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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正名


更新時間:2022年09月30日  作者:天泠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天泠 |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天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忽然往這邊走來。

“大皇子殿下。”又一個四十來歲的青衣內侍匆匆跑來,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恭敬地提醒道,“時候差不多了,該入席了。”

楚翊微微一笑,依舊握著顧燕飛的手,笑道:“我們走吧。”

顧燕飛在極短的時間內調整了心情,此刻已經恢復如常。

她也笑了笑,然后招呼上了韋嬌娘、路芩等人。

“請眾位隨奴婢去華蓋殿。”那青衣內侍笑吟吟地走在最前面領路。

不僅是這邊,這行宮中的其他人也都在往行宮中央的華蓋殿方向走去,猶如百鳥朝鳳般。

他們漸漸地便遇上了其他的熟人,也難免聊起了皇帝的那道口諭,一會兒說曾雅,一會兒說李招娣,一會兒說李云嫆的身世,一會兒又說到了康王。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顧云嫆正名為“李云嫆”的事。

對于那些世家的人來說,這個消息猶如半空中降下一個悶雷,震得他們耳畔嗡嗡響。

數百年來,這些高門世家最重血脈。

從來,世家都是與世家之間聯姻的,世家會將女兒嫁給朝堂上的這些新貴已經是不得已而為之了。

現在康王竟然還要去娶一個奴婢之女,一個家生子。

這已經是在挑戰這些世家的底線了。

席宴還未開始,楚祐就被蕭首輔、王康尹等人攔在了華蓋殿外的一個涼亭里,這些人輪番上陣地勸起楚祐來。

“王爺,您與那李云嫆的親事萬萬不能結!”

“王爺,以李云嫆的出身,將來如何母儀天下,如何服眾!”

“王爺,您的母家是揚州袁氏,綿延三百年,族中不知道出過多少仕宦顯達,血統高貴,可這李云嫆呢,她的血統太卑微了!”

“家生子生下的孩子也是家生子,李云嫆是家生子,將來她與王爺誕下麟兒,這孩子同樣有奴婢的血脈,如同能承繼大統?!”

“王爺,您不能為了區區一個李云嫆,就不顧大局啊!”

蕭首輔等世家官員們從規勸到威脅,軟硬兼施地說了一通。

太祖出生草莽,讓他們堂堂世家向太祖屈膝,已非他們所愿。

難道以后還要讓他們向一個家生子俯首屈膝嗎?

只是想想,這些世家子弟就覺得心寒,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近乎威逼。

但無論誰來勸,楚祐都沒有言語,轉頭就在百花宴上向皇帝懇請盡快為他與李云嫆完婚。

對此,蕭首輔等人失望極了,康王固執己見非要娶個家生子為正妃,亂了尊卑,玷污了世家的血脈。

可不等他們當眾反對,皇帝就已經爽快地應下了。

于是,當天一回京,楚祐沒回王府,火急火燎地先跑去北鎮撫司的詔獄接人。

顧家人全都被關在大牢里,當看到楚祐的那一刻,顧云嫆是意外的,顧簡等顧家其他人則是驚喜的,仿佛見了救星似的。

“王爺!”

“王爺,您是來救我們的嗎?”

牢房中,顧簡、王氏、顧瀟等人激動的喊叫聲此起彼伏,顧家眾人滿懷希望地看著楚祐。

但是,楚祐連個眼神也沒施舍給顧家人,徑直走到了顧云嫆跟前,道:“嫆兒,我是來接你的。”

一句話給顧簡等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眼里的火苗暗了暗。

錦衣衛立即開了鎖,將牢房的大門打開了。

“王爺……”顧云嫆動情地喊道,眼眶中浮現一片朦朧的水汽,楚楚動人。

她看著比上次相見時,更清瘦了,一臉憔悴,全不見往日的神采奕奕。

一頭烏溜溜的青發只挽了一個最簡單的纂兒,不見半點首飾,鬢發略顯凌亂,那身嫣紅的衣裙有些皺,但還是干干凈凈的。

“嫆兒。”楚祐炙熱的目光貪婪地在顧云嫆秀美的小臉上流連不去,只恨不得將她銘刻在心里。

在見到她的這一刻,他這些天無處安放的心終于有了歸處,心一下子踏實了。

只要嫆兒沒事,他付出任何代價都是值得的。

楚祐急切地拉住的顧云嫆白皙的小手,緊緊握住,“我們走。”

