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看薛玄凌開開心心收了鐲子,姜青鳶也就沒有再寒暄什么,牽過薛柏華的手,轉頭往正堂走去。
“宮宴上沒吃飽吧,我親自給你去煮碗面。”說著,薛柏耀拍拍薛玄凌的頭。
薛心宜一聽,吵嚷道:“我也要,我也要!三哥煮的面可是最好吃了。”
“少不了你的!”薛柏耀回頭看她,無奈一笑,卷著袖子往廚房走去。
幾人前后入正堂,圍著炭火盆閑坐。
外頭的爆竹聲和鐘鼓聲還在此起彼伏,正是熱鬧的時候。
“給你。”薛心宜從懷里摸出一個小錦囊出來,扭扭捏捏地遞到薛玄凌手里,說:“這是我昨兒隨便做的東西,你要看著喜歡,就收下,不喜歡就還給我。”
薛玄凌接過來,打開一看,發現里面躺著個竹子編的長命結。
雖然不名貴,但一看就是用心編的。
“我很喜歡,謝謝妹妹。”薛玄凌彎眸一笑,將長命結直接掛在了腰間。
然而薛心宜的手還托著。
等了半天,沒瞧見薛玄凌有所動作,薛心宜不禁哼了聲,問道:“我都給了你新年禮物,你怎么不給我一個呀。”
頭一次見主動要的。
薛玄凌有些哭笑不得地拍了拍腦門,說:“有的。”
她起身過去喊了滿兒過來。
滿兒手里提了三個大箱子,看著滿滿當當,一入正堂,便小心翼翼地一字排開。
“磨喝樂,給你的。”
一尊手工打造的磨喝樂,看著不像是長安城那些作坊的手筆。
“九宮鎖,給柏華的。”
銀制的九宮鎖奇巧有趣,看著也像是手打的,不是外頭賣的貨色。
“這個是給三哥的。”
一條云紋玉銙帶。
“簪子是送給二娘的。”
纏金絲的玉鯉簪。
薛玄凌一一取出來后,含笑道:“都是我親手做的,希望妹妹和二娘不會嫌棄。”
遠在邊關的兩位兄長,以及現如今在宮里守夜的薛亦涯也都有禮物。前者是早就托人送過去了,后者就是殿門外給的軟墊了。
薛心宜和薛柏華看到禮物是開心得不行,可姜青鳶的臉色卻不大好。
事實上,簪子大有來頭。
這簪子是薛玄凌照著母親姜鴻歌生前所佩戴過的簪子,一點點還原的。
前些日子,大哥薛柏清和二哥薛柏燁從軍營送了好幾份禮物回來,當中,便有這支屬于母親的簪子。
據說這只簪子當年簪在母親頭上,本是要一并入殮的,卻被思母心切的薛柏清偷偷藏了下來。如今妹妹回來,薛柏清便將簪子當做禮物,送了回來。
起初薛玄凌拿到簪子,還沒注意到簪子的玄機。
結果一天夜里,她把玩那簪子時,發現簪子上的玉鯉魚是空心的,金絲將兩半鯉魚纏在一塊兒,里面則藏了點東西。
白色的粉末狀東西。
薛玄凌帶著那粉末找到大夫一查,才知道這是劇毒牽機。
為什么母親頭上的簪子里會有牽機毒?這東西不是尋常人能弄到的,更不可能隨身佩戴。
所以薛玄凌臨時起意,給姜青鳶做了這禮物。
“二娘不喜歡嗎?”薛玄凌微笑著喊了姜青鳶一聲。
姜青鳶似乎是嚇著了,回神時,手一滑,簪子就滑落向地。
“二娘若是不喜歡,可以還給我的,何必摔了?”薛玄凌眼疾手快地沖過去將簪子護在手里,身子因為失衡,摔在了炭火盆邊。
“呀!”薛心宜連忙放了磨喝樂過來扶人。
“娘親不喜歡這個禮物嗎?”薛柏華踉踉蹌蹌走到姜青鳶身邊,用肉嘟嘟的手摸了摸姜青鳶發冷的臉。
“喜、喜歡。”姜青鳶有些結巴。
正好薛柏耀這會兒從外頭端著面進來。
他看到堂內亂做一團,不禁眉頭一皺,問道:“怎么了這是?阿九摔了一跤?可有傷著?”
薛玄凌先一步被扶了起來,背上和臉上都蹭了點黑灰。
“沒事沒事……娘就是想東西去了,手一滑,掉了姐姐送的簪子,不是什么大事。”薛心宜也學會打圓場了。
“娘是不是病了?怎么臉色那么難看?”薛柏耀將手里的面放在桌上,又使了身后的小廝趕忙把剩下的都端過來,“要是不舒服,吃過面就去休息吧,守夜我們來就好。”
姜青鳶是沒精力去聽兒子說了什么的,她盯著薛玄凌手里的那根簪子,喉頭干澀,心里直打鼓。
簪子為什么會在薛玄凌的手上?
薛玄凌送給我又有什么用意?
她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這幾個問題來來回回在姜青鳶的心里打滾,叫她心慌意亂。
李泰的話,薛玄凌是不怎么信的,可薛玄凌眼下看到姜青鳶那詭異的神色,心里自然是要對母親的死多留一份心眼。
這一夜,有人好夢,有人無眠。
翌日天還沒亮,薛柏耀就帶著家里的仆人把宅子里里外外都清掃了一遍,該換桃符的換桃符,門神也要換上,再掛些長命幡。
院子還沒閑下來,大門就被敲響了。
第一個登門送禮的,是林家的小廝。
“大林家還是小林家?”薛柏耀有些訝異,往年林池那家伙可是不怎么講究這些禮數的。
小廝笑瞇瞇拱手說了幾句吉祥話,然后回答道:“是林含章林郎君的心意,祝幾位新年萬事如意。”
“林含章?”薛心宜沒聽到自己想聽的那個名字,耷拉著腦袋坐在后頭的回廊下,不滿道:“他送什么送?沒勁。”
“欸,怎么說話的。”薛柏耀接了禮物,道了聲謝,轉頭一巴掌打在薛心宜的背上,教訓道:“這元日里,怎能說那種話?更何況人家還是上門拜年的,你這也太沒禮數了。”
林含章送的是屠蘇酒。
除了酒之外,還有一枝梅花。
“給誰的?”薛柏耀捧著那支梅花看了好一會兒,蹙眉在自家兩個妹妹的臉上掃來掃去,心里不禁升起了一股驚慌,“難不成……”
“給我的吧。”薛玄凌伸手接過來,兩指夾著轉了圈,說:“昨日送他回去,看他家里的梅花開得不錯,順嘴提了一句。”
“送他?”
“回去?!”
薛心宜和薛柏耀同時喊出了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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