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青柚還未進宮,一名侍女快步走了進來。
她先是行了行禮,這才道:“郡主,奴婢打聽到今天城里在傳,您行事張揚跋扈,不但不將皇子放在眼里,還欺負讀書人,將人的琴砸。”
昨天郡主讓她去盯著,看外面會不會有不利的傳言,沒想到還真有。
青柚問:“查出是誰放出來的消息了嗎?”
侍女回道:“源頭是昨天園子里打掃的一名小廝,他昨晚和人吃飯時,在飯館喝多了酒當眾說的,然后就傳了出去。”
青柚并不意外,婁葵在穿越前是混娛樂圈的,很懂玩營銷和輿論。
自然不會讓她的人查到身上,表面都是小廝醉酒。
原身那次婁葵也讓人放出消息,宣揚她張揚跋扈。
一開始信的人不多,謠傳的次數多了,無論是世家里還是平民,提起她來都會不自然的想到這些。
也會導致她在別人的印象里不好,名聲一差氣運就會掉。
侍女問:“郡主,要讓人去堵流言嗎?”
青柚擺擺手,“不用,今天晚些時候,這個流言就會不攻自破。”
她瞇瞇眼道:“你讓人再去添把火,讓這消息傳更快些。”
婁葵要將這事鬧到外面讓別人知道,那她就成全對方。
她也是混過娛樂圈的,要玩輿論和反轉,誰不會呢?
侍女雖然不解,但卻沒有多嘴詢問,恭敬的道:“是!”
用過早膳之后,青柚和她娘進了宮。
剛好貴妃帶著嬪妃們,正在太后宮中請安。
太后見到青柚兩人,原本淡淡的臉色立即染上一層笑意。
她對青柚招招手,“青柚快來哀家這里。”
青柚先是對太后和嬪妃們行了行禮,這才快步走到太后的旁邊坐下。
兩人親親熱熱的說了會話。
在場的嬪妃早就知道,這位郡主是太后的心尖寵,所以見怪不怪。
有皇子的嬪妃心里都想著,要是能夠拉攏到這位郡主,對兒子好處多多。
可惜這位郡主,只和三皇子關系好,不出意外的話,將來十有八九會是三皇子妃。
談貴妃等太后和青柚說完話。
滿眼歡喜慈愛的看著青柚,“今天鈺兒正好進宮,你可以去找他玩會。”
青柚將目光落在談貴妃身上。
這是斐鈺的母妃,現在宮中位份最高的嬪妃。
娘家的背景也不弱,禮部尚書的女兒。
不過要比地位權勢,自然還是鎮國公府更勝一籌。
更何況青柚還有兩位身份最貴重之人的寵愛,所以不怕得罪談貴妃和談家。
而且婁葵想算計她,那就先讓對方去應付談貴妃這個心機深沉又重利益的婆婆吧。
青柚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還是不了,我以后都不會再找三皇子玩了。”
談貴妃愣了愣,顯然沒想到青柚會說出這種話。
畢竟平常青柚無論是在太后還是皇帝面前,都很護著她和她兒子。
她心里不高興,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像是一位寵愛晚輩的長輩,“是不是他惹你不高興了?”
“要是這樣的話,本宮去幫你罵他。”
皇帝心里只有太子,她兒子想要和太子搶那個位置,和閩家結親非常有必要,不能出紕漏了。
而且還不容易被皇帝忌憚或者懷疑,畢竟是閩青柚纏著喜歡她兒子的。
青柚一臉委屈的道:“他昨天為了一個男人,不但對我甩臉子,居然還說我性子任性又惡劣。”
“還讓我改性子,否則就讓我不要再去找他了。”
“我并不認為自己的性子惡劣,所以不會改,那以后自然也不會再找他。”
這話一出,太后和談貴妃的臉色都變了變。
太后笑著的臉上多了幾分怒氣,“他為了別人這般說你?”
青柚第一世是影后,很快眼圈就紅了。
她看著太后委屈的道:“嗯,他居然還讓我對那種人道歉。”
“我憑什么要對那人道歉,他勾著三皇子不做正事,我氣怒之下才將他的琴摔在地上的。”
太后皺眉,“勾著三皇子不做好事?”
青柚帶著一種氣怒的模樣說:“我,我沖進園子去時,他們正在親密無間的合奏琴曲,那模樣就像是夫妻一樣。”
“最近三皇子時常和那個婁葵私下約見,一起彈琴煮酒喝茶,我去找他碰到了,他就嫌棄我礙了他們的事。”
“所以昨天他才會為了那個婁葵欺負罵我。”
“我也是昨天回去,才聽丫鬟說,原來這世上居然還有男的和男的……”
她只說了一半,像是惡心到和難以啟齒的低下了頭,一切盡在不言中,反正在座的人都懂。
在座的嬪妃都意外不已,不約而同地朝著談貴妃看去。
心里都在幸災樂禍,沒想到三皇子看著性子清冷內斂,背地里居然那么會玩。
還為了個男寵惹怒了靈郡主,看樣子兩人的婚事懸了。
談貴妃在宮中,自然不知道兒子和誰私下往來密切。
聽到這話,第一反應是不信。
“青柚,你是不是看錯了?亦或者誤會了什么。”
“鈺兒最在意的歷來都是你,怎么會為了那人這般。”
青柚心里冷笑,斐鈺當然是覺得原身愛他,所以什么都會退讓,惡語傷人也沒什么。
她紅著眼道:“我絕對沒有看錯,之前有兩次我讓人沒有通報就去找他,就見他們很是親密無間。”
“昨天更是親眼看到他們挨在一起合奏,彼此看對方的眼神根本不像是朋友那種。”
“他現在最在意的可不是我,而是那個婁葵。”
“昨天他讓我不改性子就不要再去找他,我就和他說了,以后黃泉碧落兩相忘。”
接著更是決絕的道:“所以以后我閩青柚再也不會主動去找三皇子,和他的情誼一刀兩斷。”
她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冷漠,看著談貴妃道:“娘娘要是不信,盡可讓人去查,三皇子最近是不是和一名叫婁葵的男子往來密切。”
原身對談貴妃歷來都很尊重和維護,那一世原身被斐鈺貶成最低等的浣衣局宮女。
第二天就遇到了談貴妃,對方不但沒有幫原身,還一副高高在上的警告說她現在就是下賤的身份,不要再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原身的真心相待,得到的就是這個結果。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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