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令:嫡歡第298章 云兮的父親是誰?(二更)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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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云兮的父親是誰?(二更)


更新時間:2022年09月04日  作者:葉陽嵐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葉陽嵐 | 千金令:嫡歡 


葉陽嵐:

祁歡只知道云兮是云娘子一手帶大的,并且姑侄二人之間的感情非常好。

府里的說法都是云兮出生不久就父母雙亡,身為姑母的云娘子可憐她,就將她帶在了身邊,姑侄兩人相依為命。

云娘子雖然論容貌,只算個中等水平,可她性格四平八穩,做事既干練又周到,即使是一介孤女,想要找個踏實可靠的人一起過日子還是很容易的。

可她一心要帶著云兮。

偶爾有人向楊氏試探打聽,楊氏也都推說是云娘子怕自己嫁了人之后夫家要嫌棄云兮,叫云兮受委屈。

這個時候的人,重男輕女思想嚴重,云兮又不是男丁……

所以,在很多人眼里,像是云娘子這樣執意守著娘家兄弟留下的丫頭片子過日子的做法,這都是匪夷所思的。

畢竟——

女娃兒又不能延續香火,傳宗接代。

隨便養養,及笄了就找個婆家嫁出去,這就算仁至義盡了。

也有人就是看中云娘子這個人,并不介意她帶著云兮一起過日子,但是云娘子自己卻執意不肯。

她的說法是,不需要別人薄待了云兮,單是她自己,她若是成婚生子,以后再對待云兮也很難做到一碗水端平。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她這輩子就守著這個侄女兒過了。

每每有人碰壁之后,最近幾年也就沒人再打聽這事了。

因為男人娶妻,幾乎全都是為了生兒育女延續香煙的,女人上了年紀,誰知道還能不能生孩子,即使是再賢惠能干的女人,不能生孩子也沒人肯娶的。

再至于那些已經有孩子,想續弦的……

他們本身也不符合云娘子的要求,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人家肯定疼自己的子女,云兮這個小拖油瓶去了就得被區別對待受委屈的。

祁歡初來乍到時,首先了解的就是身邊人,說實話,單是因為云兮,她便就對云娘子極有好感。

這年頭,能活得有情有義,冷靜清醒又有主見的女子,本來就鳳毛麟角。

誠然——

她也的確未曾懷疑過云兮的身世會藏著隱情。

可是,她都追問到了家門口,楊氏是不可能還跟她撒謊的。

祁歡意外之余,也是費了點兒時間才調整好心態。

但是很快的,她又意識到這里頭必定還另有隱情:“即使是親母女,那也沒什么,為什么要謊稱是姑侄呢?而且……”

想想云兮那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性子,祁歡也十分篤定:“云兮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母女倆生活在一起,卻還要對外遮掩,不能堂堂正正的相認……

那就只能說明云兮這身世是有些見不得人的。

祁歡一時之間,又有點情緒復雜。

“不怪她心狠,她也是迫不得已。”事已至此,楊氏也沒有對她隱瞞的必要,嘆息道:“云素原是姓荀的,在江南一帶曾是有名的花魁娘子,雖是后來贖身脫了賤籍出來,但是這個出身始終無法抹煞,讓云兮與她以姑侄相稱,也是為著云兮好。”

“云姑姑她……”祁歡的腦子一時沒有轉過來。

雖然她知道,在古代最高端的娛樂場所評選花魁,最看重的絕不是單純的美貌,而是學識,才藝乃至于舉止與手腕所有這些……

可是因為云娘子平時實在是太過素雅端莊了,一時之間是叫祁歡無論如何也難將對方與那些千嬌百媚賣弄風情的風塵女子聯想到一塊兒。

她原以為,云兮身世上的隱情,至多也不過是云娘子年少無知時被狗男人騙財騙色,最過分不過一個未婚先孕。

這個時代,女子未婚先孕就已經是會導致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的奇恥大辱了。

“她六歲上就失了所有親人,被賣入煙花之地,這種出身和遭遇她也是沒的選,好在她為人聰明伶俐學什么都快,又懂得察言觀色,深諳處世之道。娼妓也分三六九等,總得要自己有些本事,才不至于淪落到最下等的骯臟地方去。”楊氏說道。

