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刀尖上還淌著血色,一身的血污,眼中升騰的煞氣叫人瞧上一眼就覺得通體發寒。
她瞧見走出來的青年,并未放松警惕。
若是真的有人偷襲,并且超出了此刻她所能應對的境界,已經隨時準備搏上一搏,催發神烏血之中隱藏的大日金焰,焚滅強敵。
那日正逢突破金丹之時,氣勢出奇強勢,帶動血脈翻涌,使出了大日金焰,也將李槐那等元嬰誅滅。
而眼前這一個眼盲的青年,修為也不過是和她一般的金丹初期,叫自己心安了些。
“姑娘不需要緊張,在下只是路過,我叫姬長生。”
裴夕禾眼中輕微地掠過了絲波動,剛殺了人的煞氣卻逐漸消退,她只是淡淡開口。
“長生?你和某個我極其討厭的人倒是同一個名字啊。世人為何苛求長生?”
連名字都要是長生二字。
“你若動手,我必殺你。”
姬長生白綾掩眸,面上的表情并未有什么波動。
“在下知道。”
“不過他人長生二字或許是為了那飄渺的見長生之境,而在下是因為注定所要修煉的道,本就注定短命早死,所以是師傅對我的期待罷了。”
裴夕禾聽見他的話,看了這盲眼青年一眼,真是有意思,他所說的前者正對應了李長生的名字來源,傳聞是那個老匹夫有所成后自己改了名。
還有什么道會越修越是短命?那只可能是窺看天機之術。她心頭有幾分細細密密的寒意生出,延伸出念力探看他的動作,周遭的靈氣波動并未有任何要異樣之處。
但總覺得此人身上透著幾分詭異之處。
體內的靈力運轉,身后符文顯化,穿梭在林間,遠離這里而去。
姬長生看向她身影消失的方法,雖然目盲,可尤有念力可以感應周遭。
這時候他的面色才出現震驚之色來。
“明明此女早夭,為何還能活到現在?”
而且此時她的氣運之力,簡直如同九天星海一般浩瀚璀璨,叫他這等懂得觀氣之術的人瞧上一眼,就似要灼傷所有感知。
他記得自己在神隱境之中瞧見過這姑娘,第一次不是靠氣息辨別,因為那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姬長生靠念力窺看來的面容認出了裴夕禾。
裴夕禾走后,他也未曾動作,只是身下悄然張開了一張星圖。
上面以北斗七星之象為主,周遭群星點點閃爍,他抬頭看天,明明是璀璨的艷陽天,卻在他的眼中呈現出了漫天星海。
“明明,命輪都碎了。”
他喃喃自語著,面上盡是不可置信。
天機遮蓋重重,如今自己只能窺探出一二,知道她不僅打破了那神秘存在對命格的壓制,如今的命勢更是呈現浴火而生的涅槃之象。
“奇哉。”
對他而言,占卜觀氣之術,和修為無關,哪怕僅僅為金丹,可就算是煉氣,自己都自信可以卜算天下,此刻裴夕禾卻成為了這個例外。
星圖散去,瞧見此地的一地血污,姬長生也明白自己該走了。
“真期待啊。”
唇角勾起,帶出了一抹笑來。
裴夕禾一路飛馳,直到瞧見了處瀑布,流速極快。
天光刀在自己心意一動之間,無需操控,便是自發揮出了鋒銳至極的刀氣來,透過瀑流,將其下的石壁切割成碎末,開辟出了一個可供容身的寬敞洞穴。
她一躍而進,身周靈光閃爍,叫自己不曾沾染半分的水漬。
在來的路上她就已經掐了個去塵訣,洗去了一身的血污。肉身的創傷在血脈滋養下也已經好了七七八八,恐怖的生命力叫人心驚。
裴夕禾盤膝坐在其中,右手掐出個法訣,將氣息封鎖。
然后就全心投注在白曇的煉化上,隨著太陽真火的炙烤,嬌柔水嫩的花瓣逐漸干癟枯萎,卻迸發出一陣又一陣充盈的靈氣來。
還有屬于靈藥的藥力擴散在四肢百骸之間,治愈剛剛一戰留下的傷勢。
待到一兩個時辰之后,裴夕禾睜開眼睛,渾身的氣息彰顯著她的傷勢徹底恢復,并且更近一步。
“還是差了點。”
無瑕金丹要進階所需的靈力太多了些,遠勝上等金丹,但若是再加上白曇這樣的靈物一兩株,就必就能突破初期,進入中期金丹了。
她眼眸沉靜,右手的儲物戒上一閃,空中再次出現兩株五品靈物來。
師傅交給她的牧笙的私庫,是屬于揚天下修士的身家,豐厚得很。
足有近千株的五品靈藥,若是全部煉化,甚至足夠一個金丹初期修士突破到元嬰。
不過是最弱的那種元嬰,借助外物之力,一時不可見,大量煉化之下必見弊端。
所以她在萬重山修行之時都是靠著自己,在漫長的修煉之中一點點感悟身上的力量特質,不曾依賴于外力。
但此刻,自己的領悟心境都已經圓滿,只差最后一步,便是可以借助其靈物之力。
金丹海澤被填滿的那一刻,上面道紋發光,依舊纏繞著卻脫離了表面。
圓潤的金丹上出現裂紋,卻在靈力和魔力的涌現下飛速愈合,這是個破裂,漲大,再愈合的過程,直到一顆體積更大的金丹生出,裴夕禾心神沉浸其中,開始銘刻其新的感悟道紋來。
數個時辰之后,周身的氣息悄然變化,終于是從初期提升到了金丹中期。
她睜開眼眸,閃爍明亮燦光。
拿出了那一枚屬于燕姝的儲物戒。
主人已經死,上面的印記薄如蟬翼,裴夕禾也不擔心上面或者有其長輩大能的追蹤存在,都是不同小千世界的修者,若是能跨越這樣的壁障對自己出手,那可早就突破到了上仙界。
簡單一窺,其中的上品靈石叫她頗為歡喜。
可突然,她發現了有這一道古卷在其中,直覺叫她必須一看。
這是修士獨特的預感。
裴夕禾取了出來,隨手一點,念力就把全部的內容盡數掃過。
一霎面色大變,沒有控制得住,露出了震撼。
“原來。”
她抿了抿唇,師傅之所以還未告訴過自己那些和妖鬼相關的東西,是因為天虛神州的大能之間出于某種考量,不達揚天下,便不可得知真正的秘密。
而這卷來自其他小千世界的古跡,卻叫她窺見了一角。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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