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事參軍:、、、、、、、、、
馬紳士給準備的是很幽靜的小院。
四間正房,陸銘現在在東屋,又有月洞門通往內里的閣屋,足利繪里香就在里間。
陸銘本來正準備在東屋就寢,卻不想,來了位不速之客。
看著手上明顯用那種間諜小照相機拍攝的一頁頁照片影印件,又看看對面肅立的玉鸞。
沒有用密電、電話向自己匯報,而是玉鸞親自從黑山乘直升機趕過來,可想而知,手上這份情報的重要了。
也確實,這是海西行省和東瀛王國要簽訂的全面友好合作協約的副本。
海西行省是北域四省之一,在這隴北行省北部,臨海。
海西督軍劉邦昌,一向野心勃勃,和北疆行省督軍齊懷德是死敵。
北疆行省,是自己的老家,在隴北行省的西北。
海西和北疆,是帝國最北部的兩個行省,再往北,就是天山山脈外的極寒之地了。
海西行省有許多金州人,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口,金州人殘忍好戰,是劉邦昌最重要的兵源,是以,海西軍一向以殘暴彪悍著稱。
劉邦昌手下各級要員,金州人也很多。
東瀛人一向對資源豐富的北域四省有染指之心,臨海的海西省和隴北省,更是天然的踏板。
現今帝國內亂,顯然東瀛人再不用遮遮掩掩,這份和海西行省的協約,也是帝國正分崩離析的一個縮影。
“明天就會正式簽訂?”陸銘蹙眉。
“海西來的情報,是這樣說的。”玉鸞小聲回答。
陸銘點點頭,“那么,怕是要引起一連串反應了。”
東瀛人一直在和任仲霖談,以保護僑民為理由,要為隴北省城的東瀛居民區提供安全保障,其實就是要駐軍。
同時,南平和新安,一樣在需要保護僑民的城市名單上。
現今,海西行省開了先河,要引入外部勢力幫其發起戰爭。
任仲霖是四省督軍中實力最弱的,因為隴北的地方軍閥派系太多,很難整和在一起。
所以為了自保,任仲霖怕也會對東瀛人做出一定程度的妥協。
玉鸞小聲說:“是,琉璃宮娘娘也讓奴婢給主人帶話,主人先不回南平的好。”
陸銘點頭,心里卻是在琢磨,要不要,今晚就令人暗殺了高寶山?
任仲霖和東瀛人交涉,最起碼還會有底線,不可能任由東瀛人大規模駐軍。
但這高寶山現在的心態,就保不準了,不定出什么幺蛾子。
可如果現今除掉高寶山,又會給一些人和一些勢力冠冕堂皇的借口,造成的后果,未必比現在靜觀其變更好。
淺羽芳子那邊,沒有一點消息傳過來。
到了東瀛人切身的利益,自然就跟自己保密。
而且感覺,淺羽家族,和山本雄的關西集團應該不是一條線。
至于淺羽芳子,更是和淺羽長政都不一條心。
“主人,沒旁的事的話,奴婢告退。”玉鸞單膝跪倒行禮。
陸銘點頭:“注意安全。”
南平道尹公署會議室。
高寶山和孫崇古并排坐在主位。
高寶山面無表情,孫崇古卻是意氣風發的樣子,因為東瀛憲兵剛剛進入南平,他就和其憲兵大隊長崗川一郎成為了好友。
長會議桌左首第一位坐的便是茶褐色憲兵軍官制服的崗川一郎,個子不高,但面相兇狠,嘴唇上的仁丹胡更給他加了幾分猙獰,至少,陸銘第一反應就是如此,也下意識生出厭惡之心。
在省城,任仲霖僅僅允許東瀛人進駐了一個警察連,不允許其以憲兵名義入駐,且活動范圍只能在東瀛人聚集區內。
但在南平和新安,得高寶山允許,都各進駐了一個東瀛憲兵大隊,基本上就是營級建制。
崗川一郎,同時被禮聘為高寶山的軍事顧問。
由此,崗川一郎坐在了左首第一位。
陸銘坐右首第一位,為高寶山的革新顧問專員,同時擔任南平特調委員會主任委員暨南平檢察署檢察機關長。
崗川一郎和陸銘往下,依次坐著財政委員會主委李天、警署署長劉新等、警備團團長高玉虎等等南平道軍政要員。
聽著高寶山介紹崗川一郎,在場人臉上都不動聲色,但心里都明白,南平道現今真是亂成一團麻了,最后怎樣,只有天知道。
高寶山也介紹了東瀛憲兵隊的職責,除了維護東瀛僑區秩序和安全,同時,也會協助警署,管理南平城內治安。
高寶山說到這里時,劉新等站起身,點頭哈腰向崗川一郎表示,一定會和崗川閣下精誠合作。
崗川一郎卻只是淡淡點頭。
“張專員,特調委員會也需和崗川隊長多多合作,治安方面的情報,要及時向崗川隊長通報。”高寶山看向陸銘。
陸銘點點頭,“這沒問題。”
崗川一郎的目光從陸銘身上轉了圈,又低頭去看手上文函。
陸銘笑了笑道:“旅帥,不過現今我們隴北省還算是帝國邦聯之一,自要在帝國法律的大框架下行事,我幫旅帥推動的法治變革,目的也在于此,而且我看憲兵隊職責,以及和旅帥的協約,其并無治外法權,如果有,按照帝國法律也當廢除,所以,一旦憲兵和民間發生糾紛,因為南平沒有軍事庭,我們檢察署便會通過民庭提起訴訟。這一點,崗川隊長,希望你傳達給你的部眾。”
崗川一郎的眉頭立時蹙了起來。
陸銘笑笑:“我絕對不是想給崗川隊長下馬威什么的,不過這都是有先例的,域外駐軍的官兵,往往心態上便會不同,自以為高人一等,又有軍營庇護,違反法紀的事情總會多一些,希望崗川隊長能盡力約束部眾,不要鬧出什么不愉快。”
說是不給“下馬威”,可句句都是在捅氣管子。
崗川一郎冷哼一聲,“我們關西無敵軍團的內部事務,張桑你沒有權力進行任何揣測和指責!”
無敵軍團?陸銘笑笑,聳聳肩,不再說。
“繼續下一項議題。”高寶山做個手勢,結束了短短幾句充滿了火藥味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