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二帶著一種劫后余生的心態離開了戶曹衙門。回到家,見到家中炊煙裊裊,錢老二心下一暖,受驚的心也安撫不少。
廖媒婆正在灶房燉雞湯,忽然聽到開院門的聲音,趕緊驚喜地沖出灶房,果見錢老二安然無恙。
她沖上去抓住錢老二的袖子,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確認無傷,這才喜極而泣,“桃雅居的那小姑娘,說你午時一刻回來,果真一點不差。”
錢老二也忍不住眼睛紅,年近半百,卻突遭橫禍,如今安然回來,雖然也有大難不死的萬幸,可更多的則是后怕。
意外與明天,永遠不知道誰先到來。
也正因為此,彼時錢老二心中,迫切地想抓住眼前的幸福,日子過一天,就少一天,何必還要拘泥糾結浪費呢。
“秀瓊,你愿意嫁與我為妻嗎?我錢老二發誓,以后必定待你千般萬般的好。”
廖媒婆乍聽是愣住了,呆滯地看著錢老二。
錢老二又自嘲感慨,“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經此一遭,我想明白了一個理:那就是絕對不能給今天留遺憾,因為明天能不能到,都是未知。
我心歡喜你,之前一直不敢開口,乃是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可現在,我不想再想那么多了,配不配得上,你說了算。
你愿意,那就是我福分;你若是不愿,至少我沒留遺憾。”
廖媒婆聽完,卻是眼淚一淌,又哭又笑地點頭,“我愿意我愿意。
其實我早就心儀錢二哥,只是從前百般想與你親近,你卻總避我如蛇蝎,你不知,今日你這話,我等了有多久。”越說,眼淚越兇。
錢老二又喜又急,想與廖媒婆擦眼淚,又覺自己滿手滿身都臟兮兮灰撲撲,不敢伸手,只能急勸:“你別哭,你一哭我就沒轍了。
之前躲著你,乃是以為你要與我保媒,沒曾想還能得你歡喜。”
廖媒婆又噗嗤一笑,眼淚汪汪又笑靨生花,嗔怪地瞪了錢老二一眼,頗有風韻,“我就不能為自己牽個橋搭個線,把自己介紹給你了?”
錢老二被瞪的是神魂顛倒,憨憨傻笑:“能能能,下半輩子能有你陪著,此生足矣。”
廖媒婆又是噗的一笑,含情脈脈看了錢老二幾眼,忽的又一急,“哎呀,我的雞。”匆匆跑去灶房。
天兒挺熱,錢老二就著院壩里曬溫的水洗了個澡,把渾身收拾干凈了,才從屋里出來。而午飯,也剛剛好被廖媒婆端上了桌。
飯桌上,錢老二說起了下午的打算。
“下午我去桃雅居道個謝,這次多虧了他們,我才能有驚無險。
還有咱們的事,也要感謝他們,其實當初,撮合你我的,是紅桃那孩子。”
廖媒婆吃了一驚,“哦?跟那孩子還有何關系?”
錢老二遂將紅桃當初給他搭線的事兒告訴了廖媒婆,廖媒婆聽完,感慨非常,“我還道你怎么突然開了竅,原來是被個孩子點撥了。”
錢老二尷尬一笑,“也是你我有緣,我才能被點撥。”
廖媒婆笑了笑,“我也跟你一起去。”頓了頓,又為難道:“你看送點什么好?”
錢老二想了想,“你之前送我的甜瓜就挺好,他們應該愛吃。”
“單甜瓜怎么夠。”廖媒婆擱下筷子,“你吃完了把碗筷收拾了,我回去一趟,把東西帶過來,下午才好一起去。”
錢老二嘿嘿一笑,很是滿足,“行,聽你的。”
逐風和紅桃回到桃雅居,吃完了午飯,一家人正在葡萄架下摘葡萄,錢老二和廖媒婆就上門來了。
錢老二抱著兩罐甜瓜,廖媒婆提著一籃混沌子。
逐風將二人請進堂屋,三個大人聊起了閑天兒。紅桃則把甜瓜和混沌子帶去了荷花池邊的柳樹下。
彼時清雨十安以及徐老漢和徐蘭,四人正坐在柳樹下吃著葡萄。
紅桃將甜瓜分倒出來,十安剝了幾顆混沌子,四人就著涼茶吃起來,優哉游哉好不享受。
沒多久,錢老二和廖媒婆就出來了,二人來到荷花池邊,錢老二笑著與紅桃道:
“小媒人,謝謝你的撮合,我與秀瓊成親當日,你若是得空,便來喝杯喜酒,權當是祝福我二人了。”
紅桃有些驚喜,“你二人已經決定成親了?比我預料的要快得多嘛。”
廖媒婆笑著福個禮,“多謝紅桃姑娘成全,聽聞錢二哥說,若是沒有你,我與他,這輩子也修不成正果。”
紅桃哈哈一笑,擺手道:“成人之美,我也樂得。”又對清雨道:“阿妹,幫他們算個吉日,我們好去吃喜酒,我還沒吃過這里的喜酒呢。”
清雨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張信箋遞給錢老二,“已經算好了。”
錢老二和廖媒婆現在都知道她卜算厲害,二人又是好一番感謝,然后拆開信箋一看。
九月二十六。錢老二高興道:“距離現在還有近兩個月,足夠準備了。”
廖媒婆也覺得這時間剛剛好,又道了幾聲謝,才與錢老二歡喜離開。
與錢老二和廖媒婆的歡喜想比,何家此時卻是一片陰云。
何老太在何萬銘被帶走后,就一直心神不寧,坐著一動不動等了一個多時辰,連午飯都沒吃,終于是將何萬銘等了回來。
可看到后者臉色后,她知道事情壞了。
老伴回來了,孫子卻沒回來。何老太下意識想逃避問題,一句話也不問,只是讓廚房趕緊上菜,卻是要準備吃午飯。
何萬銘頹然地跟著何老太來到膳廳。
飯菜很快上齊,何老太將其他人都遣了出去,然后自己給何萬銘布菜,夾了滿滿一碗,不見何萬銘動筷子,她也不說話,只是埋頭自己吃了起來。
何萬銘看著碗里的山珍海味,一時如鯁在喉,老伴面前,情緒終于是控制不住,嗚嗚哭了起來,“夢兒,沒了。他殺了人,還是一尸兩命,被衛平孝判了死刑。”
何老太筷子一停,面容呆滯地看著碗里的飯菜,許久,才又一筷子一筷子扒著飯,一邊吃,一邊淚如雨下。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筆趣閱為你提供最快的更新,免費閱讀。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