顧云嫆同樣癡癡地看著楚祐。

他也瘦了,憔悴了。

為了她的事,想必是苦了他了。

顧云嫆心頭有很多問題想問楚祐,可想到此處不是合適的地方,終究是閉上了嘴。

“王爺,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啊,我們是無辜的,是雷氏冤枉我們。”隔壁間的顧簡很快從萎靡中振作了起來,在心里告訴自己,康王既然能救顧云嫆出去,那么也一定有法子救他們的。

“沒錯,我們是被冤枉的。”顧瀟緊緊地抓著牢房的木柵欄,紅著眼對著楚祐喊道,聲音沙啞得好似被砂石磨礪過。

“二丫頭,你好好跟王爺說,一定要救我們……”王氏激動地喊破了音,淚如雨下。

她的頭發散亂,兩眼惶惶,慌得不能自持。她實在沒法在這個鬼地方再呆下去,過去這十天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永無止盡的噩夢。

然而,任他們怎么叫喚,楚祐都一言不發,恍然未聞般。

顧云嫆定了定神,柔聲對著隔壁牢房的顧簡交代道:“父親,您照顧好祖母……”

“你到底走不走?”錦衣衛粗魯地打斷了顧云嫆的話,即使是面對堂堂康王,依然是氣勢凜人。

顧云嫆微微蹙眉,下意識地去看楚祐,昏暗的燈光在他的臉龐上投下一片暗影,襯得他五官深刻而又冰冷。

可他的大掌是那么熾熱,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他的體溫高得嚇人,只說了兩個字:“走吧。”

他強勢而不失溫柔地拉著顧云嫆清瘦的小手就往外走。

當提著燈籠的錦衣衛隨楚祐、顧云嫆離開時,燈光也隨之遠去,周圍越來越暗,黑暗一點點地將他們吞噬。

黑暗帶來了不安、恐懼與焦慮。

望著楚祐漸行漸遠的背影,顧簡忽然就心生一種對方似乎永遠不會再回頭的感覺,心跳怦怦失控。

他咽了咽唾沫,滿頭大汗地看向了對面牢房的顧老太太,惶惶不安道:“母親,萬一……”

萬一,連康王也救不了顧家,那他們該怎么辦?

他們全家會被斬首,還是流放三千里?

顧老太太整個人瞧著蒼老了十來歲,鬢間俱是一片銀絲。

她用力地攥著手里的佛珠串,似在寬慰兒子,又似在安慰自己,沉聲道:“二丫頭是個有良心的孩子,康王能救她,她也會讓康王救我們出去的。”

顧簡、王氏等人聞言,晦暗灰敗的眼眸中又燃起了希望。

反復地告訴自己:沒錯,顧云嫆一定會讓康王救他們的,他們可是她的娘家人。堂堂康王妃,若是滿門落罪,她的顏面何在,康王的顏面何在!

這已經是支撐他們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燈光遠去,大牢內又變得黑漆漆一片,靜默無聲,只有低低的抽泣聲若有似無地響起。

顧云嫆一路沉默地跟隨楚祐離開了詔獄,離開了北鎮撫司,直到上了王府的馬車,她還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馬車徐徐前行,車轱轆聲回響在四周,車廂里只有楚祐和顧云嫆兩人。

楚祐緊緊地將顧云嫆攬在她懷中,讓她的螓首依偎在自己的胸膛上。

兩人就像是孤獨行走許久的旅人在精疲力盡時終于彼此相逢,彼此取暖,彼此依偎。

馬車轉過彎后,車廂微微搖晃了一下。

“王爺,皇上肯放過我?”顧云嫆從他懷中抬起頭來,兩眼的眼圈微紅,聲音中都帶著一絲顫音,一手更是下意識地攥住了他的衣襟。

就算不問,她心里也明白,康王為了她能從詔獄出來,必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她既感動,也同時心疼他為她的付出。

楚祐微微俯首,溫柔地在她發頂親了一下,灼熱的氣息吹上她的耳朵,鐵臂更為用力地將她桎梏在他懷中,那顆空蕩蕩的心又有了暖意,又覺得充盈起來。

“嫆兒,你什么也不用擔心,我們的婚期就在三天后。”

“你會是康王妃。”

“不會有人笑話你的。”

