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密院會議采用的是圓桌方式,內外三層的圓環之桌。
陸銘坐在了最外面一層,作為剛剛被提名成為樞密院經濟委員會候補委員的陸銘來說,當然屬于樞密院成員中的最外圍人士,三個月的觀察期后,他才會正為樞密院正式成員。
樞密院共分為七個委員會,貴族委員會、內閣委員會、經濟委員會、司法委員會、“國議大會”執行委員會、北部邊境事務委員會、大學委員會。
各委員會只是將內閣成員按照職責劃分,并沒有首席委員之類的,名義上,所有委員地位相當。
其中貴族委員會和內閣委員會最為龐大,都有二三十人的規模。
北部邊境事務委員會主要由北方和冥河帝國接壤的各公國公爵組成。
其他委員會就都是三五名委員的樣子。
比如經濟委員會,加之陸銘這個候補委員,一共四名委員。
有帝國總稅務官摩洛伯爵;帝國各行會統計效率辦公室總長伍德羅伯爵;帝國總商會會長漢森子爵,現今多了陸銘這個雪獅大公國元侯、黃河財團董事局主席。
從理論上,陸銘的貴族地位,在其他公國是不被承認的。
是以哪怕在場的子爵甚至男爵,爵位含金量都比他的要高不少。
但只要帝國皇帝還是出自雪獅家族,在帝都貴族排序中,他便僅次于公爵,高于伯爵。
此次樞密院會議是三個月一次的正式會議,便是北部邊境五個大小公國的公爵也都趕了過來。
其實以往的話,北部五公爵也只有年初的會議才能到齊,其他時候缺人是常態,畢竟有的公國距離帝都很遠又交通不便。
但本次會議,康絲坦絲交通運輸公司派出了飛艇,將五名公爵都接了過來。
包括貴族委員會的十幾名上等公國公爵,也都被接了來。
這次樞密會議的主要幾個議題中,毫無疑問,康絲坦絲交通運輸公司將會鋪設連接帝國主要大城市的鐵路網是熱議的焦點。
這些大城市都是一些強大公國的首府,要這些強大公國分攤投資,尤其投資的份額怎么計算,成了一個難題。
康絲坦絲交通運輸公司的實際運營方為黃河財團,是以初步的計劃由陸銘宣讀。
原則上,鐵路架設計劃并不是強制參與,不愿意投資的,完全可以排除在計劃外。
但問題就是,有熱衷參與的,但偏偏距離帝都很遠,中途可能要經過不愿意參與的公國的領地。
貴族委員會,十幾名帝國上等公國的公爵都名列其中。
而鐵路修建計劃,這十幾個上等公國都在初始計劃書中。
畢竟其公國國都,通常都是比較繁華的大城市,有的還是交通樞紐的位置。
有幾名公爵當場便吵了起來。
只有早早就吃到葡萄的北其頓公爵,穩坐釣魚臺,微笑看著這一幕。
其他皇族四大公,同樣都不動聲色。
其實正常來說,同意不同意的,如此龐大的計劃,可能一些鐵路線都要十幾年幾十年后才能排期,尤其是鐵路剛剛出現的建設階段。
但偏偏陸銘甚至有一夜令全帝國鐵路建設完畢的能力。
在場眾人雖然不知道這一點,但也以為鋪設鐵路沒什么難的,速度應該會很快,畢竟帝都途徑雪獅公國終點北其頓堡的漫長鐵路,突然就出現了,雖說好像一直在秘密進行,但效率很高就是。
陸銘宣讀完初步計劃書后,便不發一言,只是觀察眾人反應。
