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再拱一把火!
第394章再拱一把火!
另一邊,云珩自鳳鳴宮探望過皇帝就徑直出宮回了瑞王府。
大年夜,該有的氣氛還是要有,他未曾禁止奴仆下人在前院燃放煙花炮竹,吃酒耍樂,只他自己回府就直接進了冷冷清清的后院。
早前獲罪,但是因著他本人一直未曾落網伏法,案子就始終未曾真正了結,皇帝該是多少還惦念幾分父子之情,在這之前,雖是查抄接管了他這座王府,將他身邊的心腹下獄審問定罪了,但是其他的下人和后宅姬妾卻是一個未動。
只不過,在他回來之后,早沒了別的心思,就下令將姬妾全部打發了。
早些年,他為了韜光養晦,積攢所有的口碑和運氣最后聯姻一個可以助力于他的家族,后院里雖然收用了幾個女人,但卻全都是沒什么背景也沒給名分的,就是方便隨時打發。
卻不想,他謹小慎微的謀算了半輩子,一夕之間被一個葉尋意被敗得一無所有!
他回了后院也沒回房,走到半路就站在了水榭回廊上,目光沉沉,看著天上偶爾飄落的雪花。
心腹的侍衛從花園路口經過,見他還站在這里,就放輕了腳步試探著走了過來:“殿下……國宴上的宴席怕是吃不飽,要么屬下去溫壺酒,叫廚房重新給您傳膳?”
云珩沒回頭,唇角揚起一個諷刺的笑。
他重重的嘆氣,語氣卻充滿了嘲諷:“父皇病倒了啊……本王這會兒應該茶飯不思才對。”
皇帝是怎么病倒的,他身邊的心腹最清楚。
這話實在不好接。
侍衛張了張嘴,憋了半晌才小聲道了句:“屬下只是憂心您的身體。”
云珩卻仿佛沒聽見他的話一樣。
天上又洋洋灑灑飄下一片雪,他抬手接了下。
眼看著幾簇鵝毛大雪落在掌心里,很快的化成水……
下一刻,整片天空依舊干凈如許。
“活著可真好啊!”云珩看著印入他掌紋里的雪水,神色又突然變得悵然若失,他目光四下掃過這座王府后院,呢喃自語:“其實平心而論,做為父親,他對本王實在算不得差。前兩年本王流離失所,喪家之犬一般在外逃竄那大半年,后來回來,看著這座王府還在,這里的一切都在,當時心頭也是千般滋味,我知道,他依舊是心軟,心中始終還是惦念著父子之情的。”
侍衛這會兒已經完全不敢接茬兒了,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垂下眼睛,同時警惕的注意著周圍環境,以防有人走近或者偷窺。
云珩自己兀自說著,卻又是毫無征兆的眸光一厲,忽的攥緊拳頭。
他抬起手臂,表情陰鷙的看著掌紋里的那些已經被體溫焐熱的雪水滾落。
之后便是狠狠甩袖,一邊掏帕子大力的擦干凈掌中殘留的濕意,一邊語氣森然,毅然決然的道:“可是……最好的永遠是太子的,他予本王的永遠都只是施舍。既然本王真正想要的東西他給不了也不想給,那便只能是我自己去搶過來!”
他要做人上人!
生在皇家,他從來就不需要什么親情父父愛,他要是這天下在他腳下臣服!
什么真心假意都無所謂,只要他站在了權利之巔,那么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他腳下步子生風,走得很快。
侍衛站在水榭之上,沒敢再跟。
云珩這后院如今是僅剩的還有一個女人,那便是葉尋意。
而他之所以會堂而皇之的把葉尋意放在自己府里,就是個燈下黑的道理。
葉尋意就住在這水榭正中的樓閣里,四面鄰水,只有兩邊水榭回廊的兩條出路,方便監視和控制,只要有人往來她這里,從遠處就能一目了然的看個清清楚楚。
他徑直去了葉尋意的住處。
這會兒都已經四更天,再過一兩個時辰天就亮了,葉尋意也沒睡,獨子坐在燈影下失神。
聽見云珩的腳步聲,她就轉頭看過來。
也沒有起身行禮,只淡淡的看了眼就重新移開了視線,“殿下回來了,看您這表情……難道是事情不順利?”
云珩被她從天牢里弄出來時她整個人都是懵的,畢竟有上輩子的經歷,她再傻也不會覺得云珩是突然轉了性變成大情種,就因為一直沒能得到她就不舍得叫她死。
云珩也沒藏著掖著,與她深談了一次,當面問了“前世”之事。
她這才如釋重負也恍然大悟——
他救她,果然不是膚淺的為著男女私情,而是祁歡去天牢落井下石奚落她那天剛好被云珩探查到了行蹤,云珩躲在暗處聽見了她倆的對話,而這男人也一如前世那般對皇位執著無比,他覺得她既然窺測到了先機,就依舊還可以成為他的助力。
葉尋意依舊恨他的,沁入骨髓里的那種恨!
但——
她同時更怕死也不想死!