同為女人,她提起云娘子的過往也很是唏噓:“我遇見她時,她都已經是雙十年華,在那種地方也熬不了幾年了。好在她自己有打算,多年來攢下了不菲的積蓄,有了身孕之后就自贖自身,脫了賤籍出來。”

“怎么不是您救她出的火坑啊?”這一點祁歡還是十分意外的。

可如果云娘子都有本事自己脫了賤籍出來,自然也該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后來又怎會千里迢迢淪落到京城,來自家做仆役了?

難道是出了火坑,又進狼窩?

遇到渣男,被云兮的生父騙了?然后才遇到的楊氏?

“你娘也沒你想的那么有本事!”楊氏佯怒嗔了她一眼,雖然不愿意和女兒談這些世道之間最灰暗之事,可誰也不能永遠活在虛幻的美好之中,“你云姑姑還算是個有主意和打算的人,可她雖是傾盡所有換了個自由身,一介女子,無權無勢,要在這茫茫人世間找條活路又談何容易?那個老鴇貪財,表面答應讓她贖了身,收了她幾乎所有的家當,卻又哪肯放過這顆搖錢樹?自她走后,就一直派人暗中盯著,后來趁她生產之際,趁火打劫,想要抱走孩子,拿孩子要挾她回去繼續賣笑。”

楊氏說著,思緒也回到了那段過去的相當久遠的日子里,感慨:“那已經是十三年前的舊事了,那年清明我回老家給你外祖母和舅舅祭掃,之后在回京的路上剛巧遇上了這糟心事。雖說出門在外不該多管閑事,可那時候我也才剛有了你沒兩年,有些見不得她們母女的慘狀,所以軟硬兼施,又出了一筆銀子打點,這才將鴇母等人給打發了。可是那些人反復無常的,事后云素也不敢在那里繼續待下去。她一個孤身的女子,無依無靠,還拖著個產后虛弱的身子和吃奶的孩子,無路可走,無處安身,我只能帶著她們母女回了京城。”

之后,她又干脆直接給兩人改換了姓名。

云姓在大覲國中算是個大姓,普天之下隨處可見,云字與荀字讀音相差無幾,所以楊氏做主,給她們母女定了云姓,并且使銀子,重新編造了一份戶籍來歷。

云娘子本就是青樓出身,為世人所不齒。

更何況——

她還是未婚有孕,生下的云兮,就單是以這一重身世示人,云兮也要被詬病,抬不起頭來。

祁歡一時有點不知道說什么好。

但她又很快發現癥結所在,質問道:“那云兮的父親呢?云姑姑沒說他是什么人?”

楊氏苦笑了下,抬手將女兒鬢邊一縷碎發繞到耳后,搖頭輕聲的道:“她沒提過,我也沒問。”

云娘子在那種地方有了身孕,又孤身一人躲避起來生產,出入青樓楚館的男人,還能指望是什么人品高潔有擔當的正經人嗎?

橫豎他是沒打算負責,也負不了責……

所以,云娘子才多年以來對這個人都絕口不提,也不指望。

這一段舊事隱情,很是出乎祁歡意料之外,她又很是花費了一些時間去消化接受。

“這些事,你以后在云素母女面前,就還繼續當著不知道,嗯?”楊氏溫聲的囑咐。

沒有人希望自己那些苦難的過往一次次被人提起。

有時候,也不需要多大的善舉,不提,便是最大的尊重和維護!

“我知道輕重的。”祁歡也是想都沒想就隨口應下,只隨后又想起自己查問往事的初衷,便又重新整肅了神情,“對了您剛說云姑姑最近是遇到熟知她過往的故人了?她有說具體是什么人嗎?那人威脅她了?”

