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詢問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孟成標將姐弟倆弄哭了之后,兩人互相說著說著,就開始說出這些年的懷疑。
“村里雖然也有其他女人跑掉的,但多數是沒有孩子的女人,最起碼,沒有結婚十幾年還跑掉的。”
“離開的女人都是盡可能的帶多一些的錢離開的。還有的人會借錢以后跑掉。沒有金首飾都丟下的。”
“其他人離開的時候,或多或少的都會跟子女告別的,一聲不吭的跑掉的是沒有的。”孟成標在此基礎上,開始詢問錘子的事,更多的是詢問兩人母親離開那幾天的情況。
母親離開的那幾天時間,對當時只有十幾歲的姐弟來說,是刻骨銘心的日子,在孟成標的引導下,兩人的回憶都變得清晰而具體起來
沒有人確定的將“父親”說出來,但詢問和回答,又都圍繞著他。
觀察室里,黃強民等人一根根的抽著煙,都失去了聊天的興趣。
做刑警的時間久了,有些案子其實不用知情人說出來,都能猜得出七七八八,這就好像談戀愛結婚離婚的事,固然有些奇葩種能做出些特別的操作并火遍全網,但大部分時候,普通人的人生經歷就是那么普通,普通到街頭大媽都嚼爛了的程度。但是,即使大家能猜到這些案子和事情的走向,可真的確定了,還是讓人很是唏噓。
當然,更重要的是,如何給嫌疑人定罪的問題。
警方辦案是需要證據的。
就目前的情況,即使是嫌疑人招供,證據層面上都顯得過于單薄了。
江遠確定了死者的身份,并第一時間將懷疑的矛頭指向了死者的丈夫———妻子失蹤卻數年不報案,明明是受鈍器擊打而拋入河中的妻子,在其口中卻變成了拋夫棄子的女人,這些矛盾點,讓他像是頂著燈泡一樣明顯。可所有這些證據都是間接證據。
犯罪現場是不確定的———江遠已經前往范家村去尋找了,但農村的房子和城市內的住宅是不太一樣的,城市里攝像頭林立,活動場所多在室內,殺妻殺夫案往往集中在建筑物里,若是沒有重新裝修的話,應用魯米諾之類的試劑,能夠相對容易的在室內找到血跡等證據。
農村的生活方式不同,大家往往喜歡在室外活動,殺人在院子或野外的情況也很多,在室內噴一遍魯米諾,找不到血跡的話,其他地方的血跡基本也就沒希望找到了。
除此以外,時隔八年,兇器也大概率找不到了。
殺人動機可以有很多,但也沒有深刻到一定要殺人的矛盾,反而有不殺人的理由。因此,孟成標詢問的目的,是試圖找到一名目擊證人或同案犯,最起碼,是找到一名知情人———范家村里多的是同宗同族的親戚,又都住在一起,以孟成標的經驗來說,嫌疑人殺人后,很可能會找人商量,甚至找人幫忙,過后,也有可能會不小心說漏嘴之類的。
這里面最容易發生的應該是說漏嘴,類似的情形太多了,
“守口如瓶”這種事,其實是很困難的,尤其是有巨大的心理壓力的情況下。
孟成標在詢問室里問著話,江遠帶著人,在范家村里溜達。
范家村距離寧臺縣只有10多公里,村民往來方便,村里住著的還有四五百人。江遠特意走了一遍河邊,是條村村通公路時期修建的單車道,車道也主要通往附近的鎮子,另有幾條支路是往鄰近村子的。
根據數據庫判斷的拋尸點,距離最近的車道按直線距離算,可能有三四十米,但路很不好走,是落差有10米左右的坡道,中間是各種雜木,高的也有兩層樓高,低矮的一米多的小細木也有。江遠下車,順著人踩出來的小路走了一遍,很自然的,小路是蜿蜒崎嶇的,差不多是繞了一個S彎,再多一個轉角的樣子,才能抵達河邊,總得路線超過了100米,而且,中間有兩處的落差都超過了一米,同來的重裝刑警如牧志洋,需要抓著旁邊的樹干才好跳下去,否則很容易就轱轆轱轆的翻下去了。
“這沒辦法一個人搬尸體下來吧。”牧志洋走到河邊已是一頭的汗了。
“也不好說”申耀偉經常爬高走低搬運裝備,頗有些經驗的道:
“這個地形,要是把尸體裝到袋子里,袋子結實點的那種,再拖著走,一路滑下來,反而平底里搬著輕松。”
“那要留下好長一條的痕跡了。”
“現在沒法證明了。”“他當面也不確定有沒有警察調查,要不要考慮這個問題,再一個,他有合適的袋子嗎?”
“行李箱?”牧志洋提出了經典裝尸器。
“不考慮痕跡的話,差不多效果。”江遠緩緩點頭:
“都挺難,勉強可行,但實際上還是很難。
偵查理論上認為,100米是徒步拋尸的極限,這個數字不是拍腦袋算出來的,就是各種實踐的總結。
有很多人作案之前可能會想,我艱苦卓絕,我奮斗不息,我日夜不歇,我能超越普通人的極限一一自己之前有沒有突破過普通人的極限,心里沒數嗎?就算是昨天才穿越的,今天試一下也就知道了,其實不用殺了人再試。單單就運尸這件事來說,買一頭豬來做測試可能貴了點,也可以把朋友灌醉了試一下———運活人和死人的難度還是有區別的,因為重力分布的緣故,搬運死人比搬運同等重量的普通物件也要困難。
另外,運尸的時候,時間因素和緊張的緣故,都會導致動作變形和難度增大。尤其是第一次這么做的人,光是心跳加速這一項,就會白白消耗許多能量。
最后,運尸和殺人往往是一個連貫的動作,一般來說,運尸之前,你得先自制尸體,除非是采用毒殺之類的方式,否則,制造尸體的過程往往趨于激烈,已經足夠將正常人的體能消耗殆盡了。
而在此期間,永遠會有激烈的心里博弈,尤其是無準備殺人的情況下,究竟是拋尸還是埋尸又或者先藏尸,要采用何種方式何種運輸方式等等,都要耗費一定的體力和精力,中年的朋友,就這一步已經累慘了。
“嫌疑人單獨拋尸的可能性比較低,應該優先考慮有人幫忙的情況。”江遠說到這里回憶了一下,問:
“他的直系親屬還有誰?”
“嫌疑人的父母都在,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姐姐當年已經嫁出去了,不在村里,哥哥還在村里。另外,嫌疑人還有十幾個堂兄弟之類的。”
“分別問一下。帶回去問。”江遠立即做了決定。
“堂兄弟也要問嗎?都是一個村子的,會不會有打擊面過大的問題。”衛師衎一路跟著沒說話,這時候卻是下意識的敏感起來。
江遠搖頭:
“死者落水的時候可能只是休克狀態,尚未死亡,所以,陪同嫌疑人拋尸的,也是謀殺,這么算的話,打擊面不大。對了,審訊的時候,先不要提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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