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小說
白骨菩薩……
余碌在聽出聲音的主人之后,心中沒來由的慌亂起來,六甲奇門等天罡神通突然無故示警,一種大事不妙的預感涌上心頭。
趨福避禍的直覺在告訴他——最好不要讓白骨菩薩和云花神女碰上。
難道白骨菩薩和云花神女有過節不成?
余碌暗自警惕起來。
他對這次心血來潮極為重視,當即就下定決心不管如何,總之要先將白骨菩薩哄走。
“菩薩,您怎么來了?”
余碌見到白骨圣城之上的兩道倩影,連忙迎上前去,眉開眼笑道。
李秀娥正跟在白骨菩薩身后,一副受其耳提面命、耳濡目染的模樣,原本稍顯浮躁的修為更是比之前要穩固了不知道多少倍。
余碌臉上的笑意便更加燦爛了幾分。
“這場亂世中的枉死之人宛如恒沙般不可計數,我便四處行走,一路傳道至此,想要幫助幫助世人從萬般痛苦中解脫出來,轉生到白骨道之中。”
“只要化為白骨道眾生,他們從此便再也不受物欲的紛擾和迷惑,普渡世人、眾生平等的大宏愿亦將水到渠成。”
推薦下,野果閱讀追書真的好用,這里下載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白骨菩薩眼眶中的清冷火焰閃爍著,向余碌道明了目的。
“菩薩大德。”
余碌聽了這話,當即欽佩萬分的贊嘆道。
“沒什么的,對于死人來說,這當然是一條光明大道,但你是活人,七情六欲是你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實在沒什么值得稱道的。”
白骨菩薩看出了余碌的敷衍,卻不以為忤,反而莞爾一笑,落落大方的說道。
“菩薩姐姐怎能妄自菲薄,若不是您辛苦教化,這些枉死之人中不知道要滋生出多少荼毒眾生的妖魔呢,怎么也當得上一句功德無量。”
李繡娥聽了這話反而不依起來,開始為白骨菩薩打抱不平。
她跟隨著白骨菩薩的這些天里,可是親眼目睹了一切巨變的發生。
在人皇盟約落下后的數個月間,夏啟天朝的人口也在短短時間內驟減了足足六成,億萬人族不幸淪為了仙神的食糧,是真正的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
目光所至,皆是白骨,大地上濃郁到化不開的怨氣使得花草凋零,生靈多病。
直到白骨菩薩降臨,這種局勢才有所轉變,她揮灑下了數不盡的白色圣火,怨氣頓時如雪般消融。
這些殘骸被從寂靜中喚醒,重新爬起,用全新的視野打量這個世界。
而最讓李繡娥驚訝的是,白骨眾生居然還保留了生前的大部分記憶和意識。
但他們卻不再痛苦,不再饑餓,不再疲憊,不再病痛,白骨人不需要消耗任何東西就能活著。
哪怕想要轉世投胎,也可自行解體,去地府承受那輪回之苦。
這是白骨菩薩渡盡眾生的道,她不會主動去向活人傳教,世人在活著的時候亦不曾聽聞,但當死后,她的救贖無處不在。
這是大慈悲。
墜肉留骨,去偽存真,無色無相,眾生平等。
這就是李繡娥對白骨菩薩所行之道的理解,心中感到由衷的欽佩,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女性的大修士,難免產生了見賢思齊的念頭。
“繡娥所言甚是在理,菩薩此舉功德無量。”
余祿拱手說道。
“算不上什么功德,只是我行我素罷了,終究不為地府所容。”
說到這,白骨菩薩輕靈的嗓音也不免有些苦澀。
事實上她的修為早已早已臻至準仙王巔峰。
只要將白骨道融入到六道輪回中,她就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說開悟成佛,但成為仙王是沒跑的,可惜……
白骨菩薩沒有在這個話題多談,轉而開始向余祿問道,“那你呢?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
余祿愣了一下,然后想著先把白骨菩薩哄走,便面不改色的說道,
“我近來想要利用須彌神鯤一族的偉力先將九州的江河大床先給降伏,增加一部分力量。”
“卻沒想到受到了一眾水神的抵制,我如今現在正打算往前往九州之外的地方,怕是馬上就要和菩薩別過了。”
余祿臉上浮現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惋惜之色。
“被水神針對了嗎?這確實是個麻煩事。”
白骨菩薩聞言思索了一會兒,然后在余祿想要開口告辭的時候,她突然冷不丁的提議道,“正好我和繡娥正要行走九州傳道,你不如和我們一起,這樣你若只是降伏河流,而不染指神位,那些本土的水神應該也不敢說什么。”
狐假虎威?好辦法!