所以,索性發泄一通,將前世所有的怨氣都一股腦兒當面發出來。
她答應了會與云珩聯手,畢竟——
上輩子他倆聯手站在了不敗之地。
云珩是個對皇位充滿渴望的瘋子,而葉尋意,她其實自己心里是沒底的,深知兩世的情形不同,這輩子的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完全不受她掌控和控制,但是為了活命,她依舊虛張聲勢,裝出信心滿滿的模樣……
兜兜轉轉,又是一頭扎進了云珩的陣營里。
唯一不同的是——
上輩子的云珩拿她當棋子的同時又得裝模作樣甜言蜜語的哄著她,這輩子的云珩拿她當謀士,兩個人橫眉冷對,又不得不靠利益捆綁。
云珩沒坐。
他兩年他一直這樣,偶爾有事要商量,過來就是行色匆匆,說完就走。
對著葉尋意這么個不稱職的盟友,他對對方這樣的態度語氣也懶得計較,只是他今日確實心情不佳,就針鋒相對的也懟了一句回去:“你很幸災樂禍是嗎?那就盡管看笑話吧,本王若是不能成事,你就是陪葬。”
說話間,他手里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小瓷瓶。
他甩手扔在了葉尋意身上。
葉尋意下意識的抬手接住,登時眼睛一亮。
云珩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眸中卻閃過深深一抹厭惡的情緒。
如若說在他知道前世的種種之前,他對葉尋意是有種求而不得的特殊情愫的,那么現在……
僅有的那點微薄又病態的感情也消磨的一干二凈了。
這女人,自私、粗俗、狹隘、容貌一般不出挑,更是有一個叫他深惡痛絕的與他一樣卑賤的庶出身份,要不是她的那股不擇手段的狠勁兒確實還有點利用價值……
葉尋意歇斯底里的控訴他所謂上輩子對她的利用和背叛,可是他卻從不覺得那時的自己有錯,因為她也就只配得到那么多。
“最后一份解藥。”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暫且拋開,云珩再次冷淡的開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服了這個你身上的余毒就能清理干凈了。”
葉尋意的解藥,是他與宇文滄談合作時候交換的附帶條件。
本來葉尋意中毒不深,并不難解,但她倒霉就倒霉在拖得太久,毒入肺腑,要一點一點的清除很費心思和功夫,宇文滄索性拿著這個當成個把柄,分了幾次一點一點給他們。
葉尋意手里抓著那個瓷瓶,臉上容光煥發,眼中閃爍著即將徹底解脫的喜悅。
云珩道:“父皇病倒了,如果宇文滄沒有誆咱們的話,他應該是撐不了多久了,你以后也不用禁足在此掩人耳目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府里的人隨便差遣。”
云珩一直以來都是防著她的!
葉尋意一個激靈,難以置信的猛然轉頭看向他。
云珩扯著唇角冷笑,又一字一句道了句意味深長的話:“你可以臨陣倒戈,轉投大成人和宇文滄的陣容,但是頭腦發熱之前想清楚了,害死我,你去了他那,你還有什么作用?他又會怎么安置你?”
說完,也不再管葉尋意會有什么反應,轉身就已經大步離去。
留下葉尋意,帶著一種被人窺透了內心想法又狠狠戲耍過的狼狽,咬牙切齒的盯著他離開的背影。
從水榭上下來,云珩就給守在岸上的家丁護衛下了解除葉尋意禁足令的命令。
他那個侍衛卻有些信不著葉尋意,連忙道:“要放她自由活動?殿下您三思,恕屬下說句僭越的話,這葉氏與您并非一條心,她……”
“隨她去!”云珩陰冷說道,回眸又看了眼水榭。
彼時那水榭里,葉尋意也正站在窗口觀望岸上他的一舉一動,只是距離太遠,兩人都看不清彼此確切的表情神色。
之后,云珩便轉身離開了。
回房假寐歇息了個把時辰,天一亮,他就重新起身整裝。
大年初一,皇子們要一大早進宮去給帝后磕頭拜年請安。
不出所料,皇帝依舊在鳳鳴宮。
皇子和后妃們陸續到齊,一直等了個把時辰才由小苗子出來傳話:“陛下龍體違和,且在休養,皇后娘娘侍疾也脫不開身,請娘娘們各自回宮歇息去吧,今日的請安免了。”
后妃心中各自惶惶,卻并不敢造次,紛紛也就退了。
云湛帶頭詢問:“父皇的身體可見起色?這會兒還睡著么?”
