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靈山在哭泣，對在場的修者來說，其實不是什么怪異的事。
神物自晦寶物有靈，這座靈山如此強悍，就算沒有器靈，靈智自生也不稀奇。
而且冥冥中大家都感知到了，讓靈山如此悲傷的，正是空中巨斧發出的振蕩。
巨斧已經在靈山上開了三個大口子，但是山體實在太大了，豁口并不算特別扎眼。
而跟龐大的山峰相比，五千公里的斧子，看上去就是個小不點。
這么一個小不點，震動了幾下，竟然嚇哭一個傻大個，感覺就……總之多少有點反差感。
不過圍觀的幾名真尊，生不出一點同情心，剛才圍攻這座山峰，大家可是老費勁兒了。
不是絕對的打不動，而是在這一方世界里戰斗，無論如何都有點束手束腳。
倒是這巨斧肆無忌憚，攻擊得不能說絕對酣暢淋漓，起碼也是大開大合。
這一點大家都很羨慕，但是真的學不來。
禮器原本就強于因果攻殺，又掌握在小曲……曲真尊的手中。
而曲仙尊跟本方世界自成因果，禮器的殺伐，自然知道該避開哪些因果鏈。
所以巨斧攻擊的時候不但強悍，而且極其精準，大家也不用過于擔心。
當然，這種烈度的戰斗，打得空間幾近于崩塌，并不是禮器的控制能力差。
要知道，此前千幻真尊就想催動靈山，試圖撐破這個空間——最起碼有這樣的姿態。
毫無疑問的是，這座靈山應該做得到這一點。
巨斧想要取勝，造成這種影響，實在不足為奇，尤其此刻還在發出攻擊。
憫寧真尊看著這一幕，輕聲感嘆一句，“好強的因果殺……大護法你可以借鑒一下。”
這是擺明說大護法的因果殺要差一點，不過擎空沒有在意，事實就擺在這里，辯解個啥？
他在意的是，“這座方寸……靈山，就要這么毀掉嗎？”
巨斧斬靈山，因果線清晰明了，倒是跟千幻真尊的本體，牽扯不是特別大。
關鍵是剛才那一道黃芒攻擊，就是靈山發出的！
而這靈山絕對是難得的寶物，大家哪怕不受這個世界限制，想要打破也不容易。
大護法此前的判斷，此山雖然不是靈虛山，但應該不止是先天靈寶，多少要更強一點。
若是此刻能強行控制住，可以嘗試煉化此寶。
靈山稍微受了點損失，但是并不嚴重，付出點代價修復，完全是值得的。
“不毀掉怎么處理？”寒黎看他一眼，“要不你去擋著禮器？”
“果然是那件殘斧，”擎空真尊此前也這么猜測，但是真不能確定，畢竟變化太大了。
而且禮器的相關知識，他接觸得也不多，真沒想到還能這么用。
現在既然寒黎能確定這一點，他忍不住感慨一句，“出個竅……效果這么好？”
只要有點想像力的，都能判斷出，禮器的修復正是因為小曲出竅了。
更深層一點的原因，比如說殘破的斧頭，修復材料從哪里來，這個……其實也可以腦補。
曲澗磊當時造成的吸力，吸收了整個神隕之地的偌大空間。
這空間里的物質稀疏，但是架不住足夠大，而且能殘存下來的物質，都絕對不簡單。
神物有靈，禮器更是如此，從中挑選點合用的，可不就解決了？
“不過這難度也不小，”金戈聞言插話，“此寶能破這座靈山，這個級別……莫非？”
眼前的這座靈山，大家真不確定是什么級別的，但是最少最少，也得是出竅巔峰！
所以術尊忍不住要想，這禮器的等級，是到了分神期？
可是分神級的物品，哪怕不是打造，只是修復殘破的部分，也不是出竅因果能完成的吧？
“這個……不敢說，”寒黎搖搖頭，他雖然眼高于頂，但也知道敬畏。
堂堂的禮器，真不是隨意讓人議論的。
擎空真尊的敬畏要少一點，或者說，他認為自己的言辭不算冒犯。
主要是他對因果，真有很深的造詣，他覺得，有必要向未來的隊友展示一下。
“按說禮器可為百兵之首，而且單論因果層面的殺伐，也要強于同等級的寶物。”
他沒說禮器不是分神期，但是出竅巔峰打出竅巔峰，造成這種后果也正常。
寒黎聞言點點頭，“而且禮器的修復，跟這方世界也有了因果，起碼不算客場作戰。”
他知道殘斧的眼光極高，根本不可能看上這個世界，“半個主場”的話，千萬說不得。
然后他又看一眼擎空，表情有點玩味，“我基本都幫你分析了，要不……你去攔著？”
“不了！”大護法很干脆地搖頭，“千幻那廝此前還說，事涉大君……還是謹慎點吧。”
“他嘴里的話，你也信？”金戈不以為意地一哼，“玩幻術的，最擅長做什么？”
“那你去收取！”擎空瞪了他一眼，“這個機緣，我讓給你了！”
