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夫人發出長長一聲嘆息,她搖晃著頭,肝膽皆碎地看向謝行蘊,但終究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說的再多,這個少年也不會起憐憫之心的。
江淮瑜朝周遭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心領神會,將兩個女子攙扶出去。
“大人,是否在府上用膳?”
謝行蘊淡道:“嗯。”
白羨魚被邀請到了一處名為冷香院的庭院當中,這里是常見的江南庭院,水聲潺潺,鳥語花香,可不知是不是位置的關系,這里的水并不讓人覺得沁涼舒適,反而有種透入骨髓的冷。
方才綠珠清點完畢,主仆二人正準備回自己院子里休息一會兒,就在這時有個丫鬟過來,說是她們主子有請。
這才有了丫鬟在跟前帶路這情景。
走過回廊,中間只有幾株蓮花,并無太多建筑阻擋,故而白羨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欄前的女子。
“姑娘,我們家主子在那等您。”丫鬟笑著說了聲,便悄然退下了。
方才只是匆匆一眼,現在離的近了,白羨魚的表情越發古怪了。
女子穿著清冷,身上也像是沾染了這水寒之氣,眉眼雖然精致,但是卻像極了一個人。
海氏。
在她們觀察她的時候,女子也在觀察她們,“姑娘,進來喝杯茶吧。”
綠珠不知為何有些瘆得慌,小聲道:“小姐,她好奇怪啊,總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但是我又想不起來。”
白羨魚拍了拍她的手,“別多想。”
綠珠點點頭。
點完頭之后,綠珠忽然頓了一下,看向女孩的后腦勺,小姐似乎比從前更膽大了,要是放在從前,小姐估計比她還怕,便是看個志異話本都能將自己嚇哭。
現在很少看到她那樣了,似乎只有在幾位公子面前,小姐才會像從前一樣嬌俏喜歡撒嬌。
白羨魚帶著綠珠走到女子身前,女子表情稍微柔和了些,聲音還是清冷,“姑娘。”
她方才聽海氏說起過后宅的事,這位應當就是除了錢小娘之外的另一位妾室了。
“黃姨娘。”
黃姨娘略微頷首,示意白羨魚入座。
她早就在這里備好了梅子小酒,玉杯倒了一小杯在白羨魚面前,“姑娘嘗嘗,好不好喝?”
白羨魚不知她意欲為何,不動聲色地飲了一口。
“挺好喝的。”她這話說的倒是真心話,這酒有淡淡的悠香,也不會令人醉,頗為醒神。
黃姨娘自顧自地喝了一口,眼睛注視著白羨魚拿杯子的手,“我聽說姑娘是官人好友的妹妹,不知是哪家?”
白羨魚默了一下,她姓白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郡守府中不少人都知道,“白家。”
黃姨娘平靜無波的表情有了些裂痕,“白這個姓氏并不常見,姑娘不是梁州人吧?”
白羨魚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樹蔭下她的容顏艷絕,不施粉黛卻仿若白瓷,唇色嫣紅。
黃姨娘目光逐漸深了,她收起自己的驚訝,繼續問道:“白姑娘,要在這里住多久?”
“不會超過一個月吧。”白羨魚想到之前謝行蘊來找她告別的時候,說的便是兩個月,現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看樣子進展頗為順利,應當不會久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白羨魚總覺得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后,眼前女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解脫。
說不出來的,讓人同感到如釋重負,仿佛別無遺憾的感覺。
但僅僅是一瞬,在白羨魚想要確認的時候,黃姨娘已經恢復如常,唇邊的笑意輕快了些,“如此甚好。”
她淡笑的時候和海氏更為神似了,可卻是與她截然不同的氣質。
白羨魚稍皺了下眉,忽然對江淮瑜早逝的那位原配起了興趣,也就是海氏的姐姐。
閑聊一陣后,她出了冷香院的門,綠珠給白羨魚扇了扇風,現在正值午后,梅雨季罕見的連綿陽光落在兩人身上。
正想著事,白羨魚面前的陽光便被擋了個嚴實,她往左走了一步,那堵“墻”居然也往左移動!
她抬頭,對上了謝行蘊隨性慵懶的眼神。
他環著劍,劍穗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你怎么還沒有走?”
謝行蘊瞧著她,聞言輕扯了下唇角,“怎么,很想我走?”
“……嗯。”
說實話,白羨魚在他開口的一瞬間就有種想要抱他的沖動,想埋在他寬闊的胸膛前,任憑檀香將她整個人都淹沒。
最好他還能親親她。
白羨魚腦海中一出現這個念頭,她就覺得自己瘋了,可手還是不自覺地抓住了他的玄金色護腕。
謝行蘊嘴角笑意加深,在她的手指觸碰到他護腕的一瞬間,就抓緊了她,和她十指相扣。
綠珠看得有些驚奇,可還是很有眼色地找了個地方給他們放風了。
再一看,白離和蕭正已經坐在屋檐上好一陣了,一個臭著臉,一個笑嘻嘻的。
白羨魚不知道自己和謝行蘊正在被人圍觀,只他抓到她手的一瞬間,她的手心就緊張地出了汗。
謝行蘊抵著她的額頭,輕笑道:“口是心非的小姑娘是要被壞人欺負的。”
他說話的時候氣息和她離得很近,像是被火爐炙烤過一般滾燙,她覺得更熱了,舔了下唇。
靈巧的小舌劃過她嬌艷的唇,本有些干燥的紅唇立刻覆上一層水光,瀲滟誘人。
“我沒有口是心非。”她還嘴硬。
謝行蘊眸色微暗,將她抱起,白羨魚瞬間踩空,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
“但我不是好人。”
白羨魚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迷茫的間隙,下巴被寬厚的大掌捏起。
他聲音低沉帶笑,“無論你是不是口是心非,我都會欺負你。”
白羨魚張嘴想要反駁,卻給了他入侵的機會,她的后腦勺被男人完全掌控著,頓時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
烈日下,兩人親吻的動作很快便鬧出了一身大汗,白羨魚粉白色的肌膚上沁出了許多汗珠,正在竭力平復呼吸。
謝行蘊的狀態也比她好不了多少,脖子上的青筋隱隱凸起,握著她腰的手差點把她箍斷。
潮熱的氣息在兩人頸部之間交互,他們都默契地沒有看對方,而是互相抵著對方的肩頭休憩。
白羨魚是害羞,這光天化日之下的,這男人居然就這么親上來了,即使這是在假山的一角,可也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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