單單修建鐵路的議題,就從上午討論到深夜,看來這次樞密會議要延期幾天才能結束是肯定的了。
陸銘的專屬小火車現在變成了三節半車廂,多了一節接待車廂和半節廚房車廂。
小火車極為平穩的行駛在寬闊皇城大街上,剛剛結束今天的樞密會議,外面已經是深夜,但路燈璀璨,映照著綠色棕欖樹,街景很美。
待客車廂內的餐桌上菜肴豐盛,陸銘微笑款待他邀請來的五名樞密院成員,也是送他們去黃河酒店休息。
經濟委員會的幾名委員除了總稅務官都來了,總稅務官摩洛伯爵雖然肯定是站雪獅家族立場,不然坐不上這么重要的位子。
但他應該不想和目的不明的元侯走得太近,是以謝絕了邀請。
管理帝國所有行會的總管伍德羅伯爵以及總商會會長漢森子爵則都興致勃勃來乘坐元侯的小火車。
此外三人,便是北方五公爵其中的三位公爵。
此次陸銘是要認識一些新朋友,是以北其頓公爵等好友并沒有邀請來,因為便是盟友之間,也是各有各的利益,人越多,話題受到的限制越多。
北方五公爵,陸銘同樣都邀請了。
但五公國中最強大的,和冥河帝國接壤著最遼闊邊境線的北捷克公國的公爵便直接拒絕。
北捷克是十幾個上等公國之一,和北其頓接壤,兩個公國之間有著各種領土糾紛,也有著歷史血債。
不過,從陸銘收集的情報看,北捷克公國和冥河人之間更是血債累累,其為了保衛帝國邊境,幾乎每一代北捷克公爵家族都有成員隕落,從對抗冥河帝國的紅弩軍團,到后來的火槍列兵,北捷克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不屈不撓,浴血奮戰,將冥河人抗拒在國境線外。
冥河人一直是技術路線,而近幾年,突然的線膛槍改革,各種重裝加農火炮的出現,使得騎兵為主的北捷克人處于了絕對劣勢,但其仍然拒絕了冥河人拋來的橄欖枝,而是咬緊牙關,應對冥河人一次次的騷擾,付出的代價也極為慘重。
雖然國家之分的價值觀,在現今陸銘眼里已經宛如螞蟻世界的游戲,但對北捷克人,陸銘心里還是有一分敬意,這和價值觀無關。
今天的樞密會議上,北捷克公爵希望以帝國的名義對冥河帝國宣戰,結果可想而知。
畢竟冥河帝國對邊境的騷擾,看來都是地方上的領主所為。
比如時常入侵北捷克公國的,便是冥河帝國的南捷克公國,雙方之間,本來就是血海深仇。
樞密會議上的很多貴族,言談間儼然將邊境沖突看做了北捷克和南捷克兩個領主家族之間的糾紛。
為此要將帝國拖入全面戰爭,實在不值得。
尤其兩個帝國之間還在正常貿易,甚至很多領域,還在引入冥河帝國的技術。
會議結束北捷克公爵當然滿心怒氣,加之黃河財團的這個元侯和北其頓公爵是生意上的合伙人現今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他面對陸銘時,神色極為冰冷。
“元侯,您沒有生我漢森叔父的氣吧?”酒過三旬,漸漸熟絡起來,東捷克公爵洛佩斯給陸銘敬酒后,突然提到了北捷克公爵。
受邀來的北部三公是東捷克公爵洛佩斯、北蘭衫公爵約翰遜、多瑙山公爵穆尼里奧。
