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之后,顧長風單獨找顧衡來說話,他的表情有些焦急,顯然是對顧榮的處境有些擔心。
顧衡開口道:“我準備把她接出皇宮一段時間,她有些心結沒打開,而且孩子在母親身邊長大,才是最好的,你說是不是啊?”
顧長風看著顧衡的表情,有些復雜。
“我以為你要親自撫養若若。”
顧衡笑了笑。
“你以為我要當太上皇,我沒有那個本事兒,而且現在你們的對手還有個小皇子,先帝的圣旨在哪里,誰都有機會。”
顧長風點了點頭。
“我一定會好好教育若若,一定會把她教育成一個合格地繼承人。”
顧長風突然感覺到一股子無法形容地新鮮感。
培養一個女皇,這可是更古未有的事情。
顧衡突然問了顧長風一個問題。
“兄長覺得作為一個皇帝,最重要的是什么?”
顧長風開口道:“自然是雄才偉略。”
顧衡看著顧長風,她笑著說道:“先帝難道沒有嘛,我倒覺得做皇帝,最重要的就是真的心懷天下,先帝從來都沒有把別人當做人,自然也不會把天下百姓放在心上,這樣的人如何做皇帝?”
顧長風看著顧衡,他輕聲說道:“所以阿衡想要培養的不是傳統的皇帝?”
顧衡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她低聲說道:“權力應該被制衡,而不是一味的集中,兄長這么聰明,未來幾十年,你一定能明白的。”
顧衡說完之后拍了拍顧長風的肩膀。
顧長風看著顧衡遠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顧衡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令霄已經躺在床上了,顧衡頓時有些急眼,她一腳將令霄踹了下去。
“你上我的床做什么?”
令霄笑著說道:“我在梁上呆的累了,就想下來休息休息。”
顧衡聽到這個解釋,頓時有些無奈,她開口說道:“分明給你準備的房間,你為何不去自己的房間睡覺?”
令霄無奈地說道:“圣尊回來了,他睡在我的屋里頭,我沒地方去啊。”
顧衡開口道:“公主府那么多房間,你怎么不去睡?”
令霄擺手道:“那些房間要不然就是漏風,要不然就是漏雨,還陰森森的,誰去那種地方?”
顧衡聽到令霄這一席話頓時笑噴了。
“你可是白蓮教的人,你還會信這些?”
令霄十分虔誠地說道:“自然是相信的,而且我也信你,你可是黑蓮圣母啊。”
顧衡一腳將令霄踹了出去。
第二天顧衡讓人將顧榮從宮里頭接了回來,紫荊自然也跟著來了。
顧衡沒有去迎接她,而是去了胡家。
如今這胡家也是門廳若市,梁蘭生將整個胡家搞成了一個大劇院,還把馮紫衣給請了來,還有這沈延年也在胡家住了下來。
李衛拿梁蘭生沒有辦法,便只好由著他去了。
顧衡到胡家的時候,李衛正一臉無奈地從胡家出來,瞧見顧衡之后,頓時一張臉拉的更狠了。
此刻沈丘拿著酒正準備進去,瞧見顧衡之后頓時笑道:“呦呵,這不是護國公主嘛,怎么有空來這里啊?”
沈丘現在越發每個正形,整日來胡宅廝混。
這里有各種各樣的新戲,梁蘭生和沈延年還有尚紫瑞天天研究戲劇。
甚至還被他們研究出一種新的戲劇形式,顧衡聽不太懂,但是和后世的舞臺劇十分相似。
顧衡頓時來了興致。
沈丘帶著顧衡入了胡宅,剛一進入游廊花廳,她便聽到馮紫衣在唱戲。
馮紫衣穿著常服和梁紅玉對戲。
倒是一派和諧景象,沈丘喝了一口酒,搖頭晃腦道:“倒真是好聽,真恨不能天天住在這里。”
李衛一聽這話頓時樂了,他對著沈丘說道:“要不然咱倆換一換,我整天被炒得睡不著覺,恨不能把這些人給拉到詔獄給關起來。”
沈延年聽到李衛這般說話,頓時笑道:“李指揮,這可使不得,若是把我們抓了,誰延續你們胡家的香火。”
李衛這些日子給梁蘭生找了許多大家小姐,可是他卻一個都看不上。
此時小桃過來給眾人倒酒。
“李指揮,你要不然就自己找人成親生孩子吧,我們家先生,一顆心只在戲曲上,這輩子都難成婚。”
梁蘭生點了點頭。
“這個唱詞不錯,紫瑞先生,可記下來了?”
顧衡對著梁蘭生說道:“蘭生,我覺得戲曲之中不禁要寫故事,還要寫情,還要寫感,這才能打動人心。”
顧衡沒頭沒尾地一句,倒是讓梁蘭生愣住了。
他開口問道:“什么情?什么感呢?”
“對戲中人物命運的同情,對世道的批判,若是戲中人無法道出,那邊來個旁白,不必拘泥于傳統,一定要唱出來,也可以演出來,你們若真是能創出一種新的戲曲,那倒真的會留名青史。”
沈延年頓時心頭一動,他笑道:“倒真是有趣,戲劇?”
幾個人開始熱切討論,李衛無奈地看著顧衡。
“我真的是不明白,這些玩意兒有什么意思。”
沈丘拍了拍李衛的肩膀。
“李指揮,你這樣的俗人是不會明白的。”
李衛被沈丘的話說的有些無奈,他頗為生氣道:“你這黑廝,我好歹學問上比你好一些呢。”
顧衡突然開口道:“我想在這里住幾日,順便將我心中所想同各位說上一說。”
馮紫衣頓時眼睛一亮,他抓住顧衡的手問道:“阿衡是有了新的戲嘛?”
顧衡笑了笑。
“差不多吧,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顧榮和陳氏等人相聚之時,顧衡在胡家呆了半個月,據說這里整日燈火通明,熱鬧之極。
半月之后,顧衡離開了胡宅。
沈延年和尚紫瑞以及梁蘭生閉門謝客,似乎在醞釀著什么大動作。
不過這也都是后話了,顧衡回了公主府。
半個月不見,陳氏看到精神萎靡地顧衡頓時無比擔心地說道:“你這死丫頭,怎么出去這么久,跟那群戲子混在一起做什么?”
顧衡笑了笑。
“若是姐姐不入宮,哥哥不做官,我現在應當也是個戲子,娘還是不要這般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