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拿出來一壺酒,不知為何,顧衡看到徐公公眼睛里的悲哀。
顧衡接過那壺酒,她頗為不解道:“為什么是我?”
徐公公深深地看了一眼顧衡。
“郡主送去的酒,公主才會喝吧。”
顧衡拿著那壺酒,顫聲問道:“這壺酒里有什么?”
徐公公搖了搖頭。ßĨQÚŶÚĔ.ČŐM
“您去問問公主,她若是不愿意,老奴不會強迫。”
顧衡心頭一震,她似乎有所察覺,可這種事情,她已經不能替靜安做選擇了。
顧衡端著酒壺,走到靜安的營帳中。
靜安頗受扎木齊的寵愛,給她準備的都是尚好的用具。豆兒跪在靜安旁邊,給靜安梳著蒙人的頭發。
靜安瞧見顧衡端著一壺酒,她笑著說道:“阿衡,居然是你來送的。”
顧衡將酒放在桌子上。
她對著靜安說道:“除了我,還能有誰呢?有誰能毫無愧疚地將這個重擔交給你?”
靜安笑著說道:“旁人聽了,定然以為你讓我去可扎木齊喂毒酒呢,可這不是毒酒。”
靜安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然后笑著說道:“我聽說,大胤的公主和親,基本都會被賜一種酒,這種酒喝下去,便不能再生育子嗣。”
顧衡頓時心頭一跳。
“為的就是防止大胤的血脈流落他國,到最后敵國以此血脈為理由,奪取大胤的江山。”
顧衡心頭一顫,靜安正要拿起那杯酒,顧衡卻將酒杯奪了過來。
“不能喝。”
靜安看著顧衡,她緊緊抓住顧衡的手。
“如果我不喝,那我懷上扎木齊的孩子,我就永遠都回不了大胤了,阿衡,你以后會帶我回到大胤的對不對?”
顧衡看到此時的靜安,她忍不住哭了。
淚水已經模糊了顧衡的視線,顧衡緊緊握著拳頭,她開口道:“都已經這樣,你還相信我嘛?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我就是個普通人,有些事情我根本做不到。”
靜安伸出手摸了摸顧衡的腦袋。
“阿衡,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靜安奪過顧衡手中的酒杯,將酒水喝下,她輕聲說道:“阿衡,西出陽關無故人,你送送我吧。”
扎木齊帶著蒙國大軍朝西北方向撤退,畢竟冬天已經快要來到,若是在這里多停留,就會凍死人。
靜安不舍得自己的故國,扎木齊就讓她在此地多呆了一會兒。
顧衡騎在馬上,看著身著異族服侍的靜安癡癡地望著遠方,顧衡知道她在等一個人。
可包拯在路上生病了,西北大冷了,冷的根本容不下一點人世間的希望。
王澗的人說,包拯的腳趾頭都凍壞了,可依舊騎著馬往此處趕。
顧衡緊緊拉著靜安的手,廣袤的草原上下起了鵝毛大雪,顧衡連帶著心也冷了。
顧衡極為難過地說道:“靜安……”
靜安苦笑道:“這世界上本來就是有多少快樂,就有多少悲傷,阿衡,謝謝你能來,保護大胤是你們的責任,而我的,就是去另外一個地方。”
北風卷著雪花從遠處呼嘯而來,可那個人的影子依舊不見。
扎木齊的侍者已經開始催促了。
靜安推開顧衡的手,她笑著說:“讓我走吧,再待下去,我就不想走了。”
顧衡緊緊抱住靜安,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靜安用手指擦了擦顧衡臉上的淚水,她低聲說道:“不要哭,記住我們的約定。”
靜安說完這句話,揚起馬鞭,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
顧衡站在原地,淚水在臉頰上凝結,王澗策馬前來,他對著顧衡說道:“走吧,人總是要長大的,沒有人能一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王澗將顧衡擁入懷中,顧衡的腦袋生疼,她對著王澗說道:“我的頭好疼,像要裂開了一般。”
王澗用手護住顧衡的腦袋。
“不要想了,我們回家吧,你娘親還在等著你。”
王澗帶著顧衡離開了這片湖泊,他們在路上遇到了幾乎要死掉的包拯。
一路上,包拯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只是癡癡地望著那個地方。
顧衡對著包拯說道:“靜安有些話留給你,你要不要聽?”
包拯頓時一愣。
回到京師,到處都是死氣沉沉的景象,甚至連院子里的梅花似乎都沒有去年香了。
顧衡雖然吃了不少苦,可卻因為身體太好,只休息了三天,便好了。
有時候身體太好也是一種煩惱,她多想自己病上一個月,可三天之后,她便要面對這一切了。
這場由皇帝發起的戰爭,慘敗,原本被打擊的太后勢力重新活躍起來。
而此時,皇上恰好生了一場病。
顧衡前往養心殿看望,據說這些時日,皇上從來沒有臨幸任何妃子,只是一個人呆在養心殿內。
王貴妃帶著小皇子前來,他都未曾看一眼。
顧衡在德公公的引薦下,來到了內室,她瞧見清瘦了不少的狗皇帝。
她開口道:“陛下,這場戰爭的失敗,是您預料到的嘛?”
坐在桌案前的皇帝徒然一顫,他笑道:“阿衡覺得朕是人,還是神?”
顧衡看著面容清瘦的狗皇帝。
“您當然是人。”
狗皇帝輕咳了幾聲,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潮紅,他緊緊握著自己的拳頭。
“朕在年少時就曾經許下諾言,要匡扶大胤江山,我做了那么多的準備,卻忽視了一件事情,人算不如天算……”
鎮北軍后期復盤的時候,發現無論是天氣,還是人和,還是地利,都是極差的條件。
鎮北王甚至被扎木齊砍掉了一條腿。
奇恥大辱。
大胤已經很久沒有打過這樣的戰爭,就算是懷王叛亂,那也是只算是小打小鬧。
這場戰爭的失敗打擊了上下士氣。
顧衡看向皇帝,她開口問道:“所以陛下是屈服了嘛?”
皇帝露出一絲微笑。
“不是屈服,而是我已經沒有機會了……”
顧衡有些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皇帝讓顧衡走近一些,皇帝在他耳邊說道:“當初,妖妃進宮時也只是一個單純的女子,可為何會變成傳言中那般,阿衡難道就沒有懷疑過嘛?”
外面下著大雪,眼前的皇帝,似乎散發著一股子死亡氣息。
皇帝繼續說道:“朕身邊的德公公,阿衡要小心。”
皇帝說完之后,輕咳兩聲,德公公從外面進來,他對著顧衡說道:“郡主,請吧。”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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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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