三公國都是不到五十萬人口的小公國,以前都是伯國,五十年前國議大會,所有不受強大公國支配的地方國,都晉為公國,地方領主晉為公爵。
多瑙山公國,甚至還不到十萬人口。
國議大會自是五大皇族為了阻礙地方強大公國的進一步壯大而進行的制衡。
但這也使得帝國公國多如牛毛。
五個大公國,都是千萬人口左右。
公爵之間,雖然沒明說,但也分為了四等。
上等公國的公爵自然是一等,人口在三百萬以上,帝國共有十幾個上等公國。
三百萬人口以下,五十萬人口以上,為普通公國,也就是正常的公國,帝國有四十多個普通公國。
五十萬人口以下,如東捷克和北蘭衫為下等公國。
十萬人口以下的多瑙山公國屬于“小公國”,而多瑙山公國在小公國里還算比較大的,畢竟還有不少幾萬人口的小公國。
東捷克公國,以前屬于北捷克公國的伯爵領,是北其頓公爵暗中扶持其獨立,最后分裂為了東捷克公國。
而東捷克公爵家族,本來就是北捷克公爵家族的分支。
東捷克公爵洛佩斯,一直尊稱北捷克公爵漢森為叔父,但漢森根本不理會他就是了。
此時聽洛佩斯提到他的“叔父”,陸銘笑笑:“怎么會,漢森公爵是我眼中的豪杰,壯年時他曾經單槍匹馬在重重包圍中,割下了幾十個冥河侵略者的頭顱,我對他很是尊重,只是他對我有些誤解罷了。”
洛佩斯看看左右,這時嘆口氣,“其實當年我的祖父宣布脫離本家,我父親便不同意,我當時還是個孩童,沒什么主張,現在年紀大了,漸漸地理解了父親,可惜,很多事,是沒有回頭路的……”言語間,頗為不贊成家族當年的決定。
“從本家獨立,不做本家的包袱,也沒什么的。”微笑插話的是總商會會長漢森子爵,他是個微胖的老人。
他和北捷克公爵同名,但兩人秉性顯然是天差地別了。
北捷克公爵性如烈火,漢森子爵則長期和商人打交道,自己也經商,待人接物,便是溫吞吞好似沒一絲火氣。
但陸銘收集的情報,他貪婪無比,對不合他心意進貢的大商賈,下手可是極為狠辣。
此時他插話,自然是因為人人都知道北其頓公爵和元侯交好,洛佩斯的話題,多少有些觸犯北其頓公爵了,畢竟東捷克的獨立,幕后之手乃是北其頓公爵的父親,上任的北其頓當家。
洛佩斯尷尬一笑:“會長說得是。”
從爵位上,他比漢森子爵更高,政治地位上,也是有著幾十萬人口領地的領主。
帝國以前也不太重視商業,雖然漢森子爵在中樞,可地方實力派眼里,也就那么回事罷了。
但畢竟中樞人物,背后使壞之類的,地方小領主可禁不起。
洛佩斯便不敢得罪這位商會會長。
陸銘卻是微笑,說道:“說起來,我很想和漢森公爵深談一番,他位于最前線,如果鐵路線修到北捷克公國,那么一旦戰事再起,帝國給其的援助,很快就可以到達。洛佩斯公爵,你能不能牽線,安排一下我和漢森公爵會晤一事?”
洛佩斯一怔,隨之苦笑:“我那位叔父,怎么會理我呢?但元侯您真的要修去北捷克的鐵路?”頗為感覺不可思議。
漢森子爵在旁笑道:“聽說北捷克人口一直在減少,怕早不足三百萬之數了,只是上等公國的規制是早年制定的,也沒什么降等之說就是了。”看向陸銘:“元侯,人口少,也就是市場不暢,這條鐵路線,可注定虧本啊!”
