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穎的笑頓時便有些僵。
這一幕看在廖時清眼里,更是坐實了她沒錢送禮物的事實。
就在她等著看姜穎出洋相時,許淵直接拿身體擋住了姜穎。
他的眉頭略蹙,顯然心情有些不好,“穎穎早就把禮物送給我了,她的禮物太珍貴,我不愿意拿出來給別人看。怎么?廖小姐難道想拿穎穎的禮物跟你的廉價領帶作比較嗎?”
他這話直白得有些傷人,廖時清在聽到男人的羞辱后,臉上時青時紅,整個人要多難堪有多難堪。
廖夫人也是覺得臊得慌。她只紅了臉,對著陶婉,“婉婉,對不住,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
她這話說出來,自覺面上無光,尷尬得要死。
陶婉自然也不愿意老閨蜜難看,趕忙安撫她,“哪里的話!咱們都是多年的姐妹,哪里論這個!許淵你也是!怎么能跟你清清妹妹這么說話?快道個歉!”
許淵冷笑,“自己上來找不痛快,還不能讓我說兩句了?”
“你——”陶婉想訓自家兒子,再一想起這許多年的虧欠,頓時便啞口無言。
她只得拿了個盒子出來,硬塞到廖時清手里,“今天你受委屈了,伯母送你個禮物,算是替淵淵向你陪個不是!”
老爺子看著這幾多別扭,心里也不得勁,直接念了句荒唐,便喚許淵和姜穎跟著去自己書房。
這下子,陶婉的面色更尷尬了。
進了老爺子的書房,姜穎才感受到書海的浩大。老爺子愛搜羅存書,里面好多孤本,看上去很是壯觀。
眼見著姜穎喜歡,他才露出了幾分得色,“丫頭喜歡?”
“就覺得震撼。”姜穎如實以告。
老爺子大笑幾聲,剛剛的不快瞬間煙消云散。
在跟丫頭交談了幾句后,他看得出來,姜穎不是那種輕浮的女孩子。
面朝許淵,老爺子笑罵他,“你倒是有福氣!”
原以為自家兒子兒子不爭氣,孫子孫子不給力,沒想到許淵在認識姜穎后一改以前的態度,愿意接手家里的生意,他的心也跟著輕松了幾分。
連帶著,他對姜穎也高看了幾眼。
從抽屜里掏出一個匣子,他遞給姜穎,“這是小淵奶奶留下的東西,給你吧。”
姜穎打開盒子,就見里面躺著一只碧綠碧綠的翡翠手鐲,油亮亮得沒有一絲雜色,顯然是珍貴至極。
“爺爺,這我不敢要,太珍貴了!”她嚇得趕忙關上匣子,重新放到了桌面上。
“我說拿著就拿著!”老爺子雙眼一瞪,“這東西本來就是傳給孫媳婦的。還是說,你沒打算真跟小淵在一起?”
他這一問,姜穎頓時騎虎難下,“爺爺,我跟許淵是認真的。”
“那不就行了!”老爺子捶了捶后背,直接往外走去,“老了老了,該去休息了。小淵,等會兒你送丫頭回去時帶上玉鐲。”
“好。”許淵點頭。
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漸漸遠去。許淵看著一臉糾結的姜穎,不由得笑了下,“看來,你以后不做許家的兒媳都難了。”
看著心情漸好的許淵,姜穎瞪他一眼,“我要吃蛋糕。”
“好好好,我家小娘子說什么,就是什么。”許淵攬著姜穎出了書房的門,帶著她一起下樓吃蛋糕。
完整的蛋糕放在桌面上,沒人動過。
整個房間里只有賈真真還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真真,我媽呢?”許淵問。
“我氣了那個廖小姐幾句,她就跑掉了。阿姨不放心,可能去找她了吧。”賈真真頭也不抬得說道。
這丫頭還真是,氣死人不償命的性格。
許淵不管她,只捏了姜穎的手一起切蛋糕。他把蛋糕分成幾份,拿碟子裝了,讓劉嬸兒給老爺子送了過去。
剩下的,又剜了一塊塞到了姜穎手里。
賈真真看著這倆人吃得香甜,也丟了手機過來,“我也要吃。”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許淵撂下一句話,不再管她。
“切!”賈真真自己給自己裝了一大塊,坐在一邊吃了起來。
“別動!”許淵看到姜穎臟了嘴角,正要給她擦拭時,管家著急忙慌得跑了過來。
“少爺不好了,夫人、夫人她吵著回美國去。”
許淵先是一愣,后面就想到是不是自家便宜老爹又惹她生氣了?
“怎么回事?管家你給說清楚。”他跟著管家一路往外,臉上的表情也緊繃起來。
姜穎雙手交疊,很是不安。
許淵往前走了幾步,仿佛想起什么,直接回轉回來,用拇指幫她擦了嘴角,這才輕柔哄道,“乖,等我回來。”
姜穎點點頭,眼巴巴望著許淵和管家一起出了門。
賈真真湊過來,“放心了穎姐姐,咱們繼續吃蛋糕啊。”
姜穎哪里吃得下去,她又是好奇,又是擔憂。這個生日,過得也太不太平了。
許淵回來得不慢,大概半個多小時,他就提著個行李箱帶著陶婉一起回來了。
“怎么回事?”姜穎迎過去問。
“回去再說。”許淵拉起她一起往外走,另一邊,一臉蒼白的陶婉跟在身后。
三人上了車,許淵這才打開車窗,對著車外的管家道,“如果許靖南醒了,就告訴他,我媽回美國了。”
撂下這句話,他打著汽車,趁著黑離開了。
姜穎沒有坐在副駕駛,相反,她和陶婉一起坐在了后車座。
車里的氣氛太過凝重,她不好開口。
借著汽車的反光鏡,姜穎看到許淵的嘴唇緊抿,顯然心情糟糕透了。
過了一會兒,陶婉的身子動了動,這會兒的她沒了剛剛的光鮮亮麗。雖然還是同一身衣服,但怎么看都有些蒼白無助。
她的睫毛垂下,笑得極為勉強,“讓你見笑了。”
姜穎扯了扯嘴角,沒接話。
原以為許淵會帶著自家老媽回鑫世酒店,沒想到汽車最后在她的小公寓那邊停了下來。
許淵點了根煙,狠狠抽了一口,這才轉過臉來,“我媽在這邊住兩天,你不介意吧?”
姜穎的嘴角抽了抽,這種情況下,她能說什么?
“歡迎。”到最后,她只蹦出這兩個字來。
許淵下車,摸了摸她的頭,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