可即便是當年故人,到了現在,還能威脅她什么?

云娘子是既沒有嫁個顯赫的夫家,怕身世敗露被趕出家門,也沒有一朝發達,腰纏萬貫,可以給人敲詐一筆橫財出來。

她帶著個女兒,在自家幫傭討個生活而已……

如果不是敲詐她的人喪心病狂,見不得旁人過安生日子,那就可能是云娘子自己的心結,因為往事自卑,所以見到故人就自主的想要逃離躲避?

母女倆這一聊就聊的有些晚了,祁歡是差不多三更天才自安雪堂出來。

云娘子與云兮之事,她事后就只當不知道。

又過了兩日,這天祁歡剛用過早飯回到春雨齋,前院的衛風就找了過來:“大小姐,我們世子爺剛叫人過來傳信,說您托他辦的事他已經準備妥當了,今日楊家門前會有一場好戲,問您有沒有興趣親自過去看看?”

祁歡萎靡的心境頓時為之一振,躍躍欲試。

只她最終還是斟酌了一下,囑咐:“別用我母親那輛馬車,你去車馬房給我重新備輛車,低調點的,也別走前門了,去后門等我。”

衛風聞言,便是早知如此的咧嘴一笑:“我們世子爺有先見之明,都給您備好了,您換了衣裳就出來吧。”

說完,也就一溜煙的先跑掉了。

祁歡回過神來,看著已經不見人影的院門方向,也只是搖頭一笑,吩咐星羅道:“既然顧瞻過來了,那你和云兮就不用跟著我了,我中午不一定能回來,若是母親差人來尋,就告訴她我跟顧瞻出門了。”

她轉身回房換了身衣裳,出來看見在院子里廊下嗑瓜子逗鳥、永遠都渾然不知愁的云兮。

察覺祁歡在看她,云兮也眨眨眼抬頭看過來,兩只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小姐您和顧世子中午去哪里用飯啊?”

她這成天到晚,惦記的也就這點事了。

祁歡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無論去哪兒吃,回來我都給你打包一份。”

“謝謝小姐。”云兮嘿嘿一笑,大有一副人生滿足之態。

因為高家在辦喪事,祁歡雖然不用服喪,這天出門,不僅選的走后巷,衣裳也挑了身素色的,盡量的不招搖。

祁家現在,祁正鈺對大房的事不管不問,余氏又被祁歡母女無視了,她倒是想管事,可無論怎么蹦跶也擺不了長輩譜兒,二房又是自顧不暇……

所以,雖然家里的大小姐鬼鬼祟祟自后門出府會未婚夫,這很有些不合規矩,后門看門的婆子卻很清楚家里風向如何,拿了祁歡賞給她們吃酒的幾個銅板,全都樂呵呵的,沒有半點找人告狀的想法。

祁歡拎著裙角自臺階上下來,顧瞻的馬車也就堂而皇之的停在正對門口這里。

他今天也是沒用家里可以彰顯他身份的大馬車,選了輛樸實無華,不甚顯眼的。

也沒帶隨從,只有江玄冒充車夫。

祁歡出來之前江玄就已經擺好了墊腳凳等著,祁歡一眼沒看見顧瞻,也是心知肚明,直接上了馬車。

這馬車小了些,什么家具擺設也沒有,顧瞻只叫人在里面鋪了一層厚羊毛的毯子,他在里面長腿伸直這么一坐,就剛剛好把馬車塞了個滿滿當當。

見著祁歡上車,他便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自己又往邊上挪了挪。

祁歡爬過去,挨著他坐下,笑著打趣:“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會出來,我要不來,你豈不是白跑一趟?”

顧瞻雙手枕在腦后,姿態散漫的靠車廂坐著,輕笑回應:“你若不想出來,那我便繞到前門進去找你,怎么就白跑了?”

