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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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衡十分期待地看著沈丘,畢竟這位算是狗皇帝給她的直屬力量,總該有些特權不是。
顧衡笑道:“那既然沈大人都覺著我有理了,那赤虎和李衛?”
沈丘正色道:“李衛本就是錦衣衛的人,可赤虎卻是朝廷的犯人,如今正在詔獄里關著。”
顧衡頓時一愣,退而求其次道:“那李衛給我也成。”
沈丘笑了笑:“那縣主同屬下到錦衣衛走一趟吧,帶您去領人。”
沈丘是千戶之職,本不該淪落到保護顧衡這樣的小角色,可是狗皇帝覺得顧衡會有變數,便讓他護衛左右。
也算是一種變相的重視。
顧衡跟著沈丘到了錦衣衛,到了輪值的班房,卻看到一個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一只手拿著話本,一只手端著茶的李衛。
李衛看到顧衡之后,笑著說道:“這不是縣主嘛?來找我作甚?”
顧衡上下打量了這家伙一番,笑著說道:“李大哥聰明能干,若是只在這錦衣衛衙門里喝茶看報,著實有些屈才,不若跟著我,出去干點有意思的事兒。”
李衛顯然不領情,他扭過頭去,低聲道:“那恐怕讓縣主失望了,我李某人胸無大志,只求安安穩穩。”
顧衡從懷里拿出來令牌,李衛看了一眼,只得跪下。
沈丘看著李衛,無奈搖頭。
“李兄,我跟你說什么來著,逃不掉的,日后便由你來保護縣主,兄弟我也可以好生休養一番。”
沈丘將一個東西遞給李衛,李衛拿過之后,臉上神色一垮,顯然不大高興。
而這沈丘去高高興興地揚長而去。
只留顧衡和李衛,顧衡走到李衛跟前,看著這位其貌不揚,卻秘密頗多的男子。
忍不住開口道:“李大哥現在又成了錦衣衛了,我倒是真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衛無奈地伸了個懶腰,他看著顧衡,低聲道:“是個倒霉人,縣主若是真想知道,等日后有機會我在同你說。”
顧衡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她忍不住開口道:“那你現在是個什么官?”
李衛抬了抬自己的繡春刀,低聲道:“百戶。”
“那沈大人是千戶,你便是百戶,這官應當也挺大的,讓你給我做護衛,還真是委屈你了。”
李衛皮笑肉不笑道:“縣主過慮了,并非護衛,而是監視。”
顧衡頓時一陣無奈。
這家伙便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嘛,到真不如那沈大人。
顧衡湊近李衛,她開口道:“李大哥別這么見外,反正都是皇上的人,你去幫我查一查當年胡家的事情。”
李衛眼皮子一跳,他定定地望著顧衡。
“胡家?”
顧衡點頭:“胡家貴子,前任戶部尚書死前給我留下的一句話,你好生查一查。”
李衛神情復雜之極,片刻之后答道:“好。”
顧衡拍了拍李衛的肩膀,轉身離開了錦衣衛衙門。
她不清楚李衛是誰的人,那便趁著這個機會好生試探一番,反正按照端王的意思,胡家貴子這事兒非同小可。
今日忙了一整天,回到家的時候,日頭西斜。
陳氏便站在廊下,十分幽怨地看著顧衡。
顧衡這幾日只顧著自己的事情,倒是未曾在意陳氏的心情。
顧衡走到陳氏跟前,這陳氏開口道:“當真是兒大不由娘,你平日里做什么事兒都跟娘說,現在也跟你哥哥姐姐一般,把娘當做外人。”
顧衡笑著說道:“娘這話說的,你若是外人,那我在這世上便沒有親人了,我出去主要是去忙甜水鋪的事兒,如今生意特別好,只是我沒時間管。”
陳氏聽到這話,總算是想起來自己似乎參與了一個生意。
她頓時兩眼發光道:“你沒時間管,娘替你管啊,我聽說現在京師特別時興開分店,咱要是開店,那肯定是京師第一甜水鋪。”
顧衡趕忙怕自家娘親馬屁。
“那是必須啊,明個兒我就讓紫荊帶著你去店里看看,這肯定是得娘親你去坐鎮的。”
陳氏面上高興,自然是把之前的事兒給忘了,顧衡這才有機會喘口氣。
她躺在床上,將這幾日的事情好生梳理了一番,給自己打了打氣,便又睡著了。
第二日清晨,外頭下起了雨。
紫荊一大早便帶著陳氏去視察甜水鋪了,顧衡趕緊趁這個機會,出了門。
只見李衛穿著飛魚服,披著蓑衣,在外頭等她。
這家伙抱著胳膊,手里頭拿著刀,在這清晨驟雨之中,竟然還顯出幾分肅殺之氣。
顧衡打著傘走到李衛身邊,忍不住開口道:“你這番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抓人地。”
李衛扶了撫帽檐,低聲說道:“隨我去胡家走一趟吧。”
李衛走在前頭,顧衡打著傘跟在后面,雨越下越大,顧衡還未曾用膳。
可李衛卻越走越快。
顧衡忍不住開口道:“李衛,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顧衡站在原地,看著倒映在雨水中的李衛的背影。
急促的水流劃破了倒影,李衛扶了扶帽檐,他冷冷說道:“我還以為縣主看不出來呢?”
顧衡握緊拳頭,她開口道:“是因為小豆子的事?”
李衛轉開頭不去看顧衡,他看向遠處熱鬧街巷中來來往往的路人。
便是下了這么大的雨,各人也要去找各人的生計。
顧衡看到李衛不說話,這氣頭上來了便開口道:“李大哥同我相比有什么差別?”
李衛冷笑一聲。
“小豆子在牢里頭說,要聽你的話,我當時還想著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和他們是一伙兒的。”
顧衡有些疑惑,她開口問道:“李衛你不是端王的人?也不是皇上的人?你到底是誰?”
李衛笑了笑,他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塊女子用的手帕。
顧衡接過來,放在手里仔細看了看。
她發現這手帕的紋路和梁蘭生送她的玉佩非常相似。
她抬起頭來看著這位,竟有些不知該說什么。
李衛摘掉自己的帽子,任憑大雨澆落在他的頭發上,一滴一滴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淌。
好似憑空出現的淚水一般。
只聽到李衛輕聲說道:“胡家被滿門抄斬的時候,也是下著這樣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