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令:嫡歡第283章 囂張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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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囂張


更新時間:2022年08月27日  作者:葉陽嵐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葉陽嵐 | 千金令:嫡歡 


葉陽嵐:

事實上,這一日楊家門里也并不消停。

寧氏母子二人背著一套黑歷史的出身,在這世上算是孤家寡人,除了楊成廉那個嫡親妹妹楊陳氏,和幾個庶女們出嫁之后結成的姻親關系,就再沒有什么別的親戚關系。

中秋宮宴上的事情次日就傳開,鬧得滿城風雨。

因為楊成廉只是被罷免了官職,并且明面上看只是因為受了文妃的連累,皇帝還保留了他的品階,一時之間絕大多數人都還保持著觀望態度,還沒鬧到落井下石,當即沖上來踩一腳的地步。

他家門里之所以不消停,是楊陳氏抱著關心的名義連續兩天往這邊跑。

頭一天,是進門就哭。

哭她老娘寧氏的身體,為著老太太吐血病倒一事擔心。

又哭她哥楊成廉,好端端的丟了官,斷了仕途。

再哭她那個被廢了妃位的侄女兒……

總之進門就這一通哭,寧氏本就心煩意亂,自己都沒緩過勁兒來,更是被她哭喪一般哭的晦氣。

楊陳氏且是在那渲染氣氛,還沒進正題呢——

就被老太太劈頭蓋臉一頓罵,直接給轟了出來。

楊陳氏從小就懼怕自己這個生母,看她發怒,當即就一個字沒敢再多說,灰溜溜就走了。

回家重整旗鼓,今天一大早就又來了。

這一次總結昨天的經驗教訓,沒再進門就哭喪了,殷勤的跑到梨香苑給楊氏侍奉湯藥。

察言觀色,看老太太還算平靜,心里就琢磨著拐彎抹角的問:“母親,我一個婦道人家,確實也不太懂官場上的門道,就我大哥這次……他受了侄女兒的連累才被陛下一怒之下奪了官位。依著您看……過些時日,若是陛下氣消了,會不會重新起復啊?”

寧氏這一兩日還是沒緩過來,最是聽不得這件事有關的消息。

何況——

她也太清楚自己這個女兒眼皮子淺,心里只有點蠅頭小利的心思算計了。

楊陳氏連著兩日過來獻殷勤,她就知道對方是有所圖。

是以,剛吃進嘴里的補品都沒了滋味兒。

她眸光冷了冷。

楊陳氏又舀了一勺燕窩粥送到她唇邊,見她不張嘴了,循著抬頭一看——

對上老太太銳利如鷹隼般陰鷙冰冷的目光,立時就是心臟一縮。

她嘴唇囁嚅了一下,竟然是瞬間失語。

寧氏看她這心虛的樣子,就更來氣,陰陽怪氣道:“怎的,你有能叫你兄長被起復的法子?”

楊陳氏一介婦人,連著死了兩任夫婿了,她倒是拖她親哥這個從一品高官的福,兩任夫婿,一個商賈,一個官職家世算是不高不低的京官,她給兩個男人都生了兒子,這倆兒子又都巴結著楊成廉這個舅舅,故而楊陳氏的日子卻是過得相當不錯的。

兩姓的兩個兒子,和兒子孫子都與她住在一個宅院里,居然異常和睦,完全看不出兩姓之家的不和諧,全都對她十分的孝順遷就。

可是寧氏年輕時候,把所有的心思希望都放在了兒子身上,對這個女兒疏于管教,楊陳氏就是一短視婦人,遇事兒根本指望不上。

這一點上,楊陳氏自己也清楚。

寧氏這一嗆聲,就將她噎了個夠嗆。

她尷尬的扯著嘴角笑:“母親說的哪里話,我哪有那本事……”

正琢磨著要不要直入正題,問問給楊成廉過繼嗣子承襲家業之事,門簾卻被打起,楊夫人蔣氏帶著貼身婢女進來。

婢女手里端個托盤,上面擺放著藥罐和一套青瓷小碗。

“母親今日可好些了?您的藥兒媳給煎好了,大夫交代要趁熱喝,我就給送來了。”楊夫人唇角只帶著一點點得體的笑紋,走上前來,又熱情和氣的對楊陳氏道辛苦,“母親身體不適,呆在屋子里養病,想來也難免心情沉郁,得虧了姑奶奶孝順,過來陪著說說話,還得勞您多開解母親。”

