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鳥村:
“咱們……怎么擼?”王鐘很有自覺的站到了江遠身邊。
去掉已經匹配過的指紋,剩下的指紋還有十幾個,得是好幾個人留下的。這個工作量,對痕檢來說,也是一場大案子了。
“這個案子,你還記得嗎?”江遠先問了一句。三年前的時候,王鐘已經是痕檢了。且是縣局唯二的痕檢。
王鐘卻是搖搖頭,道:“我沒什么印象了,不是特別的案子,我們比對指紋的時候,不一定會看案子,可以直接比指紋。”
王鐘很像是那種及格萬歲的學生,在考試成績遠不及60分的時候,他會非常的努力,但當考試成績明顯高于60分的時候,他反而會輕易放棄。到了匹配指紋的時候,也是能比中指紋最好,比不中又很善于自我寬解。
江遠也不用去管這些,找了個筆記本做記錄,再道:“這里面的指紋,咱們先做一個分類,看看一共是幾個人的,然后再分別挑選合適的做匹配。”
“好,那就照著照片的編號來記錄?”王鐘也拿了個筆記本,坐到邊上。
江遠應了一聲,就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指紋上,時不時的還伸出手,翻來覆去的比較。
自行車上的指紋,大部分是成對出現的。除了車主丁蘭的指紋以外,還有多對指紋,出現在車頭、縱梁和座椅下方。
推理案發現場,可以想象這些指紋很可能是某人或某幾人棄車時留下的。說不定還可以判斷當時的情形。
但是,這種推理只在江遠的腦海中轉了轉。
自家人知自家事,江遠不僅是個新人,而且,他本身就不是刑偵專業出身的,對于偵查、推理、斷案這些東西,既沒有經驗,也缺乏知識。
與之相比,刑警隊各中隊的年輕民警們,幾乎全是科班出身。就是年輕一代的輔警,也多有本省警察學校出身的,他們往往一邊工作一邊考公,等待著上岸的機會。而一旦拿到了編制,皆是即戰力。
再上一層的市局和省廳,更是不乏人民公安大學和刑事警察學院的畢業生——這是警屆TOP2的大學,畢業生在智商、體能、技術和知識層面皆屬上層,但進到工作單位,一樣要跟著老警們亦步亦趨的學習。
在醫科大學讀法醫專業的新人江遠,并不覺得自己比這些同事更福爾摩斯。
要是沒有一個天降的法醫系統,江遠估計只能老老實實的窩在辦公室里等尸體,或者跟著刑警隊打雜,再或者就跟著吳軍做點傷情鑒定的活計。
但是,有了系統,江遠的狀態就截然不同了。
不過,他也只想利用好自己現有的優勢。
用名人曾國藩同志的思路來說,初級選手結硬寨,打呆仗,反而是最快的捷徑。
江遠根本就不去分辨那些指紋可能是誰的,他就分好類,編好順序,然后一個個的匹配下去。
一天下來,江遠也只是做完了三組9個指紋。
指紋的難度并不算高,同樣是圓柱形金屬上殘留的指紋,自行車上遺留的指紋,也就是LV2左右的水平。
對比劉宇傷害案,也就是那起高考后學生狂歡而導致的傷害案里,圓凳遺留的指紋至少在強LV3的水平。
不過,劉宇傷害案因為是重傷害,又涉及到高考和青少年等等,所以,它是有省市一級的高手參與的。當時未能偵破,實屬指紋的殘缺度過高。
今次的丁蘭失蹤案,就完全不在一個維度上了。
這起案件,最多也就是得到了六中隊副鐘隊長魏振國同志的關心,技術層面,始終未曾得到很好的支持。
對江遠來說,除非庫里沒有相應的指紋,否則,匹配并不難。他做的慢,主要是因為圓柱體上的指紋,變形過大,調整需要多花些時間。
“江遠,回去嗎?”王鐘又鉆進了辦公室來,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比中幾個指紋?”
“3個人的。”江遠等于是處理好了9個指紋,分屬三人。都是受害人丁蘭的同事。
“厲害。”王鐘有點淺淺的不好意思。理論上,這些指紋應該都是他曾經匹配過的,只是未能比中。江遠用半個下午的時間就做了這么些個,只能證明兩人的實力差距委實有點大。
江遠謙虛的笑笑:“運氣好。”
王鐘搖搖頭,接著發出邀請道:“晚上一起吃飯吧,你過來這么久,還沒一起好好聊過呢。”
“好。幾個人?”江遠爽利的答應了下來。
“我喊了幾個年齡差不多的,你要不要把魏茵喊上?”王鐘擠眉弄眼。
江遠失笑:“魏隊女兒?我都沒聯系方式的。”
“內部聯系冊里面,有魏茵的電話的。大群里也可以加微信。”王鐘慫恿著。
“那行。”江遠笑笑,打開手機,找出微信大群,搜出魏茵并選擇添加朋友。
王鐘看著江遠流暢的操作,不禁一愣。
在一群光棍漢的隊伍里,類似的調侃和慫恿,往往是以被調侃者認慫為結束。王鐘沒想到江遠竟是一點都不慫。
更讓王鐘想不到的是,只是分分鐘的時間,另一邊的魏茵就已通過了江遠的申請。
看著江遠輕松的打字,王鐘陷入了迷茫——是我上的學校不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