余祿聞言心中先是一喜,之后卻又勐然一驚。
壞了,本來打算先將白骨菩薩哄走的,怎么就轉變成把我自己都要搭上去了!
可白骨菩薩這個提議也是十分誘人啊。
余祿想要這,猶豫一陣后,果斷告知云花神女前往另一個地方,到時候他只需要派個身外化身前去即可。
可沒成想云花神女卻十分警惕,河東獅吼道,“突然變了地方?你什么意思,絕對有貓膩!”
緊接著云花神女便將速度突然提升了七八倍,朝著余祿這里直沖沖飛來,“本宮一會兒就到,你若是敢欺瞞本宮,呵,有你的好福氣!”
“等等!殿下你誤會了!喂?”
余祿匆忙的傳音就像是掉進深淵中的石塊,半天都得不到回響。
壞事了!該怎么既不拒絕白骨菩薩的提議,又能把她支開……….
余祿焦急萬分的想道,不過表面上仍是一副正對白骨菩薩的提議若有所思的模樣。
李繡娥蓮步輕移,和余祿并肩而立,“二郎,姐姐實力那么強,又不是外人,再說了,只要白骨圣城一飛,那些水神就不敢露頭了,也不會麻煩她出手的,你只需要跟在后面即可。”
“此話倒是不假……等等!姐姐?”
余碌正打算夸耀白骨菩薩幾句,可說到一半才如夢初醒地意識到兩人的稱呼有些不對勁。
“我打看見繡娥第一眼開始,便與她十分投緣,索性義結金蘭,認了這個妹妹。”
白骨菩薩狀極自然的解釋道,接著便垂手立在一旁,不再多說。
“二郎,你也改口吧。”
李繡娥上前一步,挽著余碌的胳膊,美眸熠熠生輝,親昵的說道。
白骨菩薩一看就是那種頂尖的強者,二郎認下這么個姐姐,以后行走在外,總歸沒有壞處。
“這……”
余碌遲疑萬分,語氣像是舌尖上懸著的一顆不落棋子。
“那今后就多仰仗菩薩的照顧了。”
余碌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認下了她們的這段緣分,沒有選擇去做惡人,再說這件事有利無害,不過是認個親,畢竟白骨菩薩在蓮花寺的時候就對他多有照顧了。
對了,蓮花寺……
就在余碌猶豫著要不要接著上回未完的話題,問出白骨菩薩留在蓮花寺的緣由之際,視野盡頭的廣袤天地間突然浮現出朦朧的紫色云氣,讓他瞬間僵在原地。
云花神女來了……
“卡。”
白骨菩薩有些遺憾沒能聽到余碌親口伏低做小,認她為長姐,但來者不容小覷,所以只能略顯不甘的轉過頭,嚴陣以待。
三人反應各異,但都凝眸望去,只見一輪尊貴至極的朦朧紫日從大地之上升起,徑直朝著此處趕來,瞬息之間就跨越了千山萬水。
余碌突然渾身寒毛直豎,不動聲色的垂下清眸。
因為就在剛剛,他感到身旁的白骨菩薩仿佛瞬間成了一塊冰封了千萬載的玄冰,散發出令人如墜冰窖的寒氣。
這下糟了,白骨菩薩真的和云花神女有仇?
余碌腦子亂成了一團漿湖,惶惶不安起來,一位是敢跨越忘川河跟陰曹地府要人的菩薩,一位是來自天庭,背靠西王母的神女,都不是他現在能得罪的啊。
“二郎,你認識她?”