小苗子道:“陛下才剛轉醒,今兒個大年初一,諸位殿下進去面圣磕個頭吧,也算全了規矩。”
三人于是便跟隨小苗子進了殿內。
皇帝果然已經清醒起身,只是并未更衣,人也還在被窩里,靠著幾個迎枕由云澄服侍著喝藥。
他臉色極是憔悴虛弱,聲音也提不起一絲力氣,正在同云澄說話:“你啊……朕要是不病,你就十天半月也不進宮叫朕瞧上一眼,弄得朕若想見你,好像還得時時生病似的。”
云澄似乎剛哭過,聲音也極是低迷沙啞,埋頭輕聲的道:“是兒臣不孝,以后我搬回宮里住好了。”
皇帝卻是笑了:“女大不中留啊……”
話音才落,卻不知是不是喝藥嗆著了,又咳了起來。
云澄連忙放下藥碗,扶起他,一邊給他撫著胸口順氣,一邊拿帕子給他擦拭嘴角咳出來的藥汁。
卻不想——
帕子一蹭,入眼又是一抹紅。
云澄驚得不輕,一瞬間手腳僵直,眼淚就在眼圈里打轉兒。
恰在此時,小苗子領著云湛兄弟三人剛好進殿。
云澄還愣在那里,皇帝眼角的余光先瞥見他們,卻是眼疾手快,不動聲色將云澄捏在手里的帕子塞進了自己袖中。
云澄聽見腳步聲,連忙讓開。
“兒臣等給父皇磕頭拜年,祝父皇福壽綿長,大覲國泰民安。”云湛三人跪地磕頭請安。
皇帝依舊是一副慈父模樣,受了他們的禮,然后頷首:“好……都起來吧。”
三兄弟同時出現的場合,基本都是云湛代為說話,他看皇帝的臉色依舊很差,就忍不住詢問:“歇了一夜,父皇的可有好些了?”
“人老了,就這樣。”皇帝避重就輕,也不多說,側目給小苗子遞了眼色,小苗子就轉身去旁邊桌上取過一個托盤,將提前封好的幾個紅包拿過來。
皇帝道:“朕今日身體不適,就不同你們閑話家常了,封個紅包討個吉利,都退下吧。”
云珩一直于暗中察言觀色,不難看出,他此時說話都是強撐出來的精神與力氣。
何況——
他袖中那塊帕子……
皇家父子便是如此,皇帝打發他們,就連太子云湛都不能忤逆,三人領了紅包,謝恩之后也便離開了。
云澄這才騰出手來,趕緊感人端杯溫水來給皇帝漱口。
已經走到院子里的云珩稍稍側目揮手,看著殿內人影走動,不動聲色的又收回了視線。
出宮之后,他直接回王府,歇了一上午,過午就再次以探病為名進了一趟宮。
從宮里的眼線處得知,今天一天昭陽公主云澄都在鳳鳴宮侍疾伴駕,并且將近中午那會兒太子云湛又去了一趟鳳鳴宮看病,不過皇帝正午睡沒見他,但顧皇后留他在鳳鳴宮,母子倆關門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又留他用了午膳才走。
云珩去到鳳鳴宮,這會兒御前當值的已經換成了李公公。
把守宮門的內侍進去傳信,很快李公公便抱著拂塵出來,笑呵呵道:“瑞王殿下新年康健,老奴給您請安了。”
“大總管客氣,您也過年好。”云珩回了一句,之后便面有憂色看向他身后:“父皇的病好些嗎?還是不得精神見我?”
李公公面上表情依舊拿捏的很好,看不出破綻:“午間吃了藥,還睡著,殿下的孝心陛下是知道的,勞您辛苦又白跑了一趟。”
“這是應該的。”云珩道,“既然父皇不方便,那本王就不打擾他養病,先行一步,勞煩大總管稍后替本王問候一聲,說我來過了。”
“好……好!”李公公連聲答應。
說著,卻不知是不是嗆了風,突然也捂著胸口拿袖子掩住口鼻低低的咳嗽了一陣。
云珩眸光微微一沉,挪了一半的腳步又頓住,等他咳完,看著他漲紅的臉就關切問道:“大總管這是也病了?要么請太醫瞧瞧吧?”
李公公咳得語氣都弱了些,擺擺手道:“年紀大了,不中用了。該是為著陛下的病上了火,又嗆了點兒風,緩緩就好,沒什么大礙。”
“那大總管保重身體,本王告辭!”
離開鳳鳴宮,云珩并未在宮里滯留,直接打道回府。
待到進了書房,云珩翻看完提前送到他桌上的兩張藥方,跟在他身邊的侍衛忍不住發問:“殿下,陛下的病情……”
云珩冷冷道:“那就再拱一把火,父皇這病不會再有起色了,但是本王已經等不及了,現在必須趁熱打鐵,照我提前的安排的的去辦!”
“是!”侍衛領命下去。
之后新年里的半個月,皇帝一直臥病在床,后宮朝臣一律不見,每天見得最多的就是顧皇后母女以及太醫。
因為皇帝病著,外邦的使臣們各懷心思,就全都拖延在京,滯留不去,想等著看個光景。
眼見著就快復印開朝,大家伸長了脖子等,都覺得今年該是不能如期開朝了,可正月十五上元節這日卻接到了口諭,通知了滿朝文武次日正常上朝。
趁著皇帝上朝,在宮里呆了正半個月的云澄這才終于得空,趁機回了趟平康坊的宅子。
她卻不知,這日的朝堂之上,又是一場波瀾——
云珩提前運作打點好的大批朝臣聯名上書,試圖說服皇帝答應大成人聯姻和談的請求。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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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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