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心慈挨著祖父的耳朵,悄聲的給祖父腦補:“祖父,這土豆雖然不敢說萬物皆可燉,但要是用來燉臘肉,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軟軟糯糯女孩的聲音飄過來,一旁側著耳朵偷聽的齊賀,就覺得自己嘴里面的口水早就泛濫成災。
傅心慈:不遑多讓,她也很想念紅燒肉燉土豆的味道。
唔,不能在想了。不然,她也要同齊賀一樣。想想,也許更甚。
孟慶平沒吃過臘肉燉土豆,可孫女兒渲染出的那句味道頂好時的表情,令他也有了一絲期待。忙向兒子招招手,示意兒子過來,他有話說。
傅余這會兒也在為吳老大著急,一塊臘肉沒有配菜怎么夠那么多人吃,恐怕塞牙縫都不夠。
這會兒見父親和自己招手,就忙不迭的快步走了過來,“父親。”
“余兒,把這幾個土豆拿給吳家大侄子,這東西和臘肉一起燉,是一道很不錯的菜肴。”孟慶平雖然沒吃過這道菜,但是他信任自家的孫女兒。
“這個東西和臘肉一起燉,能好吃么?”傅余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圓不溜丟的玩意兒是能吃的。
也不怪他多想,在父親的親自教導下,他也算胸有宏圖大志。只是土豆這兩個字,他好像在哪里聽說過,可是沒有見過實物。
今天冷不丁的見到了,他還是有些不太確定。
傅心慈見便宜爹,盯著那幾個大土豆,不停的相面,就把剛剛對祖父說的話又說了一遍:“爹,土豆和臘肉一起燉,味道很好的。”
她又怕便宜爹沒聽明白,又補充了兩句:“土豆切滾刀塊最好了,和臘肉一起燉,開鍋之后大概一柱香的工夫即可以出鍋了。”
“哦。”傅余也不是頭一回聽到女兒說起做菜的事,只是這一次令他覺得新奇。
畢竟女兒年紀還小,聽她把做菜說的頭頭是道,心里對母親的思念不免又多了一分。
女兒是母親親手帶大的,只是這份思念他只能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不敢讓父親發現毫厘,他怕父親會更傷懷。
再開口,他就圍繞著女兒做菜的手藝說開了:“爹爹沒有想到,咱們慈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
“我…。”傅心慈差點兒順嘴說出來,我會的多著呢。只是話到嘴邊,變成了一抹羞怯浮現在小臉兒上,低下頭裝靦腆。
傅余沒有懷疑女兒,慈兒是他和小云的第一個孩子,慈兒的出生給他們一家帶來了很多的歡樂。
祖父祖母,父親和母親,都把自己滿腔的喜愛悉數傾注在慈兒身上。
祖父更是不顧自己年邁的身體,總是喜歡親自下廚給慈兒做吃的。
每次見慈兒吃的香甜,祖父都不禁笑彎了眉眼。
就算后來宇兒出生了,也沒有奪走家里所有長輩對慈兒的關懷。
傅余想著女兒成長的往事,心頭的酸甜苦辣也一起涌上心頭。要不是家里受孟家連累,女兒也是妥妥的官家小姐。
唉,只是時也命也。
吳老大那邊已經急的火上房了,“怎么辦!怎么辦啊!”
急得如熱鍋上螞蟻的吳老大,一眼就盯上了傅余。傅兄弟是讀書人,辦法鐵定比他這個粗人多。
我的娘啊,他還挺聰明的,這事找傅兄弟想轍一定錯不了。
傅余背對著吳老大正同父親和女兒說話呢,不防就見吳老大賤嗖嗖的湊了過來。
“傅兄弟,你是讀書人,見識比哥多,你現在就幫哥想個轍,用啥玩意兒能和那塊臘肉做道菜,最好是能顯多的。”
吳老大自己都覺得是強人所難,可是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他也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傅兄弟身上了。
瞅著一臉諂媚的吳老大,還不等孟慶平一家說話,齊賀先開口了。“吳大叔,這個土豆是那會兒傅妹妹冒雨挖回來的。”
齊賀先說明了,這是傅妹妹一個小姑娘頂著大雨挖回來的,讓吳老大曉得這東西有多金貴。然后才接著把傅妹妹說的土豆的好處,一字不落的學說了一遍。
吳老大別的一耳帶過,腦子里記的深刻的一句話就是:這東西和臘肉一起燉,是絕頂的美味。
“媽親呢,這東西真有那么好?”也不怪吳老大懷疑,他走南闖北有好些年了,也去過很多地方,就是頭一回見到這個叫土豆的東西,他能不好奇么。
還別說,就這大個頭看著挺喜興的。吳老大拿起來一個掂量掂量,心中暗道:都能當磚頭使,削誰腦袋上,都得進醫館。
齊賀還不知道,面前這位大叔居然把這么好吃的東西和磚頭放在一起對比。他要是知道了,一定要說一句前兩天剛在孟爺爺那里學到的一個詞語:暴殄天物。
吳老大也不是不識貨,他只是不認識土豆而已。再說了,傅兄弟沒說話,一個半大小子先開腔了,他心里有點兒沒底。
他不在意那塊臘肉,他在意的是萬一這頓飯整砸了可咋辦。
這會兒,他見傅兄弟并沒有阻攔小子的意思,就曉得這個叫土豆的東西靠譜。就又賤兮兮的湊到傅余近前小聲的嘀咕:“傅兄弟,能不能讓你家弟妹辛苦點,幫咱們把這臘肉和土豆一起燉上?”
吳老大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加上一句:“這土豆是新鮮玩意兒,我怕被我那笨手笨腳的兄弟給糟踐了。還有啊,等燉熟了你們盛過來一碗,給叔和孩子們加個菜。”
吳老大也曉得他們和傅余之間有同行的情誼,可用了人家小姑娘找來的吃食,他心里總有些不落忍,就想臘肉和土豆燉好了,給孩子們盛一碗。
“行啊。”看著父親和兩個孩子面黃肌瘦的模樣兒,傅余沒有推辭。他可以不吃,但是父親和兩個孩子要吃點有油水的,何況還有剛剛替他們說話的那個孩子。
傅余對齊賀的印象很好,自己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這一路上卻盡心盡力的幫襯自家這一老兩小,這份恩情他一輩子都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