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男人卻仍然沒有半點兒畏懼,甚至抬手一潑,將手里的酒潑了壯漢一臉,并喊道:“小爺有的是銀子,還不給小爺讓開,不然小爺拿錢砸死你個混賬。”
酒,是個好東西。
往往能給人意料之外的勇氣。
“娘子,奴婢怎么感覺這兒會出事,咱們要不要先行離開?”滿兒瞧著堂前的客人都在往外跑,連忙警惕起來。
椅子摔落在地的聲音。
壯漢居然直接砸了那男人一把椅子,將人砸得躺倒在地,如肥蟲一般左右蠕動。
有意思的是,大堂里鬧成這樣,跑了不少人之后,居然還有至少五桌客人如薛玄凌這般,穩穩當當地坐著。
其中一桌,正是女人。
女人細眉紅唇,十分標致,一頭云髻別致高貴,上頭細細點綴著珠玉單簪。
身上穿的是深藍色小袖短襦,下著白色荷花紋長裙,裙腰高系,外頭則搭了件同樣為白色的云紗披帛。
從穿著上上,此人身份貴重。
然而薛玄凌來西市都知道換上粗布荊釵,此女的妝發服飾,更像是有意而為之。
“別打別打,小心出了人命。”茶寮掌柜見男人躺倒在了地上,自然是趕緊出去攔那壯漢,末了又觍著笑臉拱手,勸說道:“小的這是小本買賣,幾位要是繼續砸東西,小的今日這一整天的生意,怕是就做不成了。”
站在壯漢身后的似水含笑轉眸,說:“掌柜不急,砸壞了東西,您找地上這位要便是了。”
聲音如高山飛泉,清澈沁潤,竟是比剛才那個唱曲兒的娘子還要婉轉。
掌柜賠著笑,為難道:“話也不是這么說的,您幾個要是把人打壞了,到時候小的也不好出來要他賠錢不是?”
“這位是少府少監武天云的獨子武行思。”似水抬手拍了拍壯漢的肩膀,杏眸微垂,“確實不能叫我們打壞了,就這樣吧,他也只是逞了口舌之快,到底沒有碰到我。”
壯漢這才放下了手里另拎起的椅子。
琴閣的樂伶今日來茶寮,原是掌柜的出了一百貫特意請來的,價格不菲,目的是招攬客人。誰成想,客人是招攬到了不錯,可樂伶同樣也會招來其他麻煩。
見色起意的人這不就來了?
“滿兒,你在這里等我。”薛玄凌拍了拍滿兒的頭,緊接著起身,走到了觀察已久的那個女人面前。
女人抬眸,眼神平淡地看著薛玄凌,沒有開口。
“介意我坐這兒嗎?”薛玄凌很肯定面前這人身份不俗。
尋常娘子哪兒能有這種氣度?
再說了,便是有,那也肯定是薛玄凌認識的。
“請便。”女人含笑點頭。
“今日這戲,倒是比琴閣的琵琶曲還有意思。”薛玄凌隨口搭訕道。
“的確。”女人居然真就接口了,“我這第一次來長安,就看上了如此一出好戲,倒是不虛此行了。”
第一次?
薛玄凌的脖子僵住了。
江淮毓秀閣的長安堂主,應該不是第一次進長安吧?
盡管聽風說,這個長安堂是新成立的,可他還說就任的長安堂主是個對長安十分了解的人,正是看黑市被打壓,才想著趁機進長安來分一杯羹。
對長安了解……
這時,在女人身后,一個穿著黑色圓領袍的瘦弱男人突然起身,在摸了幾文錢拍在桌上后,神色匆匆地想要往外走。
難道是他?
女扮男裝?
來不及多想,薛玄凌一個彈跳而起,快速沖了過去。
“你你你——你是誰啊!”男人陡然被薛玄凌抓住手,嚇得哆嗦了幾下,面容驚懼不已地看著薛玄凌,“掌柜的,你們茶寮就是這么對待客人的?!”
那頭還在給琴閣的人賠罪的掌柜急忙又躬身跑過來,點頭哈腰道:“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可以和小的說,不必要驚擾店內其他客人。”
“我是來找你合作的。”薛玄凌心一橫,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你是新任堂主,你也不想在這兒混不開吧?”
男人兩眼發蒙,茫然地看著薛玄凌,好半天才開始重新掙扎,并破口大罵,“誰他娘的要跟你合作,什么堂不堂主,你給我滾遠點!”
奈何薛玄凌力大無窮,男人怎么掙扎,也都無濟于事。
噗呲。
薛玄凌的背后傳來一聲沒繃得住的笑。
揪著男人回過身去,薛玄凌瞧見剛才那女人抱臂站著,屈指沖她勾了勾,說:“你要找的人是我,放了他吧,挺無辜的。”
“聽到沒!”男人中氣不足地喝斥了一句。
“多有得罪。”能屈能伸的薛玄凌趕緊松開男人,笑瞇瞇地賠禮道歉,又轉頭沖茶寮掌柜一禮,之后就坐回到了女人桌前。
滿兒仍坐在原來那桌,賣力地消滅著面前的點心菓子。
這廂薛玄凌剛坐穩,女人便翻掌向前,快速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令牌,自我介紹道:“我是蘇月安,你想要找的長安堂主。”
“你當真是第一次來長安?”薛玄凌問。
蘇月安點了點頭,笑著說:“對長安了解,并不需要人在長安。”
也是,江淮毓秀閣要是沒幾個眼線布在長安城里,那也是稀罕事。薛玄凌意識自己是有些心急了,便干脆放松下來,從容面對。
“不說這個,方才薛娘子說想與我合作,可想好是怎么合作了嗎?一般人可是沒資格坐在我對面的。”蘇月安再開口,就點破了薛玄凌的身份。
兩人坐在這角落,聲音不大,不靠近些聽不太清。
遠處的茶寮掌柜自然是不會過來的,他忙著指揮伙計,將那倒在地上的武行思給抬去二樓雅間,這頭還得給琴閣的人賠禮,哄著她們繼續撫琴奏曲。
薛玄凌撐著頭,側望蘇月安,說:“長安本是一盤落好了子的棋局,如今黑市被剿了一半的產業,棋盤上可不就空出了許多機會?”
“閣里的規矩是死規矩,你腦袋上的賞金我幫不了你的忙。”蘇月安出言打斷薛玄凌。
“不著急談那個。”薛玄凌瞇眼笑了笑,“合作合作,當然是先合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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