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慢慢踱著步,旁邊跟著王小虎,前面幾步遠,是大頭,后面幾步處,有幾名黑制服巡警,又有孫祿庭,跟在附近慢悠悠走著。
陸銘在琢磨碧珠給自己的信息。
她聽出來了,很確定,牛仔2號和牛仔5號的聲音,也在折磨瑪莎的錄音帶里。
給幾個牛仔和小雷諾的獨唱錄音,做了編號。
2號,是一個彪形大漢,很西部牛仔的那種,5號,則是那個會中洲語的矮瘦小個子。
但碧珠說,5號是折磨錄音帶里女孩最狠的。
碧珠甚至,還問了這5號,有沒有大概的位置。
只要不涉及自己,她平素冷靜的可怕,便是聽錄音帶的大部分時候,也很淡然,但顯然,那5號的暴行還是激怒了她,或者說,令她心里有了不舒服。
自己自然不能打草驚蛇,而且,總感覺,碧珠的世界是碧珠的世界,除了涉及自己安全,她還是不該在這個世界太多出現,不然,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麻煩。
碧珠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問過那5號后,還沒等自己回答,就自己打坐去了,大概,也是為了平復心情。
碧珠還聽到了一些背景聲,有火車經過的聲音,還有流水聲。
在東海全圖上看了又看,一時,很難確定大概的方位,因為符合這個條件的,地點太多太多了。
不過碧珠說,應該還有別的聲音,但她聽得太累了,要歇歇耳朵,過幾天繼續。
專案組這邊,剛剛一天時間,自然也沒什么極端組織的線索。
沙大海,則在暗中幫自己調查2號和5號的種種。
倒是溫涼玉,給了個線索,說是老東天橋下,以前流浪漢經常無故失蹤。
自己已經告訴了溫涼玉專案組的事情,也僅僅告訴了他一人。
前方,就是老東天橋了。
漸漸近了,已經可以見到橋洞里,橫七豎八躺著的乞丐們。
而且,有一種難聞的氣味,好像也越來越濃郁。
“哥,您親自來做什么,我來就行了!”旁邊王小虎,雖然窮孩子出身,但好像都有點頂不住這個氣味。
陸銘笑笑:“閑著也是閑著。”
前面,一群小小身影突然就出現,但都繞的大頭遠遠的,向陸銘和王小虎這邊跑來。
大頭立時大喝一聲:“小兔崽子們!都給我站住!滾回去!”
那些高高矮矮的五六個小乞丐,便都嚇得不敢動了,他們大的可能十幾歲,小的也就四五歲,手里都端著臟兮兮的破碗,各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
陸銘心里輕輕嘆口氣,丐黨固然有,控制著孩子們要錢,而有些孩子,也做乞丐習慣了,送他們去孤童院,有的反而會跑出來,覺得外面自由。
但大多數孩子,都是沒有進孤童院的機會的。
想想,自己和劉老財搞的孤童院,好像不久就要揭幕了,但自己實在太忙,早就推了參加揭幕典禮的邀請,這劉老財,多少還是有點沽名釣譽,不過,也無可厚非,花了錢,要點名聲并沒有錯。
“你的腿怎么了?”陸銘看著其中一個五六歲大的幼童,他和別人一樣都臟兮兮的,但腿上血糊拉的,好像都化膿了,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幼童搖頭,怯怯的,并不敢說話。
陸銘看向身后,喊道:“去買些饅頭包子和糖果來!”
一名巡警立時答應一聲,向遠處的一排店鋪跑去。
至于錢,到時候拿票兒跟孫管家結賬,只有多,沒有少。
陸銘坐在橋洞旁土坡上,旁側,坐著那腿上有膿傷的孩童,正大口吃著肉包子。
陸銘靜靜看著他,這幾天心里的煩躁,好像在這一刻,不翼而飛。
雖然,乞丐和這些小孩子們,都說最近,沒有任何人消失不見。
看著小男孩,陸銘笑笑:“你慢點!吃完送你去治傷,回頭啊,都送你們去孤童院,不用擔心,有叔叔在,誰也不用怕,有人管著你們嗎?”
“嗯!”孩童用力點頭,膽子也大了許多,指了指不遠處,同樣在啃肉包的最高個的那個,“大種是我們的老大!”
“大種!”陸銘喊了聲,從地上拿了個土塊扔過去,“你過來!”
大種可能十四五,甚至可能更大,但只是發育的不行,個頭才沒那么高,他虎頭虎腦的,聽陸銘叫,立刻跑過來,到了跟前,猛地立正,行了個不倫不類的警禮,大聲說:“長官好!”
陸銘笑笑:“你愿意去孤童院嗎?”