他的最后一句話很輕很輕,近乎呢喃,近乎宣誓。

顧云嫆聽得一頭霧水,不解楚祐是何意。

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

楚祐沒有把她送回蘆葦胡同的顧宅,而是把她送去城西銅鑼胡同的一處小宅子的門口。

這宅子既沒有掛匾額,也沒有掛燈籠,也不知道是哪戶人家。

馬車在宅子的大門口靜靜地停了近一盞茶功夫,車廂后方的門才被人從里面推開了。

顧云嫆的身上多了一件簇新的大紅斗篷,她是被楚祐親自扶下馬車的,形容間顯得失魂落魄,落地時,差點沒崴了腳。

幸而,楚祐及時扶住了她。

顧云嫆的臉色比從詔獄里出來時,還白了三分,腦子里似乎有無數只蜜蜂在嗡鳴著,讓她根本無法理性地思考,腦子里只有剛剛楚祐跟她說的那番話,反反復復地回蕩著。

“二丫頭!”

敞開的大門后,一個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欣喜而激動地朝她沖了過來,神采勃發,步伐矯健。

男子的身后還跟著一大家子,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嫗,一個二十上下的青衣少婦以及一個淌著兩道膿鼻涕的八九歲男童,七嘴八舌地喊著“孫女”、“二妹”、“二姐”。

他們全都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面龐上流露出來混合著討好、貪婪、諂媚、羨慕、卑微等等的情緒,就像是看著一尊金光閃閃的菩薩似的。

顧云嫆仿佛被雷劈似的,整個人都驚住了。

“王爺!”李父又朝楚祐走了兩步,恭敬而又殷勤地對著楚祐行禮,眼睛亮得出奇。

他這個女兒實在是太有本事了,他馬上要有個王爺女婿了!

他們老李家馬上要雞犬升天了。

其他李家人根本懾于楚祐迫人的氣勢,根本就不敢直視他,只是躬身行禮。

楚祐冷冷地道了聲“免禮”,一個字也不屑跟他們多說。

“二姐,”男童李豪吸了吸鼻涕,油膩膩的臟手一把扯住了顧云嫆的袖口,理所當然地問道,“你帶了好吃的點心、蜜餞沒有?”

“二丫頭,爹總算是見到了你了……你都長這么大了。”

“孫女,你怎么才來看祖母啊?”

他們的聲音嗡嗡地傳入耳中,臉上的笑容夸張而討好,團團地將她圍了起來。

李父的口唇間露出發黃的牙齒,身上散發出一股子不可名狀的氣味;李豪的鼻涕一吸一吸,差點就要淌到嘴唇上;李大娘的手掌粗糙開裂如老樹皮,指甲縫里黑乎乎的一片,朝她伸來的右手還有兩個厚厚的灰指甲。

“……”顧云嫆完全無法直視他們,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似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嚇得她往后退了好幾步。

她從小到大在侯府長大,無論是顧策在世時,還是后來養在慈和堂里,都是被千嬌萬寵,金尊玉貴,她哪里見過這樣卑賤的人家。

她不由咬了咬舌尖,舌尖生疼,疼痛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現實。

這些是她血脈上的親人。

她從此就不是顧云嫆,而是李云嫆了。

從前,她覺得她叫什么,姓什么都不重要,她就是她,獨一無二,姓名只是身外物……

她從不覺得她欠了顧燕飛什么,掉包兩個嬰兒的是素娘,非她所愿。

可方才當楚祐在馬車里告訴她,她要回歸李姓,她會從李家出嫁時,她卻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仿佛瞬間被卷入不幸的萬丈深淵,又仿佛有巨浪在體內洶涌翻滾。

從今天起,她就是李云嫆了!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深刻地意識到了這點。

她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呼吸一窒,連后背都沁出一大片冷汗。

她微張嘴,轉頭看向了楚祐,眸中水光盈盈,神情無措,那僵硬的四肢更是寫滿了拒絕。

她不想留在這里,更不想這些人在一起。

楚祐心疼極了,冷冷地瞪了李父等人一眼,斥道:“退下。”

兩個字如雷霆般氣勢驚人,不怒自威,那種上位者的迫人氣勢在呼喝間展露無遺。

嚇得李父趕緊撈起兒子,叫上老母和長女,往后退得遠遠的。

李招娣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就回頭看去,就見方才還冷著臉的楚祐在面向李云嫆時,變得溫柔無限,變得體貼備至,正對著李云嫆噓寒問暖。

這就是康王嗎?!