洛佩斯臉色立時一黯。
陸銘點點頭:“我也聽說了,甚至有消息說,北捷克現今人口比之鼎盛時少了一半不止,怕人口也就一百多萬了,也可想見,這兩三百年,北捷克為了抗拒野心勃勃的冥河人,為帝國付出了太多……”
漢森子爵一愕,這才感覺到,元侯要為北捷克修鐵路線好像是認真的,并不是挑起這個話題,故意嘲諷漢森公爵不識大體,落后于時代。
陸銘又琢磨著道:“其實北捷克和北其頓接壤,從北其頓堡將鐵路修去北捷克前線即可,也就四五百公里,修建起來不是大問題,紅花在這等大事上,也不會拒絕我的提議。”每次將北其頓公爵那紅胡子大漢稱為“紅花”,陸銘心里都怪怪的。
聽陸銘的話,洛佩斯公爵眼睛越來越亮,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位元侯并不是一時興起,是真在考慮為北捷克修建那神奇的鐵路。
“元侯,不若您和北捷克王女見一面呢?我那妹妹聰明睿智,若是她同意,肯定能說服漢森叔父……”
陸銘自也調查過,知道洛佩斯公爵說的是北捷克公爵的四女,捷克堡伯爵伊麗莎白。
從收集的情報,這位年輕女伯爵驍勇善戰,漢森公爵已經在樞密院備案,確立了她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地位。
其還是北捷克公國前線行省的高官,兩大軍團之一的布拉格軍團司令官。
概因伊麗莎白的三個姐姐都已經嫁人,兩個哥哥,都殞命于五年前和冥河人血戰的“塞納河戰役”中。
那是自己故鄉說書人《楊家將》金沙灘一般的慘烈戰役。
冥河帝國南捷克巨人公國剛剛列裝的后裝式步槍兵線,以及馬克沁式重機槍,將北捷克的重裝沖鋒騎兵無情收割,伊麗莎白的兩位兄長,都在悍不畏死的沖鋒中英勇犧牲。
“哦?伊麗莎白殿下這次好像也來了帝都,我知道了!”陸銘微微頷首。
舉起酒杯,陸銘笑道:“好了,我們聊點別的!”又笑道:“說來也奇怪,明明我們的北捷克公國,在冥河的南捷克公國的南方,冥河南捷克公國在北方,但我們叫北捷克,對方叫南捷克,哈哈!”
眾人都笑,但都知道,這是以捷克地區和本國帝都為參照物的方位命名。
對冥河帝國來說,捷克地區在最南方,所以叫南捷克。
獅心帝國的捷克地區在最北方,所以叫北捷克。
大家議論著,餐廳內,氣氛很快再次熱絡起來。
帝都郊外,小火車慢慢停下。
山丘土坡,綠木蔥蔥,前方又有一處馬場和狩獵場,是鐵河家族所有。
其實這里都是沙礫地,正常來說,便是第一大陸的越野汽車都不太好走,可小火車卻如履平地。
概因其內置安裝了磁懸浮系統,而且是真正的磁懸浮,和大地磁場形成的懸浮效應,不用下面有磁性導軌,只是輕易不會啟動該系統而已。
外人眼中,也只是看到火車的輪胎在沙礫地也走得很平穩且不會陷進去罷了。
會客室此時餐桌已經折疊不占空間,寬闊黑色長沙發上,陸銘和洛佩斯公爵相對而坐,但目光都遠遠看著馬場里一團風馳電掣的白色身影上。
陸銘手里拿著望遠鏡,鏡頭里,便見一名銀色女騎士策馬奔馳,她銀盔銀甲英姿颯爽,手持長矛沖鋒,馬鞍上,則掛著馬槍和短柄火銃。
“北捷克家族和鐵河家族關系很好啊,伊麗莎白殿下才能借用鐵河家族的馬場。”陸銘隨口說著,將望遠鏡遞給洛佩斯公爵。
“不用了元侯大人,我這就下去和她說話。”洛佩斯沒有接望遠鏡,又道:“好像鐵河家族是唯一支援北捷克家族的大公國,最近好像更加大了力度。”說話間,語氣里有些悲戚,自是對帝都的貴族政治不滿,為北捷克家族感到悲哀。
陸銘微微頷首:“還好我做了準備。”
“什么?”洛佩斯不解的看過去,見陸銘微微擺手,“好,那我去了!”
陸銘笑笑:“辛苦你了。”
洛佩斯去了有一個多小時,陸銘不想浪費時間,已經閉目神游第一大陸的時候,耳邊傳來狄芭婭的聲音:“主人,他們來了。”
陸銘慢慢睜開雙眸,卻見會客車廂的車門處,洛佩斯苦笑著先上來,然后對外面說:“伊麗莎白殿下,請!”