即使兩人私下相處,除非祁歡故意主動撩撥他,否則他一般也都還是規規矩矩,很重分寸的。

這會兒馬車里狹小,兩個人并肩坐著,其實只要他一伸手就將把人撈進懷里,卻也并沒有任何動手動腳的跡象。

說著話,他也是偏過頭來看了祁歡一眼。

顧瞻這樣年紀的男子,即使再是少年老成,身上也總有種天然的少年氣息。

尤其——

只要他全身心放松下來的時候,那副眉目,溫潤又柔和,看的人心里軟軟的又癢癢的,甚至會不自覺的心動。

下一刻,祁歡就遵從自己身體本能的意愿又往他身邊蹭了蹭,緊挨著他,腦袋靠在他肩上。

顧瞻眉頭卻是隱約皺了一下,垂眸側目看向她。

祁歡也仿佛是預判了他的反應,早就好整以暇抬起頭。

兩個人,四目交接的瞬間,她才揚著唇角嬌嗔一笑:“你最近是該多往我家跑一跑,這陣子你老不來,我母親都當面質問數落我了,她以為我們在鬧別扭。”

他倆其實的確算是在鬧別扭,只是鬧了個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別扭而已!

其實自打這次顧瞻回京以后,他就有了心結,十分迫切又忐忑的想要知道出了高長捷這事以后,祁歡對他兩人之間的婚約是否有所動搖。

每次見她,他都忍不住想要問一問,好定下心來結束這樣的煎熬。

可——

又回回都忍住了。

他太清楚祁歡的為人和性格,她做不來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事,只要他不問,那無非就是她心里有疙瘩,便一直拖著不肯點頭定婚期。

這樣,他還可以等,等著時過境遷,這件事在她心里的疙瘩隨著時光一起淡漠下去,直至消失。

可一旦他當面開口問了——

即使祁歡依舊不會做出和他退婚了斷的事情來,可但凡她當面跟他承認,說她介意,說她為了這事而介懷憂慮,甚至痛苦糾結……

那他以后便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了。

他一直都在努力,努力做到在她面前面面俱到的叫她滿意,就是因為太喜歡了,太想和她在一起攜手共度這一生了,所以就生怕她動搖,生怕她對他不滿,甚至有怨言。

所以這一次,明知道悶聲不吭避而不談是最自私的舉動……

他也依舊沒接茬。

他只是伸手環住祁歡的肩膀,叫她安穩靠在自己肩上,避免走車時候的顛簸。

祁歡也很明白他此時對待自己時候的小心翼翼,可是她也不能違心的說自己毫不介意,毫無負擔。

于是,她也就識趣的、與顧瞻一樣默契的沒再做聲。

馬車平穩的前行,輕車熟路的穿過大街小巷,等停在楊成廉家巷子外時,那整條巷子里都已經幾乎擠得水泄不通。

江玄扯著脖子張望片刻,然后才跳下車,打開車門,有些為難道:“里面太多人了,世子爺,你們看這……”

楊家門前這一場熱鬧,非比尋常,要是人少了才沒意思呢。

祁歡看了眼那邊,然后便是心情大好的沖顧瞻調皮的眨眨眼:“橫豎就只是圍觀一下湊個熱鬧,我們這要是擠到前排去,是不是不太好?”

顧瞻喜歡看她眉眼鮮活的模樣,與她對視一眼,也跟著會心一笑,揉揉她的腦袋道:“被他們家人看見倒是正好,可若是太高調了,弄到盡人皆知,旁人就難免要猜疑和揣測了,我們就在這吧。”

祁歡不怕楊成廉母子知道這事就是她搞出來的,知道了更好,叫他們有苦難言,氣死他們。

可她也不想讓人過分關注和揣測她與這家人的舊怨始末,便也不好太過明目張膽的招搖。

也就是在兩人說話的間隙,楊家門前圍觀的人群瞬間被沖散了開來。

定睛細看,卻是一伙家丁護衛拿著大棍沖出來,兇神惡煞的把人往外轟。

人群散開了些,也就現出了他家門前的那一幕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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