他看著比英國公世子方明風還要高貴,天生就是那種讓人瞻仰的貴人……

她的親妹妹馬上要嫁給皇帝的弟弟了,可是她呢?

她嫁的人只是個開鋪子的小商戶,粗鄙不堪,又死得早,她嫁過去才短短兩年就當了寡婦,婆家還罵她克夫。

李招娣心頭又酸又苦,直愣愣地望著李云嫆,腦子里又想起了顧燕飛與大皇子,她也只是遠遠地看了大皇子一眼。

大皇子俊美如畫,康王高貴威儀,兩人各有千秋,皆是人中龍鳳。

嫉妒像毒蟲般囁咬著她的心臟。

楚祐抬手溫柔地摸了摸李云嫆的鬢角,眼中萬般柔情,聲音更是深情款款,“嫆兒,快了,你只需在此住上幾日。”

三日后,他們就大婚了。

等大婚以后,她就是他的王妃,再也沒有人可以把她從他身邊奪走了。

“我知道,委屈你了……”楚祐一邊說,一邊環視著這間窄小的小院子,院子里的地面以石板鋪就,西北一角種了一棵枇杷樹,院墻的隔壁還能聽到鄰居粗魯的叫罵聲……

楚祐深深地蹙起了眉頭,臉上板得如寒鐵一塊。

因為李云嫆要從李家出嫁,本來楚祐是想讓他們住到康王府名下的宅子,但是,方明風堅決不同意,口口聲聲說:“嫆嫆這些日子被關在詔獄里已經受夠了委屈,不能再讓她連大婚都這么卑微。”

“你要讓她從康王的宅子嫁到康王府嗎?!旁人會怎么說嫆嫆,要是他們說李家是康王府的家生子,你讓嫆嫆如何自處!!”

“不行,絕對不行!”

“你既然是嫆嫆未來的夫婿,為什么不能站在她的立場,多為她考慮一些!”

在方明風一意的堅持下,楚祐妥協了,由著方明風給李家人重新安排了現在這處宅子。

宅子不大不小,才區區兩進,勉強算干凈整潔,方明風還安排了幾個下人伺候。

這間兩進的宅子對于普通人家,算不錯了,可是在楚祐的眼里,實在是上不了臺面,就是王府的下人住得都比這里好。

一想到他的嫆兒要在這么間又破又小的宅子里住上三天,楚祐就覺得心如刀割,覺得實在是太委屈了他的王妃。

他真恨不得現在就帶著李云嫆回王府。

李云嫆的臉色蒼白依舊,心頭五味雜陳,在最初的難堪和震驚后,她開始冷靜了下來,小心地收拾好了心頭的那點小情緒,呼吸也漸漸地變得平穩起來。

她輕輕地松開了楚祐的手腕,體貼地說道:“王爺,您先走吧,我沒事了。”

“嫆兒……”楚祐都好些天沒見李云嫆了,心里滿是相思之情,想多陪陪她。

李云嫆疲憊一笑,道:“王爺,我剛從詔獄出來,也想好好洗漱、休息一會兒。”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楚祐,笑容一如往日般明麗。

也唯有她自己知道她內心的忐忑,一顆心七上八下,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沒有移開目光。

她不想讓康王留在這里,不想讓他再看到這卑劣不堪的一家人。

他們讓她感覺像是被扯下了遮羞布似的,讓她抬不起頭來。

她怎么會有這樣的親人!

李云嫆覺得胸口像是塞了一團硬物,喘不過氣來,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

可偏偏她不能讓康王看出異狀,只能若無其事地笑著。

楚祐心中不舍,右手在她細膩的面頰上繾綣地撫了撫,柔聲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早再來看你。”

楚祐不耐其煩地叮囑了李云嫆一番,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坐上了那輛來時的馬車。

直到馬車消失在胡同口,李云嫆這才轉身回了宅子,李家人還站在不遠處的枇杷樹下。

李父眼巴巴地看著李云嫆,李大娘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油紙包給她的寶貝孫子,可李豪根本不稀罕,粗魯地推開了李大娘。

李招娣趕緊扶住了踉蹌的李大娘,反而被李大娘罵了兩句。

這一家人讓李云嫆完全無法直視。

李云嫆強忍著心頭的惡心,慢慢走到了他們跟前,平靜地問道:“我的房間在哪里?”

她的眼神、她的表情仿佛在看著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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