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的餐桌第九十六章:殺人詩配殺才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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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殺人詩配殺才


更新時間:2022年07月23日  作者:孑與2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孑與2 | 唐人的餐桌 


寒冷的天氣里,快步奔跑,沒多久,渾身就熱騰騰的,四肢百骸都像是有熱流在涌動。

越跑越快的云初,此時非常有信心跑死那個對他圍追堵截的老賊。

可惜,他還是高估了老賊的無恥,當一柄短矛擦著他的頭頂呼嘯著釘進磚墻的時候,他就停下腳步,瞅著獰笑著慢慢逼近的梁建方道:“這就是梁侯的不是了。”

“你可以跑,老夫沒有不允許你跑!”

云初嘆息一聲朝梁建方施禮道:“龜茲大關令掌固云初見過大總管。”

原本正得意的梁建方聽云初這么說,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了。

“賊你媽!你這個兔崽子也敢來消遣老夫。”

說罷手中的唐刀就霹靂一般地劈砍了下來,云初舉盾格擋,盡管已經利用圓盾消掉了不少力氣,還是被人家一刀就給劈得連連后退。

“你個狗日下的,別人消遣老夫也就罷了,你這個身在風口的混賬東西會不知道那一仗是怎么回事嗎?

荒原上百年難得一遇的洪災都能被老子遇上,不讓你們這些混賬拖住突厥人,等老子過來的時候,那里還能見到半個突厥人?”

梁建方的唐刀一刀又一刀地剁在云初的盾牌上,此時,他已經不再跟云初對戰,更像是泄憤。

又一腳踹在破爛的盾牌上,云初用盾牌護著身體在地上滾了一圈之后,蹲在地上,繼續高舉盾牌,任由梁建方一刀一刀地砍下來。

就在盾牌被砍掉了好幾塊,好好的圓盾快要變成八角形的盾牌的時候,梁建方手里的百煉長刀終于在他不講究用力條件下,從中折斷了。

梁建方瞅著手中只剩下半截的唐刀忽然哀嘆一聲道:“罷了,罷了,別人指責老夫,老夫只當放屁,你龜茲大關令上下戰得很猛,死得太慘,算起來是真正的苦主。

商州折沖府只剩下不到一半人馬,你以為老夫就不心痛嗎?都是關中子弟,一個個都想著帶著功勞回家,沒想到,卻折損在了龜茲。

這終究是老夫指揮不力,害了他們進了鬼門關。”

半截唐刀被梁建方隨手一丟,就沒入了磚墻,這個被云初認為只知道殺人的老家伙,就那樣赤裸著上半身一步步地挨回了亭子,大馬金刀地坐在中間,大口喝酒,有著說不出的落莫之意。

云初從左臂上將那面早就變形的盾牌抽下來,此時,他的左臂已經被盾牌后面的皮索勒得血肉模糊。

白色的綢衫也勒進了皮肉里,寒風一吹痛入骨髓。

跟著梁建方進到了亭子里,見自己的胳膊爛糟糟的,就取出酒壺往胳膊上倒了一些酒精消毒。

“啊——”云初慘叫一聲,估計到酒精倒傷口上會痛,只是沒想到會這么痛。

梁建方抽抽鼻子,有些疑惑,馬上喝罵道:“在戰場上被人家用箭射得跟刺猬一樣,還能開弓殺人,在這里受點皮肉傷就叫喚得跟殺豬一樣?”

正在從亭子頂上往下出溜的狄仁杰也被云初的慘叫聲嚇了一跳,手一松就掉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的。

傷口上涂抹了酒精,就已經涼得厲害,云初隨便用自己的衫子包裹起來,對梁建方道:“在西域,關中娃子的命不值錢,沒人疼,當然咬著牙硬扛了,在長安,我這么嚎叫一聲,全家都會跟著抹眼淚,當然要多嚎叫兩嗓子。”

梁建方繼續抽著鼻子,撈起云初血乎刺啦的胳膊,放到鼻子底下嗅嗅,抓撓兩下頭發道:“怪香的。”

云初生怕這個喜歡喝酒的老家伙饞蟲大起,拿他的胳膊當酒糟肉給啃了,連忙縮回手臂道:“屬下弄出來了一種藥,可以預防傷口潰爛的藥。”

梁建方嗤地笑了一聲道:“別想著從老夫這里鉆空子,這里也沒有空子給你鉆,尤其是關系到兒郎們性命的事,有空子老子也給你堵得死死地。”

“不是什么有害的東西,是從酒里面提煉出來的酒精!將士們如果傷了,這東西雖然不能完全保證傷口不化膿,潰爛,至少可以減少三成化膿,潰爛的可能,尤其是夏日作戰的時候,這東西必不可少。”

梁建方見云初說得認真,就指著他的胳膊道,你剛才在創口上涂抹的就是這東西?叫什么來著……酒精?酒也能成精?”

云初指指梁建方放在石桌上的那一壇子類似醪糟一樣的淡酒道:“您這一壇酒,大概能弄出來半碗酒精。”

說著話,就把酒壺拿出來,放在石桌上。

梁建方打開酒壺聞聞,然后就打了一個劇烈的噴嚏,接著,他就往嘴里倒了一大口。

云初搶奪不及,他弄出來的酒精度數絕對超過了七十度,跟悶倒驢幾乎是一個度數,梁建方竟然猛猛地喝了一口,這如何了得?

