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荊釵第三百零一章 殘酒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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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殘酒


更新時間:2022年09月17日  作者:墜歡可拾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墜歡可拾 | 奪荊釵 


墜歡可拾:

銀霄拿著長搶,對著身邊的敵人刺去,槍頭插進對方腹部之中,他用力往前推,再往下挑,將人開膛破肚。

槍拔出來,一腿掃過身側的偷襲者,沉悶的呼吸聲中傳來清脆的骨頭扭轉之聲,又有一人倒了下去。

黑洞洞的屋子布滿黏膩血跡,尸體遍布,對手還在源源不斷的涌來,銀霄的槍成了疾風驟雨,灑向對手。

殺戮已經成了本能,人性從身上徹底褪去,他每天只剩下不假思索的吃喝拉撒以及殺人。

越是痛苦,就越是要活,心中那一點靈光自行封存,像是要保護他的頭腦不受到傷害一般,靈魂也跟著沉寂下去,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來適應眼前的殺伐。

一切結束之后,銀霄站立在原地,眼前還是一片黑,銅鶴打開門,有人涌進來抬走尸體,長久的黑暗使得他無法接受外面照進來的月光,閉上眼睛使勁一搖頭,身上鐵鏈頓時跟著嘩啦作響。

血從他鼻子里涌出來,方才有人一拳打中了他的鼻子。

眼睛看不清,耳朵聽不清,他從兇狠的野獸變成了一只蒙昧的獸,任人宰割。

銅鶴提著桶子,送進來吃食,照舊傾倒在滿是血跡和碎肉的地面,同時取出來一小包貓耳朵,倒在一旁——這是給勝利者的獎勵,贏的人可以甜一甜嘴巴。

銀霄面無表情的吃,什么都不想,喉嚨里偶爾想要發出點聲音,但是很快就被淹沒下去——發出聲音要受罰。

在他這里,夜晚萬分漫長。

而在張旭樘這里,注定是個美妙的夜晚。

他和宋繪月共同進入了酒肆,將所有護衛都留在門外,酒肆里只剩下一個伙計伺候。

伙計沒有見過大場面,已經讓外面一眾人等震懾住,但是又為銀子所誘,打點精神,撿最干凈的一張桌子請二位坐下,再用抹布用力擦拭,將油漬麻花的一張桌子擦到略顯油膩。

然而在張旭樘看來,這桌子依舊油的蒼蠅站上去都要劈叉。

好在此時他只顧著去看宋繪月,桌子就是再油上十分,他也能坐的下去。

他快樂的收不住自己的笑容,用老饕一樣的目光將宋繪月細細啃咬,連身上的香薰氣味都長出了牙齒,將宋繪月啃噬入腹。

伙計讓他詭計的目光嚇得直哆嗦,燙了一壺黃米酒端上桌,又把兩只粗瓷茶碗仔細擦拭,分放兩人身前,小心翼翼倒滿。

張旭樘因為很快樂,就把碗拿起來,對著宋繪月舉碗,是個要和她一飲而盡的意思。

宋繪月端起酒碗,送到嘴邊,似笑非笑,隨后將酒悉數潑到了張旭樘臉上。

張旭樘讓熱酒澆了滿臉,猛地站起來,兩手往臉上抹去,氣的要咬宋繪月一口。

“瘋了你!”

他一邊對宋繪月怒吼,一邊示意外面的人不許進來。

在外面的張林和小衛瞬間繃緊了弦,交換了一個膽戰心驚的眼神,張旭樘平心靜氣的時候尚且要折磨他們,發怒的時候就更會使出百般手段遷怒,他們實在是害怕。

老衛眉頭緊皺,恨不能把宋繪月丟到河里去喂魚——野丫頭!

而張旭樘的氣只有一瞬,酒水順著他的面孔往下滴,沾濕了衣襟,他沒有擦臉,而是伸出舌頭舔了舔滴落在唇上的殘酒,將自己那一碗也推過去:“潑吧。”

他一直覺得其他的小娘子都是模糊的一團,統一的美麗和溫柔,綿軟、沒有脾氣、任人搓揉,直到現在,他才覺出宋繪月的好處——她有棱有角,面目清晰可見,可以和他媲美。

宋繪月捏住酒碗,毫不猶豫再次潑在了他臉上。

張旭樘得了這兩碗熱酒的洗禮,坐回椅子里,自己也覺得自己有點犯賤——要不然他怎么就和宋繪月杠上了?

“哎......”他輕嘆一聲,有點無可奈何的意思,“我知道你恨我,恨的想殺了我,我給你機會,從明天開始,白天你到我家來,跟著我出入,只要你有這個本事,我就認栽。”

宋繪月垂頭看著空碗,挑起了眉毛,淡淡一笑:“我不去。”

張旭樘又倒了一碗酒,這回他聰明的先喝了兩口,并且放到宋繪月夠不到的地方:“你怕我把你吃掉?”

宋繪月點了點頭:“是的。”

張旭樘將酒喝完,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對自己的人品做個保證,站起身來,在油膩污穢的黃泥地面來回踱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繪月抬頭看他,感覺到他對自己過度的興趣,其中還有幾分莫名的惺惺相惜——有病,她想。

“你說的有道理。”

張旭樘走到了宋繪月身后,伸出手來,從后面捧住了她的臉:“就這樣說定了,你到我家來——殺我——”

他將臉伏在宋繪月的發髻之中,深吸一口,聞到了草木的氣味,突兀道:“你像一株花,好香。”

宋繪月往上一掙,以頭去碰張旭樘的下巴,并且猛地起身,作勢去抓他的衣襟。

張旭樘連忙松手后退,躲開了。

宋繪月垂下手,放過了他:“明天,不見不散。”

說完,她扭頭就走,還是不理會追著她跑的謝舟和游松。

謝舟對他們二人在屋子里的談話一個字都沒聽到,急的抓耳撓腮,緊緊跟著宋繪月,想從她口中得到只言片語。

等到了宋家門口,宋繪月停下腳步,推開門,轉頭對謝舟苦笑:“八哥,放過我吧。”

謝舟滿腔的話全都堵在了嘴里,宋家的情形令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院子里還掛著白,黑暗中只有白燭閃爍著燈火,四處彌漫著紙錢和香灰的氣味,家中的花鳥魚蟲全都失了生機,正在枯萎死亡,沒有歡聲笑語,沒有人影晃動,就連廚房都是冷冰冰的,沒有食物的香氣。

曾經的溫馨蕩然無存,這里只剩下無盡的冷清。

凄風將一片紙錢刮到了謝舟面前,謝舟彎腰撿起,捏在手里,無言以對。

林姨娘聽到開門的動靜,和譚然慌慌張張的沖了出來。

“大娘子!王爺、王爺的人把大爺接去王府里了!”

“他們說以后大爺在王府里治病!”

“元元跟著去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宋繪月大步流星走進去,“砰”的一聲推開了廂房門。

屋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盆蘭花還生機盎然。

冷風從門口魚貫而入,將整個宋家都帶入了難以言喻的荒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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