楊陳氏對這個比她兒媳婦還年輕的所謂嫂子,實在是既看不上眼,也喜歡不起來,又加上蔣氏家世也一般,她便隱晦的翻了個白眼,理都沒理。

楊夫人卻是心平氣和,也不生氣。

挽起袖子,親手濾出湯藥,又攪拌晾到適合入口的溫度,伺候著寧氏喝了。

期間,楊陳氏就沒再開口說話。

寧氏自然也是沒心情,這屋子里的氣氛就顯得十分冷情詭異。

只楊夫人收放自如,伺候寧氏漱口之后又囑咐:“大夫囑咐,叫您最近多歇息,不可勞神,這剛吃了藥,半個時辰之后您最好打個盹兒,養養精神。”

“嗯。”寧氏淡淡的給了個回應。

楊夫人就道:“那兒媳就不耽誤您和姑姐說話了。”

她帶著婢女,又端著空藥罐和藥碗出來。

沒回自己院子,而是往廚房,打算去安排中午飯。

看楊陳氏這個架勢,今天該是也會留下來用飯。

她的婢女亦步亦趨跟著她,等出了梨香苑走到無人處,方才面有憂色道:“夫人,家里這位姑奶奶是個無利不早起的,咱們剛回京那陣子都沒看她跑這么殷勤,這回指不定是在算計什么呢,不防著她點兒么?”

“她能算計的無非也就是這點家業了。”楊夫人卻很淡定,甚至對大姑姐回來算計自家產業都沒表現出任何的憤慨。

只——

她神色也絲毫算不上輕松,也是憂心忡忡的皺著眉頭。

又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眼身后梨香苑的方向,楊夫人嘆道:“我現在擔心的是外頭。前天夜里出宮的路上兄長跟我聊過兩句,其實現在這個情況,老爺是該急流勇退,正好他年紀也大了,識時務點告老請辭,離了朝堂,退出這個漩渦也就算了。”

可是這兩天,不管是寧氏還是楊成廉,卻都分明還在為了復起而絞盡腦汁。

楊成廉做官四十載,雖說這種契機上退下來,是不光彩,也難免不甘心。

可——

聰明人,不是最該是知進退嗎?

婢女想事情顯然沒那么深刻,抿抿嘴道:“咱們老爺這個從一品的右都御史是今年才升上來的,這樣的實權官職,不可多得,舍不得也正常。”

楊夫人回頭看了她一眼,終究也沒再多說什么。

并非是她沒有上進心,而是她親眼所見——

前天出宮那會兒,分明是平國公府的顧世子帶著長寧侯府的祁大小姐堵了這母子二人,又把老太太激得當場吐血。

楊家這一家子,給人家設套不成,卻分明捅了馬蜂窩了。

這惹到的又不是別的人家,現在就算龜縮起來,賣個老,賣個慘,人家都不一定放過,還蹦跶什么啊?

她這里正發愁,卻也是怕什么來什么,門房的小廝火急火燎跑了來:“夫人,原來您在這,可叫小的好找。大門口……長寧侯府的祁大小姐到訪。”

楊夫人心里咯噔一下。

她的婢女更是詫異的脫口道:“這怎么還不依不饒的找上門來了?”

宮里的事傳開了,下人也都有所耳聞——

是自家嫡出的兩位姑娘設計陷害祁大小姐的親表哥,被人家當場抓包,祁大小姐當著帝后百官的面,仗著有平國公府撐腰,居然生生把他們家做皇妃的姑娘都給扳倒了,這梁子可謂結大了!

按理說皇帝陛下都親自出面處置了,至少明面上,祁家不該再來為難。

可那位祁大小姐就是不走尋常路,又找上門來了!

這個當口上,門房的人認定她來者不善,又哪敢隨便將她往門里放。

楊夫人面色也于瞬間就變了幾變,咬牙道:“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躲怕是躲不開的,我去看看吧。”

楊成廉也在家,本來這事兒他們也可以報給楊成廉。

可眾所周知,家里脾氣最好就是這位夫人,誰沒事兒去惹楊成廉母子?

見著楊夫人肯于出面,小廝也實實在在松了口氣,態度殷勤的趕緊引著她往大門口去。

彼時管家已經趕了過去,祁歡打著登門拜訪探病的名義,他攔著不讓進,已經急的滿頭大汗。

且在無計可施時,楊夫人便匆忙趕到。

祁歡原也猜到了,楊家人的下人輕易不敢放她進府,所以就一直呆在馬車上。

終于見著能主事的人出現,她才喊老井打開了車門,從車上下來。

“祁大小姐。”楊夫人態度平和客氣,“我家婆母正在養病,可能是不方便見客,她年紀大了……您有何事,可否由我轉達?”