梁建方一張黑臉頓時變成了紫黑色,而且面目猙獰,不僅僅把呼吸停掉了,就連身體也在一瞬間僵住了,如同泥雕木塑一般一動不動。

梁建方只覺得自己吞下去的東西,進了口里,就變成了一團火,這團火進入喉嚨又變成了一條火線,落進胃里又會朝四處散開,剎那間,渾身都暖和起來了。

一口酒氣吐出,黑猩猩般的梁建方又恢復了活力,呲牙列嘴地對云初道:“這東西好。”

云初瞪大了眼睛道:“這東西是療傷用的,不是拿來喝的,也不拍被人謀害了。”

梁建方拿起酒壺仔細觀瞧,樂呵呵地道:“你以為老夫誰的東西都往嘴里灌嗎?

告訴你,只要是在老夫手底下生生死死待過的將士,他們就算給毒藥老夫都喝,就算死了,老夫都不埋怨,只能說老夫把事情做得不公才有這下場。“

明知道這老賊在說場面話,還是把云初說得眼眶發熱,就連聲音都忍不住低下去了。

“總歸都是從酒里面提出來的,下一次屬下給總管弄一些柔和些的,這東西性子太烈,容易傷身。”

梁建方嘴對著酒壺又來了一口,這一次他已經有了經驗,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品味,還搖頭晃腦的。

一口酒下肚,這才對云初道:“不改,就這東西好,明天往府上先送來十車。”

云初哭喪著臉道:“家里就三壇子。”

梁建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弄啊,這么好的東西怎么就不多弄一些?”

“河北道,山東道大旱,糧食不足,而酒是用糧食釀造的,而咱們這東西又是用酒來提取的,一旦開始提取,耗費糧食的數目驚人,因此,不敢多弄,會餓死人的。

除非等到豐年,谷賤傷農的時候,才可以大量地提取這種酒,提高谷價,讓農夫們真正享受到多收了三五斗之后的好處。”

梁建方沉默片刻,瞅著云初道:“你是一個好的。”

云初笑道:“畢竟在大總管麾下效力過,是非功過還是知道一些。”

梁建方的興致似乎有些低沉,給云初,狄仁杰各自倒了一點酒精,自己又喝了一口道:“既然你們是來陪老夫讀書的,那么,你來說說,老夫殺人殺得對不對?”

云初皺眉道:“個人殺人即便無罪也損陰德,為國殺人,尸橫遍野,血流漂杵是為英雄。”

說完這話,云初偷偷瞅瞅狄仁杰,還以為這個家伙可能會不同意這個見解,沒想到他此時完全沉浸到了酒精之中,正全神貫注地一絲絲,一點點得抿碗中不多的那點酒精。

見梁建方依舊沉默,云初一口喝完碗中一兩多一點的酒精,抹一把嘴巴朗聲吟誦道。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

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馳騁走天下,只將刀槍夸。

今欲覓此類,徒然撈月影。

君不見,

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夸仁義。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云初才吟誦了幾句,就引起了梁建方的注意,一雙虎目牢牢地盯著云初,就連沉浸在酒精中的狄仁杰也瞪大了眼睛,與梁建方一樣,也吃驚地瞪著云初,這般離經叛道的詩歌,聽了讓人心驚。

云初從梁建方手里奪過酒壺,又喝了一口酒精,抽出唐刀狠狠地砍在身邊的柱子上,繼續吼道。

“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

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千里殺仇人,愿費十周星。專諸田光儔,與結冥冥情。

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回。神倦唯思睡,戰號驀然吹。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

身許汗青事,男兒長不歸。殺斗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萬里浪,尸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尸眠。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

女兒莫相問,男兒兇何甚?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

君不見,

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

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事在殺斗場,膽似熊羆目如狼。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

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愿與野草青。

男兒莫戰栗,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

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放眼世界五千里,何處英雄不殺人”

云初念完最后一個字,梁建方也恰好將最后一口酒精喝完,至于狄仁杰努力睜大了一雙醉眼,看樣子他想要保持清醒,最終,還是一頭杵在石桌上睡了過去。

看得出來,梁建方此時的心潮澎湃如海潮,擱在石桌上的一雙大手微微顫抖。

半晌,才張開嘴巴對云初道:“如果說這首詩是你寫的,你今后的仕途將坎坷無比。

去我家的寶庫,隨便挑選,看上什么就拿什么,以后,這首詩就歸老夫了。”

說完話,又覺得自己顯得有些窩囊,就一巴掌拍在云初的腦袋上道:“這首詩本來就是老夫寫的,你一個小崽子才殺了幾個人,就敢說出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這樣的話。”

云初晃悠著站起來道:“小子從不殺人!”

梁建方氣笑了,拍著云初的肩膀道:“老夫親眼看到你用弓箭殺了六個人,還敢說你沒殺人?”

云初的身體雖然被梁建方的大手拍得胡搖亂晃,嘴上依舊道:“大總管一定是看錯了,小子在家連雞都沒有殺過。”

“有前途啊,老夫若是有你這般見識,何至于被所有人稱之為殺才!”

,舉報后**稍后會校正章節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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