隨之一條白色倩影跳上了車廂,金發碧眸的亮麗女郎,雪白衣褲襯著她苗條高佻身材,乳白色小皮鞋更添幾分都市女郎的自信氣息,但舉手投足,隱隱帶著英武之氣。
陸銘心下一哂,女孩子終歸還是愛美,來到帝都,買了新款服裝,想來這不是現在北捷克能見到的服裝款式。
伊麗莎白之后,又跟上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青年,黑發黑眸,臉色陰沉。
陸銘看過他的影像,畢竟不久前和自己有了糾葛,在他的檔案里,有暗刺用小巧攝像機收錄的影像。
正是鐵河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暴蛇*咯日王,也就是想陷害自己的咯日王妃以前的丈夫。
鐵河一族最喜歡用動物為名,如咯日王妃,名為白牛,倒是人如其名,她確實擁有一對沉甸甸異乎尋常的巨峰,甚至都有些畸形的那種巨大,真的和奶牛有一拼,身材其他部位卻很苗條,腰也很細。
咯日王妃的部族族長一脈,據說歷史上出過幾位這種天賦異稟的奶牛美女,無不例外的成為了帝國皇后,且當時帝國皇帝都是鐵河一族把控,只是年代太久遠了,上一次出現巨峰皇后加之北河家族家主問鼎帝國皇帝,是五百年之前。
咯日王妃一族被滅族,大概也是鐵河家族盯上了她,五百年一遇的巨峰美女,一定要選她為王妃。
畢竟現今來說,咯日王妃的部族,雖然只是個幾千人口的部落,又是鐵河一族統治邊緣地帶的未開化漁獵部族之地,可屠滅部落,仍舊容易在外界引起巨大非議。
若無重大利益,北河家族不會如此做。
陸銘胡亂琢磨著,眼見伊麗莎白和咯日王子走過來,起身微笑:“伊麗莎白殿下,你好!”卻毫不理會咯日王子。
咯日王子的臉色便沉了下來。
“元侯閣下!”伊麗莎白傲然而立,指了指旁側咯日王子:“我的未婚夫,暴蛇!”
洛佩斯在旁笑道:“沒想到堂妹突然就訂婚了,今天才決定的?”
伊麗莎白微微點頭,深邃碧眸很平靜,“我決定的事情,父王自會同意!”
咯日王子這才挺直了胸膛,挑釁似的盯著陸銘。
咯日王妃逃走的丑聞已經傳遍帝都大街小巷,有認為咯日王妃是被人綁架的。
但上層貴族,以此嘲笑鐵河家族,暗中說咯日王妃是貪圖享受偷偷跟了元侯的也不少。
畢竟鐵河家族故鄉位于大漠,草原深深,族人多游牧為生,帝都貴族眼里的蠻夷之地。
元侯年輕多金,雖說也來自偏遠的南方失落之地,但現今看,那小小城邦高度發達,再嘲笑人家是鄉巴佬未免自己都不好意思。
那么,喜歡享受的漂亮美女,是留在草原苦寒之地被風沙日夜侵襲,還是在帝都紙醉金迷享受電燈電話和汽車,結果不言而喻。
當然,其實便是嘴上這么說的上層貴族,也就是當個笑話為了嘲笑鐵河土蠻而已,大概沒人真的相信咯日王妃卷了細軟倒貼元侯。
誰叫鐵河一族本來就和帝國其他族群疏遠,而且野蠻好戰容易得罪人呢?
雖然是背后嘲諷,但一些流言蜚語自然不免進入這咯日王子耳中。
尤其面對事件的另一個主角元侯,看咯日王子神色,他的心情應該很復雜。
伊麗莎白的話,卻令他猛地挺起了胸膛。
是啊,妻子跑了又如何,現今他可能的續弦,可是帝國有名的女英雄,北捷克家族未來的女公爵,更莫說未婚妻本身就是魅力極為驚人,風采更令人不敢直視的大美女了。
伊麗莎白一定要和他一起來,看來也是知道這些流言蜚語,刻意令未來丈夫挺起胸膛。
陸銘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看來鐵河大公國答應的援助是北捷克急需的了,伊麗莎白殿下,你確實令人敬佩。”指了指對面長沙發,“請坐,洛佩斯公爵和殿下說了吧,我要幫貴公國修建匯入北其頓及帝都一線的鐵路,是確有計劃!”