祁歡對這位楊夫人,沒什么特殊情緒。

以前見過兩次面,她也只將對方當成是寧氏祖孫等人身邊不起眼的陪襯。

如今證明打上交道了,她才正經審視了對方一遍,一針見血的當面問道:“楊夫人想擋駕,替家里出面也可以,那我得先問一句……你家設計構陷我表哥的真實原因與內情,夫人清楚嗎?”

楊夫人嫁過來之后,也應酬過不少的大場面和各種達官貴人家的女眷。

但是打直球如祁家這位大小姐這般的,她卻頭次遇見。

祁歡這話問的犀利,直擊要害。

楊夫人頓時面上一僵,啞了聲音。

祁歡看她表情,就猜到了結果,又再笑道:“若是你連內情都不知道,要如何與我交涉?”

楊夫人抿了抿唇,一時還在遲疑猶豫。

馬車里,顧瞻卻突然從窗口探頭出來。

他剛睡了一覺,神情之間還帶了幾分睡眼惺忪的慵懶,也是不溫不火:“上個月你家老夫人做壽,特意送了請帖過去,我府上上壽禮的時候可沒覺得你家的門檻兒有這么難進的,怎么……就因為今兒個我們是空手來的,府上便不歡迎?楊老大人勢力也要有個分寸,省得晚節不保。”

因為方面他一直沒露面,誰也沒想到他會陪著祁歡一道登門砸場子的。

楊夫人那婢女畏懼的偷偷扯了扯她袖子,神情戒備。

本來單是祁歡,就已經很棘手,難以應付。

現在加上顧瞻一起……

“顧世子說笑了。”楊夫人飛快的調整好心態,既然不可能攔得住,那就沒必要硬是起沖突,她便是當機立斷的讓步,“是我家老夫人病人,怕過了病氣給二位。既然二位不介意,那邊請進吧。”

可是顧瞻二人明顯來者不善,她這樣放了人進去,就是引狼入室。

她那婢女怕她惹了寧氏母子不快,又在后面拼命扯她袖子。

楊夫人面上卻是神色鎮定,佯裝不察。

馬車里,顧瞻抻抻胳膊腿兒,又拎起祁元辰就要下車,卻被祁歡攔住了:“你就別跟著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仗勢欺人呢。”

顧瞻并不擔心祁歡孤身進去會有什么不安全的,楊成廉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就算他們母子倆擅長玩陰的,也不敢在自家門里公然對祁歡怎樣。

“那你早點出來,你弟弟要是鬧起來,我可帶不住。”他便是十分乖巧的把已經探出車門的腦袋又縮了回去。

楊夫人看在眼里,就越是覺得心事沉重。

但她依舊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心態,將祁歡請進了門去:“我家老太太病著,老爺在外書房……”

寧氏一把年紀了,又剛吐血倒下,她是怕祁歡過去再把老太太氣出個好歹,她擔待不起這個責任,所以就想把祁歡往楊成廉處引。

祁歡唇角一直噙著一絲淡淡的笑容,明言拒絕:“不。我要直接見寧氏!”

她這進了門,就連裝都不裝,對寧氏那樣“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居然都直呼其名了。

楊夫人為難停住了腳步。

祁歡莞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楊成廉這些年即使在官場上混出了些許名,可是在你們這府里,也依舊是寧氏做他的主,他可做不了寧氏的主,難道不是嗎?”

楊成廉在官場上,怎么都算是個叱咤風云的人物。

楊夫人微微震驚。

她在嫁過來之前,也并不知道楊家門里的具體情況,可即便楊家母子大多數時候都避諱著她,這幾年她也漸漸地摸索出門路……

的確,祁歡說的就是事實,這母子兩個之間,的確是寧氏更強勢,很多事都是她在給楊成廉支招,支使他的。

祁歡明擺著要找能當家做主的人說話……

她一時又是反駁不得,只能心一橫,吩咐自己的婢女:“那你去書房,把老爺也叫過來吧。”

這話,多少也是有個當面試探祁歡的意思。

婢女看了祁歡一眼,見祁歡沒阻止,這才轉身跑了。

楊夫人領著祁歡,繼續往梨香苑去。

一路無話。

待兩人進了院子,就剛好聽見里面寧氏的呵斥聲:“你少給我琢磨這些有的沒的,我還沒死呢,你就想著要來分你哥這里的家產了?”

