,同樣跳的極快,白羨魚在他懷里蹭了蹭,滿足道:“去逛街了。”
謝行蘊環抱著她的腰,兩人之間的距離略微分開了些,緊接著一個帶著濃濃占有欲地吻落了下來,由輕到重,撬開她的唇齒糾纏。
白羨魚有些緊張,天雖然黑了,可燈籠是亮的,外頭侍衛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震耳欲聾,她卻在這里被他這樣吻。
她比起謝行蘊來要嬌小許多,為了吻地更方便,謝行蘊將她抱了起來,手背墊在了樹上,白羨魚覺得這個樣子有些像今日一掃而過的那冊子的封面,羞地閉上了眼睛。
這并未引起男人的憐惜,反而讓他更為用力地摁住她的腰。
就在兩人忘我之際,忽然一道“噗通”的聲音傳來!
謝行蘊眼眸深處暗色蔓延,鋒利的英眉擰起,像是被打擾的不悅。
白羨魚被他攔著,看不到是誰,于是用口型問了下,“誰?”
謝行蘊盯著她一開一合的緋紅唇瓣,那柔軟的觸感似乎還停留在他身上。
他斂眸,重重印了下她的唇,留下一片火熱,“你的丫鬟。”
白羨魚一怔,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借著他手臂的力量往前看去。
綠珠神色略有些不自在,“小姐,書,蘇姑娘送來了。”
白羨魚頓時尷尬地一抖。
這么快,為什么偏偏還是在謝行蘊在的時候!
好在剛才一番激吻,白羨魚的臉本就紅透了,現在再紅一點,也看不出來,她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一些,“放我房間吧。”
這回蘇韻沒有送了夸張的麻袋,每一本都特意包好了封面,從外面看看不出什么異樣。
但能看得出,確實是她說的,珍藏版。
“什么書?”謝行蘊埋在她的頸窩,聲音低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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