伊麗莎白深邃碧眸凝視陸銘一會兒,慢慢踱步上前,坐在了茶幾對面。
咯日王子冷哼一聲,跟過來坐在了伊麗莎白身旁。
洛佩斯公爵笑道:“我下去走走!”自然是怕有什么密議,自己聽在耳里不妥。
說完也不待陸銘回答便跳下了火車。
陸銘看著伊麗莎白,正色道:“殿下,只要貴公國同意,一個月內,從帝都延伸到前線的鐵路便可以修建完畢,殿下這次來帝都,也應該見過了火車及火車路線,能明白該鐵路線成事的話,對貴公國的幫助。”
“一個月,這樣快?那要征召多少修路工?”伊麗莎白秀麗精致臉蛋露出懷疑神色。
“不用多少人的,不會影響貴公國春耕,鐵道線技術比修路還簡單……哦,總之我不會騙你就是了。”
伊麗莎白盯著陸銘:“那么,你的條件呢?我國庫……”
陸銘擺擺手:“無條件,甚至修路工都不用貴公國征召,康絲坦絲運輸公司會從內地招募勞工去做事,當然,從經濟角度,其實這對貴公國不利,畢竟從你公國招人的話,發給勞工的報酬是在你公國內流通。當然,我說了你也不懂,總之就是無條件,作為支援貴公國對抗冥河帝國計劃的一部分,我和冥河帝國有血海深仇,對我來說,扶持帝國發展,也只是為了我復仇罷了!”
“你很瞧不起人呢!”伊麗莎白蹙著秀眉,心高氣傲的女孩,果然還是糾結于陸銘那句“說了你也不懂”。
陸銘也不解釋,繼續道:“總之我對貴公國的支持將會是全方位的,修鐵路只是第一步而已。”頓了下,“當然,你和鐵河家族聯姻一事那也不必了,你要知道,鐵河家族一直在和冥河人暗通曲款,你現在的意氣行為簡直是將你公國的未來送給了冥河人……”
“你說什么?!不要胡說八道!”咯日王子猛地站了起來。
陸銘并不理會他,自顧自說自己的,“好在你也就是自己口頭答應了一下而已,也留有余地要你父親同意吧?你父親應該還不知道此事,也不算毀約,你也就不算二婚……”
伊麗莎白的俏臉終于沉了下來,“你從頭到尾,到底說的都是什么?你在命令我嗎?”
確實,信息量太大,一時令人消化不了。
“嗯,就說最關鍵的吧,鐵河家族和冥河人勾結一事,我一直沒聲張,因為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還會馬上引起帝國動蕩,因為冥河密使已經不在。我本來在等他下次來抓到這個活證據呢,但如何公布也在考慮,避免引發帝國內戰,不過今天,只能和你說了,也好……”看向咯日王子:“如果你們懸崖勒馬,這個秘密,就永遠是個秘密……我想,你父親現今也沒有真的下決心和冥河人站在一起徹底背叛帝國吧?也不過處于還在尋找各種可能性的階段!畢竟冥河之國各部,族群實在和我南方人差異很大!”
陸銘目光閃了閃,“而且,你們以為冥河人真能被你們利用嗎?你那位突然失蹤的妻子,哦,你還沒登報脫離關系之類的,你怎么又訂婚?這樣重大的事情,還抹不開情面承認妻子跑了嗎?”
咯日王子臉色鐵青,“這你別管!”
伊麗莎白淡淡道:“我能理解就好,不一定要登報。”
陸銘點點頭:“好吧,我本來重點也不是說這些。”看向咯日王子:“你那位失蹤的妻子,實則便是冥河人承諾給她一塊國土,安置她流亡的族人,是以她才被安排失蹤在我的地盤,無非是想我在帝國內敵人越多越好,令我舉步維艱……”
咯日王子嗤之以鼻:“胡說八道,冥河人為什么要對付你?你很重要么?”