“老夫人!”門口把守的一個寧氏的心腹婆子,驚慌失措的大叫了一聲。

屋子里的聲音戛然而止。

連祁歡都忍不住稍稍側目去看楊夫人的反應。

但楊夫人卻仿佛沒聽見屋里的動靜,依舊面色平靜。

她走上前去,也沒等那婆子緩過勁兒,就直接引了祁歡進屋去,“母親,有位客人前來拜訪您。”

屋子里的兩母女,方才聽那婆子叫嚷,就知道該是有人來了。

此時兩人都噤了聲,不約而同循聲看來。

寧氏在看見祁歡的瞬間,便是瞳孔劇烈一縮。

而旁邊的楊陳氏則是茫然。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漂亮的有點不像話的小姑娘,只以為是楊成廉那個同僚家的姑娘來看病的,甚至第一時間就想起來她尚未定到滿意親事的大孫子,“嘖嘖,這是誰家的姑娘,這般標……”

話沒說完,祁歡已經打斷她:“長寧侯府,祁歡!”

楊陳氏立刻便如被人塞了一口爛污泥,張著嘴巴,臉色慘變。

這家里的小輩里面,就連文妃和楊盼兒,也都只知道自家和長寧侯府世子夫人楊氏的那個楊家有世仇,至于怎么結仇,或者結的什么仇,便也一無所知了。

寧氏自己就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見不得人,她如今人前顯貴,更不會自曝其短,把自己那些黑歷史當成功勛,說給晚輩們聽。

可楊陳氏,她在楊秉恩身邊長到成年出嫁,叫了他十五年的父親,她是很清楚自己兄妹的出身的。

屋子里詭異靜默了片刻,緊跟著她就氣急敗壞的跳起來,指著楊夫人大罵:“你是沒腦子嗎?什么人都往家里領?她才害的大侄女被打入冷宮,以后連六皇子殿下都不是咱們家人了……你是不分好賴人嗎?不拿大棒子把她打出去……”

也就這么一會兒的工夫,得了消息的楊成廉也滿頭大汗的趕了過來。

寧氏是生怕女兒口不擇言,在兒媳面前揭了家里的底,便是冷著臉對楊夫人道:“這里沒你的事了,你先出去。”

果然,她依舊還是個外人!

意料之中的事,楊夫人依舊順從的告退,便轉身走了出來。

她那婢女正在院子里扯著脖子張望,見著只有她一個人出來,不禁憤憤:“這什么意思?連那姑奶奶都……”

“別多嘴,走了。”楊夫人低聲喝止她,冷著臉帶著她快步走出了梨香苑。

婢女這會兒卻是替她委屈的都快哭了:“這時候打發您出來,明顯就是把您當外人呢,就連那拎不清的姑奶奶都能在屋子里帶著,卻唯獨將您攆出來……夫人,您是這家的主母啊!”

楊夫人一語不發。

身后梨香苑的屋子里。

寧氏母子三人全都如臨大敵,眼神一個比一個敵意更重的盯著面前亭亭玉立的祁歡。

卻是——

誰都沒有主動先開口說話。

祁歡也不跟他們耗著熬時間。

她先看了楊陳氏一眼:“我外祖母被你這母親氣死了,我舅舅又被你這兄長用下作的手段,陰謀暗害,他倆身上,一人一條,欠著我們楊家兩條人命,一命抵一命,我遲早都跟他們討回來。至于你,當年只是拿了姓楊的一點錢財當嫁妝,陳年舊事了,我也懶得跟你掰扯計較,你現在走,我們兩家的恩怨就跟你沒關系。”

楊陳氏頭次跟她打交道,卻是完全沒想到這小姑娘會是口無遮攔,這么個脾氣。

只不過,她一把年紀的人了,看著祁歡這樣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本能的就心生鄙夷。

現在見她說話猖狂,便是就當即嗆聲:“大言不慚,這就是楊墨音的教養,教出你這樣的……”

“你若只是為了來逞口舌之快,撒潑來的,現在就走!”寧氏卻是當面領教過這個小姑娘的厲害,唯恐自己這不爭氣的女兒拖后腿,當著外人的面,她不呵斥女兒住嘴,只搶白針對了祁歡。

祁歡拉過一把椅子,大馬金刀的一坐:“來都來了,不聊透了,我怎么走!”

寧氏倒是還好,楊成廉兄妹倆真就一輩子都沒見過這般囂張狂妄的姑娘,氣得簡直眼冒金星。

楊成廉面沉如水,恨聲說道:“我家與你沒什么好聊的……”

祁歡隨手推倒桌上一個瓷罐。

那瓷罐巨大,啪的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楊成廉的話被打斷。

她挑了挑眉,語氣散漫又輕蔑:“血債血償,現成的碎瓷片,你母子二人隨便挑選,今天當著我的面自裁謝罪,我就不廢話了。”

楊成廉兩母子面沉如水。

楊陳氏目瞪口呆!

------題外話------

楊夫人后面還有點戲份,所以這里寫多了點,導致歡姐的架還沒掐起來,下章繼續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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