大種撅起了嘴,“我去過!老挨打!還,還看到一個妹妹被院長欺負!”
“欺負?”陸銘蹙眉。
“是的,被院長老阿姨打!打的可狠了!”大種大聲回答。
陸銘松口氣,還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作為司法界人士,好像很多事,都想的太黑暗,也是因為,黑暗的事情接觸的太多,普通人一輩子接觸不到的慘案,自己幾乎隔斷時間就能遇到。
“我說的孤童院可不是這種!”陸銘笑著說。
“那,學習最好的哥哥姐姐們,會失蹤嗎?”大種問。
陸銘無語,笑道:“失蹤做什么?是考上中學去讀書了嗎?”
大種搖頭,“不是,就是突然的,就不見了!我以前去的孤童院,有中學!失蹤的哥哥姐姐,都是學習好的中學生!”
“有中學的孤兒院,那是很好的了?叫什么名字?”陸銘隨意的問著。
“圣安東孤兒院!”大頭大聲回答,又呸了一聲,“里面全是鬼!學習好的哥哥姐姐,就會被抓走!”
陸銘啞然失笑,問王小虎:“圣安東孤兒院,聽說過嗎?”
王小虎輕輕點頭,“嗯,很有名的,條件特別好,總部在西區,但東區和北區還有新發區,也都有分院。”
陸銘點點頭,原來是西洋人開的,總部在西區,怪不得孤童院自己就有中學。
“大種,你是在哪個區的孤童院啊?!”陸銘問。
本以為大種肯定分不清楚,但他卻大聲回答:“是新發區的,趙學成哥哥,就是在那里失蹤的!他本來讀中三,學習特別好,可是,有一天,就不見了!”
陸銘怔了證,這孩子,竟然知道自己是新發區孤童院,而且,說話條理分明。
“你為什么說他失蹤了,而不是離開孤童院去工作了呢?”陸銘神色,終于認真起來。
“因為他會給我寫信的,他一定會的!”大種眼里,突然有了淚花,“他答應過我的,會給我寫信!”
陸銘點點頭,問道:“你說學習好的哥哥姐姐就會失蹤?除了你的趙學成哥哥,還有別的人,也答應過你?就算離開孤童院,也給你寫信?”
“不是,沒有,但是,他們就是失蹤了,被鬼抓走了,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大種說著話,抹起了眼淚,“我沒有撒謊,我沒有!”
“那為什么,趙學成,沒有給大種寫信?”陸銘很認真的問。
王小虎一呆,心說也許他那學成大哥早就煩他這小屁孩了,好不容易不用被糾纏了,不給他寫信很正常。
“小虎,好像各個點查著,這幾個月,無緣無故消失的乞丐很少,大種的話,給了我一個新想法,你說,凈化人種組織的這些人,殺人為樂,這種變態行為,很多時候,和吸毒一樣,會上癮,毒癮,是越來越重的,這些乞丐,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在他們眼里,沒有任何智慧,只是行尸走肉,那么,折磨殺害這樣的人,可能他們會漸漸覺得沒有價值,失去了興趣,但,如果是品學兼優,學習了新文化知識,可能會對這個社會有很大貢獻的人呢?尤其是,這個人,是他們眼里的低劣種族?”
聽著陸大哥的話,王小虎猛地一呆,全身都激靈一下,冒了冷汗。
這,不會吧?真有這樣變態的人?還不是一個?
“不管怎么說,這個孤童院,應該查一查,如果虛驚一場,當然就更好!”
說著話,陸銘起身,對大種一笑:“大種,我答應你,你們要去的孤童院,和你以前的不一樣,會好好照顧你們的。你信我,帶著弟弟妹妹們去,好不好?!一會兒,我叫人來,先帶他去看腿!”指了指那個腿上有膿血的孩童。
大種看著陸銘,猶豫了下,終于,用力點頭,看起來,有那么一瞬,在陸銘溫和目光下,他想哭鼻子,可他是老大,那些小的孩童們,都要跟著他生活,所以,他要堅強,不能軟弱。
用力挺了挺胸膛,“長官,我知道了!你是個好長官!”
陸銘笑笑,對王小虎道:“我們走吧。”
王小虎拍了拍大種肩膀,跟在陸銘身后,向土坡下走去。
土坡上,幾個小小身影遠遠望著他們離開,佇立了很久很久。
很多年后,當大種駕駛飛機進行自殺式沖鋒,為了他曾經的長官,今日效忠的主上,引爆敵人的巨型炸彈與敵人同歸于盡時。
劇烈爆炸的漫天煙花中。
留戀的看著這個世界最后一眼,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不是和主上初遇的這一幕。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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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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