陸銘笑了笑:“你信不信不重要,本來這些話,我也不是說給你的,記住不要記恨你的妻子,她幫我作證也是被迫而已。”
“你,你說什么?……”咯日王子思緒顯然越發混亂,但有一點可能性他隱隱約約聽出來了,他眼睛瞪圓:“她,她在哪里,你知道?!”
陸銘已經看向伊麗莎白,“雖說她作證是因為怕我,但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相信你會判斷!”說著話,陸銘拍拍手。
通向第二節車廂的車門被人拉開,兩名藍襖黑裙白襪布鞋的民國溫婉女學生范兒的暗刺西洋美女在前,跟在后面的,穿著雪白裘服戴著白色棉帽更有毛絨絨兩條雕翎垂下的貴族美婦怯怯走出來,一襲傳統游牧貴婦服飾,襯得她很是艷美,而胸前爆炸似的碩大毫無疑問證實了她的身份,咯日王妃——白牛。
咯日王子早就騰一下站起,眼睛瞪得血紅,但突然便身子一歪軟癱在了椅子上。
陸銘對轉頭看的伊麗莎白一笑:“他沒事,放心。”
此時白牛怯怯來到陸銘身旁,慢慢跪在地上,小心翼翼:“主人,我來了!”
伊麗莎白俏臉微微一沉,看著陸銘的目光就多了分不屑。
陸銘也沒想到這出,想是暗刺調教的,無奈搖搖頭,“起來吧,這是伊麗莎白伯爵,一會兒殿下問你的話,你如實回答就是。”
白牛不敢起身,跪伏在陸銘腳旁,顫抖的聲音:“殿下,您,您想知道什么?我,我什么都說……”
“鐵河家族,和冥河人有勾結?”伊麗莎白冷冷的問。
“是,那密使……”
白牛講述著,冥河密使的特征,和自己說過什么,以及密使在鐵河府邸潛伏時,日常種種。
伊麗莎白問了一些細節,白牛如實回答。
陸銘暗中點點頭,伊麗莎白的幾個問題是有陷阱的,撒謊的話會有考慮的時間,會猶豫。
當然,實際從白牛講述的神態,和她一些細節的描述,就知道她并沒有撒謊,伊麗莎白只是極為謹慎而已,畢竟茲事體大。
車廂里,漸漸陷入沉寂,伊麗莎白在思考著什么。
白牛說話多了,小聲的喘息著,好像胸前兩大塊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
但她輕輕喘氣的聲音,不免令車廂內多了幾分旖旎。
“我要回去想一想如何向父親稟告!”伊麗莎白站起身,“告辭了,元侯閣下!”
陸銘微微頷首,看著她背影,“我提供支援的承諾不變,貴公國也不用有負擔,只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而已。”
伊麗莎白的苗條背影在車廂門處滯了滯,隨之跳下車。
陸銘轉頭示意,一名暗刺帶著白牛回了內車廂,另一名暗刺則拎著咯日王子將他丟在了車廂外。
陸銘端起茶杯思忖,等這廝醒來,他和伊麗莎白的婚約肯定被取消了,而且,他也見到了失蹤的妻子在自己這里。
怎么都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他鉆牛角尖的話,這可不是自己搶了他一個老婆還不夠,還來一個搶一個?
不過,他怎么想都是無所謂的。
故意令他知道一鱗半爪,就是看鐵河家族會是什么反應,如果真如自己所說和冥河人斷了聯系最好。
如果反而要鋌而走險,自己就只能直接滅殺他一族了。
自己并不想走到這一步,會大大損害自己在獅心帝國的人望。
到時候,自己怕是要從信仰路線走令人恐怖的惡魔王路線,那也會得到本源加成就是了。
無彈窗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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