金戈搖搖頭，“我可不覺得是什么機緣，雖然感到可惜，但還是覺得毀掉的好。”
眾人正在商議，忽然覺得面前龐大的山體猛地一震，傳出了哀求的情緒。
巨斧不為所動，繼續發出震顫，顯然是不打算放過這個罪魁禍首。
下一刻，一道神識橫掃而來，“萬物有靈，且聽一聽它是何意。”
曲澗磊對靈山的攻擊也很惱火，但是話說回來，攻擊是千幻授意的，靈山只是奉命執行。
有人手持菜刀殺人，罪行應該歸于人，而不是菜刀。
不過說到底，他也是舍不得這樣的寶物，被禮器摧毀，那樣真的太暴殄天物了。
而且在摧毀對方的過程中，巨斧也要吸收大量的能量，這一里一外的……感覺實在有點虧！
巨斧微微扭動了兩下，感覺有點不情愿，但是最終，還是緩緩停止了顫動。
下一刻，一股神識自靈山內部傳出，“我是千幻，此前多有冒犯，愿意賠償！”
“我糙？”擎空真尊聞言，愕然地發話，“你的分身，居然沒事？”
“現在是第二具分身，”神識幽幽一嘆，“財貨寶物隨便你們提，我傾家蕩產也會賠！”
第二具分身，居然就藏在靈山內部，眾人聞言交換個眼神：這家伙還真會玩。
擎空真尊不以為然地哼一聲，“剛才不是很狂妄嗎，現在怎么變了？”
“因為這柄巨斧前輩，真的能威脅到我的本體，”神識無奈地回答，“我只能求饒。”
“求饒也沒用，”寒黎淡淡地表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錯事！”
“我有點……猜到了！”千幻無奈地嘆口氣，“莫非是曲嶺主……在沖擊出竅？”
他的智商真的不差，雖然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但是才冒出的那道神識，明顯不夠穩定。
可是不穩定的神識，還能指揮這么恐怖的巨斧，那就……什么話都別說了。
寒黎真尊只是吐出六個字，“你應他的人劫！”
這尼瑪……千幻都想罵人了，我特么這是闖了一個多大的禍？
阻人道途已經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應劫……煉魂十萬年都不解恨吧？
但是這時候，說什么都晚了，而且他能抱怨什么？
抱怨對方為何在這種地方沖擊出竅，還是抱怨人家為啥不通知自己一聲？
沒得抱怨的，他只能輕嘆一聲，“這座靈山，是大君之物……你們隨意處置我好了。”
“這時候還說這種話，”擎空真尊無奈地搖搖頭，“真是欺負我們刀不夠快？”
“不是你煉化的，我們能占算不出你這具分身？”憫寧也出聲了。
此前他對千幻是比較忌憚的，主要是在道場之外，他還有不少的業務，經不起人惦記。
但是既然小曲治得了千幻，那其他就不是問題了。
“我這具分身……是有天機秘寶，”千幻無奈地表示。
“我可以展示給你們看，但是別殺我，否則是真有不小的因果。”
寒黎不屑地哼一聲，“說得誰好像沒有天機秘寶似的，小……曲真尊你怎么看？”
強悍的神識一掃而過，“我還尚未真尊，先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吧。”
見到別人都沒啥意見，擎空真尊忍不住哼一聲，“追查我的氣息……你是惦記了多久？”
這事他一直耿耿于懷，不僅僅是被人笑話的問題，而是對手這么深謀遠慮，惡意太重了。
就算是巧合，他也不能容忍這種恥辱——他擅長的就是因果，居然在這一點上被坑了！
“這跟我無關，”千幻毫不猶豫地回答，“是別人提供的，我跟你提個人……方正豪！”
“我糙……”擎空頓時沒話了，好半天才輕喟一聲，“好吧，我不殺你，先出來吧。”
靈山一陣波動，現出一個人影來，赫然又是一個千幻真尊。
他手持一個羅盤，坦然地發話，“大護法當識得此物。”
羅盤有些微微發亮，上面有詭異的圖案流動，還帶著幾分晶瑩。
擎空真尊茫然地搖搖頭，倒是金戈愕然發話，“嗜血羅盤……這東西失傳很久了吧？”
“是這個？”憫寧也有點微微的愕然，“還有人敢保有這種東西，真是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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