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暖:、、、、、、、、、
一個縣一次考試能出八名秀才,已是奇事,偏生這八名秀才皆是出自同一家書院,而且還是一所名不見經傳,夫子不過是區區秀才的書院。
這是何等的厲害?
眾人議論紛紛,連縣令李忠安在宴請招待今年新晉秀才時,更是將弘樂書院的孟子聽和章文斌一并叫了過去,夸贊之余,更是向其討教學問,問詢他們是如何能夠教出這么多優秀的學生。
提及這事兒,孟子聽和章文斌的回答十分一致。
“在下無才,不過只是學生們勤學好讀,肯用功努力,若是論起功勞的話,斷斷不在我們二人身上,都是因為學生的緣故罷了。”
“二位夫子謙虛了。”李忠安見他們這般自謙,對他們二人的印象越發好了一些。
有教書育人的本事,且并不攬功勞,這樣的夫子他真是希望整個縣城中能夠更多一些啊。
見李忠安看他們二人的目光中贊許十足,孟子聽和章文斌互相看了一眼,無奈地微微聳了聳肩。
可不是他們兩個人自謙,是真的這么回事。
他們開弘樂書院可是有好多年了,用的是同樣的教學辦法,教的是同樣的書,讓學生們讀的是同樣的釋義,幾年下來,童生都寥寥無幾,更別說秀才了。
今年一下子出了八個秀才,他們兩個乍然聽聞時,都只當旁人是跟他們兩個開玩笑,直到學生們紛紛歸來報喜,這才知曉并非訛傳,乃是事實。
八個秀才啊,這說出去,都夠吹一輩子的牛了!
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兒,這次竟然能瞧見,而是還是都出自他們兩個所開的書院里。
孟子聽用了兩天的時間才相信這是一件真事。
章文斌好一些,用了一天。
但事后他們二人也思索過,總結今年為何有如此大的成果。
但綜合教學辦法,所閱讀的書本釋義,最終是把功勞,歸在了宋景韞的頭上。
畢竟若說今年與往年有什么特別和不同的話,那就是唯有宋景韞來書院讀書的事了,更何況宋景韞天資聰穎,過目不忘,對于其他學生而言,壓力必定是不小的。
且宋景韞記性頗佳,隨時能幫其他學生答疑解惑,而他自己本身也是勤學好問之人,對旁人而言,也是耳濡目染,讓旁人更加勤奮學習。
即便這功勞宋景韞不占了全部,也該占了八成。
不過這話,章文斌和孟子聽二人并未在李忠安面前多說。
畢竟宋景韞已經獲得了“小三元”和此次院試的“案首”,李忠安對宋景韞已是另眼相看,他們若是再往宋景韞頭上增添榮譽和光環,反而是過猶不及,沒有太大的必要。
前程這種事情,還是要慢慢地去闖去鋪墊,一次性著實不能過多。
孟子聽和章文斌教書多年,也知道這樣的道理。
縣令犒賞新晉秀才之后,接下來便是安頓這些秀才的去處。
考中秀才后,并無功名在身,但成績優異者,卻是可以入縣學,領廩膳,而此次宋景韞等八人,皆是名列前茅,符合規矩。
按照慣例,李忠安便要將他們八人安置進縣學。
但李忠安也知曉,縣中縣學雖有名聲,廩膳費能夠按時發放,但真正讀書學習,還得是縣城中的文德書院,便跟文德書院的山長商議了有關八人前往文德書院讀書之事。
文德書院的岳山長自然是樂意之至,尤其是在見過宋景韞八人后,越發是滿心歡喜,親自帶著在文德書院里逛了一逛。
但對于去文德書院讀書之事,宋景韞和盧玉明等人卻有些遲疑。
文德書院聲名在外,能去里面讀書,對于整個縣的讀書人而言,皆是可遇而不可求之事,他們心里自然也是頗為渴望。
但若是去文德書院讀書,那便意味著要離開弘樂書院,離開昔日那些同窗,離開孟子聽和章文斌。
孟夫子和章夫子皆是學識過人且為人謙遜之人,教會他們了許多道理,他們不舍,他們甚至商量著,要不要繼續在弘樂書院讀書。
孟子聽和章文斌得知他們這些人的心思時,心中略有些欣慰,但更多的卻是不悅。
“人往各處走,既是能入文德書院讀書,那便是一樁極好的事兒,時不待人,你們需得好好珍惜!”孟子聽道,“我與章夫子不過只是一介秀才,在旁人眼中雖說叫學識過人,但比著文德書院的夫子而言,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你們的心思,我與章夫子明白,但求學之事卻不能兒戲,這人世間有舍有得,得分得清楚主次為好,更何況,你們往后有出息,我們二人心中也才會更加欣慰。”
“可是,夫子……”盧玉明仍舊想辯駁幾句。
孟子聽臉色忽的變了變,“你們此次已是考中秀才,還要賴在弘樂書院不走,耽誤我與章夫子再去收新的學生,你們站著茅坑不拉屎,這不是耽誤書院賺錢?”
“在書院讀了這么多年的書,被你們氣到的次數簡直不勝枚舉,你們還好意思繼續留在這里霍霍我們?這臉可真大啊……”
好不容易送出去一波,還是賴著不走,那是不成的!
章文斌也是急的都瞪眼起來,“就是這么回事,都別在這里礙眼了,倘若真的有孝心,往后就去考上舉人,考上進士,讓我們也有的話跟以后的學生來說,免得旁人再說起這弘樂書院來,只說最高也就是出過秀才,那可就太丟臉了!”
眼瞅著兩位夫子說話的畫風急轉直下,對他們這些人滿都是嫌棄,宋景韞和盧玉明等人也是啞口無言,只能是聽從縣令李忠安的安排,準備著去文德書院讀書去。
眼看著學生們各自離去,章文斌和孟子聽皆是松了口氣。
書院看門的老伯嘆了口氣,再看看站在門口章文斌和孟子聽在夕陽下有些落寞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忍,只想走上前去勸說兩句。
卻聽著孟子聽和章文斌在那嘀嘀咕咕。
“可算是走了。”
“可不嘛,這文章我是再也不想批了,實在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