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澗聽到顧衡這番話,頓時有些好笑。
他拉著顧衡的手,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認真的神色,他低聲問道:“那阿衡同我成親,只是為了不入宮嘛?”
顧衡聽到王澗這句話,突然臉上一紅。
此刻外面突然想起諸多煙花聲,她趕忙站起來跑到了外面。
數朵燦爛之極的煙花在空中綻放。
顧衡睜大了眼睛,她深吸了一口氣,在大雪之中綻放的煙花格外美麗,顧衡對著王澗說道:“今晚的煙花格外好看。”
王澗卻悶悶說道:“我瞧著和往日無甚區別啊?”
顧衡愣了愣,坑坑巴巴說出一句話。
“往日都是我一個人看的啊。”
王澗將顧衡擁入懷中,顧衡頓時嚇得驚叫一聲。
此時已經入睡的陳氏被吵醒,她大喊道:“誰啊?”
顧衡趕忙示意王澗離開,王澗無奈之下,只好翻墻溜之大吉。
走的時候,又刮爛了衣裳。
陳氏合衣從屋里走出來,瞧著顧衡那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笑道:“你娘我年輕的時候,翻墻去找你爹,你爹還以為家里來賊了,見到我的時候也是非常開心。”
顧衡有些尷尬地看著天空。
“我就是覺得今天的煙花就很好看。”
陳氏笑了笑。
“往日都是你一個人看的是吧,你這丫頭倒是跟娘學了十成十,娘當初也是跟你爹說的差不多的話,把你爹給感動的,就說要非我不娶了。”
陳氏十分感慨地看著夜空,如今離她那青蔥美好的年華,也過去十幾年了,她的夫君也死了十幾年了。
顧衡看著陳氏的表情,正要開口安慰的時候。
陳氏卻開口道:“所以阿衡,女子若是找對了夫君,便是如我一般,命不太好的,可真到了難處,想到了自己的夫君,便覺著自己所受的苦是值得的。”
顧衡伸出手拍了拍陳氏的肩膀。
陳氏看向顧衡,她輕聲問道:“阿衡,可還記著你父親的模樣。”
顧衡只在原主的記憶中。
隱約記著是個非常清雋溫和的人,和王澗有些相似,可沒有王澗有心計。
顧衡:“記得一些,是個很好的人。”
陳氏眼睛里閃爍著淚光。
“哪里都好,就是命短,以后你的夫君若是死了,你可千萬不要像你娘這樣,一輩子就一個人這么空耗著。”
陳氏說話的時候,眼睛里閃過幾絲悲哀。
顧衡此刻才想起來,若是她出嫁了,她的娘親恐怕就要自己一個人生活了。
陳氏那么愛熱鬧的人,如果真的自己一個人生活。
顧衡拉著陳氏的手。
“娘,咱們不是說好了嘛,我和王澗分府別居,我就算是年紀太大,也要和母親一起生活。”
陳氏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對著顧衡說道:“好啦,娘去睡覺了,明早還得早些起來。”
陳氏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睡覺了,顧衡想著自己也沒有多少守歲的心情了,便回屋去睡覺了。
剛睡了一個時辰,紫荊便把自己叫起來,要去宮里頭面圣。
身為皇家親族,便是如此受罪。
天上還下著雪,顧衡披著厚厚的披風,從馬車上下來跟著母親一起進了養心殿。
皇上和皇后在此地接受群臣拜賀。
顧衡和陳氏以及顧長風一起入內,顧長風似乎比往日清瘦了不少,還一直咳湊,看來是生了病。
若是往日陳氏肯定會上前詢問,可如今看到了,卻也只是冷冷一笑。
顧榮的臉上著厚厚的粉,旁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顧衡上前的時候顧榮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阿衡,你這些日子氣色倒是挺不錯的。”
顧衡有些詫異,畢竟這種場合說這種家常的話,似乎有些不合適。
顧衡按照慣例說了些吉祥話,便跟著陳氏離開了大殿。
陳氏實在困得不行,就讓芍藥安排她到偏殿睡覺了,顧衡倒是精神的狠。
她一個人外殿轉悠。
整個紫禁城被冰雪覆蓋,夜空中還飄著雪,說實話還真有些好看。
顧衡在雪地上畫著東西,突然感覺到有個人朝著自己跑過來。
顧衡一愣,只見到穿著紅色宮裝的靜安朝著顧衡撲來,顧衡一個躲閃不及,兩人直接倒在了雪地上。
幸好雪地非常柔軟,靜安十分高興地說道:“本公主知道你肯定在這兒,阿衡,咱們去宮外轉轉吧?”
此刻天色還未亮,顧衡有些無奈。
靜安卻開口道:“我聽說除夕夜很多人都不睡覺的,在街上徹夜游蕩,我們出去玩吧。”
整個京師確實燈火通明。
顧衡看著靜安亮晶晶的眼睛,她有些不忍心說出那些拒絕的話。
可就在這時,太后身邊的蓉姑姑卻擋在了兩人的身前,這位蓉姑姑冷冷說道:“太后吩咐了,讓二位到慈安宮。”
顧衡有些無奈,這太后娘娘這么晚還守歲啊。
無奈之下,兩人直接跟著蓉姑姑去了慈安宮。
慈安宮里燒滿了炭火,所以非常暖和,顧衡和靜安脫掉身上的披風,跟著內侍進了內殿。
太后穿著宮裝,頭上的發飾還未完全整理好。仍舊看出來些許風韻。
靜安是很怕這個太后的,她跪下來對著太后說道:“孫女給太后請安。”
太后抬手讓靜安起來。
顧衡趕忙跟著行禮,可太后卻沒有讓顧衡起來。
太后對著顧衡說道:“郡主,你可知道這皇家的女兒跟別人家的女兒有什么不同?”
顧衡開口道:“自然是比普通人家的女兒要尊貴。”
太后開口道:“享受天下供奉,便要有覺悟,平凡女子唾手可得的東西,對于天家女兒來說便是奢望。”
太后似乎在對顧衡說,似乎又像是對靜安說。
顧衡緊緊握著拳頭,她開口說道:“可我覺著有些不公平,人是無法決定自己出生在哪里的,可她應該有資格決定自己怎么活。”
蓉姑姑冷冷地看著顧衡,她開口道:“郡主命好,能說出來這樣的話,可真正被命運玩弄的人,是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的。”
這還是蓉姑姑第一次這般同顧衡說話,往日都是怎么難聽怎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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