白骨菩薩看著神情擰巴的余碌,柔聲問道。
“額……嗯,算是認識,但也不是……”
余碌從白骨菩薩的溫柔中嗅到了些許針鋒相對的意味,感覺自己現在的境地無比的尷尬,只能干干巴巴的解釋道。
“那就好。”
白骨菩薩微微頷首,對余祿的態度很滿意,也沒有尋根究底。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畢竟有著那重淵源在,余祿因緣際會的認識了云花神女也不讓她感到意外。
但絕不可有過深的瓜葛!
白骨菩薩堅決的想道。
正當她打算勸告余碌以后離這個惡女人遠一點的時候,最好老死不相往來的時候,云花神女清冷澹漠的話語就從天際墜落。
“怎么?你我的關系就那么讓你羞于啟齒嗎?”
云花神女的話里含著不加掩飾譏諷意味,有著痛擊人心的力量,“還是說,你為了討好這個骨頭架子刻意與本宮撇清關系?”
“可還真是鐵骨錚錚、恩怨分明的清源妙道真君呢。”
云花神女冷言冷語,柔軟的朱唇香舌仿佛能在人身上剜下大塊的血肉來,唇槍舌劍不外如是。
“你這惡客……”
白骨菩薩聽到云花神女的污蔑,頓時不樂意起來。
“你這骨頭閉嘴!本宮早與余祿約定好在此見面,反倒是你不請自來,你才是惡客吧,哪來的底氣倒打一耙的?”
云花神女美目含煞,氣勢如虹,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指著白骨菩薩,噼頭蓋臉的罵道。
云花神女竟然這樣不留情面?看來兩人有過節這件事是沒跑了。
余祿心驚膽顫的想道。
此刻,他感知中的白骨菩薩仿佛變了個人,渾身伴隨著無盡的廢墟,那是瘋王和漫天仙神的進行曠世之戰的荒原。
山岳般龐大的神靈殘肢不腐,真仙的尸首蠕動,一眼望去到處都是破敗和凄涼。
她在戰后曾到達過那處戰場,并從中截取一角煉成了一座修羅道仙寶來對敵。
可不知處于何等考慮,白骨菩薩還是壓抑住了出手的念頭,身上趨于爆發的威勢很快就云銷雨霽了。
“還有你小子,白骨菩薩素來喜歡沒來由地和本宮作對,沒什么稀奇的,可你身上還穿著本宮好不容易縫制的仙衣呢,這就翻臉不認人了,呵,吃里扒外的混蛋,也不知道人家能給你什么好處,趕緊把東西還給我!”
云花神女卻沒有就此作罷,不過卻沒有繼續激怒白骨菩薩,而是轉頭朝余祿咬牙切齒的說道,一雙美眸憤怒的像是要噴出火焰。
“這是三足金烏的羽毛織成的仙衣,和你有什么關系,難道世上繡了云紋的仙衣都是出于你手不成?”
白骨菩薩出聲質疑道,她分明沒有在金烏大氅上感知到云花神女的專屬氣息。
“那是本宮擔心這件衣服被天庭的敵人看到,給他帶來麻煩,所以這才隱去了所有痕跡!好心都喂了狗!”
云花神女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氣憤,她感覺繼東王公轉世之后,再一次被余祿背叛了。
白骨菩薩聞言,眼眶中的魂火凝固了一瞬,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她沒想到這個拋家棄子的女人居然還有如此體貼的一面。
“這……不知兩位前輩曾有過什么齷齪,我們不妨平心靜氣的座下談一談,也好將誤會解……”
“不可能!”
“少胡說八道!”
白骨菩薩的聲音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云花神女更是斬釘截鐵,恨不得在兩人之間劃出一道楚河漢界。
唯一令人欣慰的共同點只在于她們拒絕的都是如此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罷了,二郎,既然你和這個女人有事情要聊,那我們便接著往西去了,待天朝事了,我和繡娥便去尋你。”
白骨菩薩說罷,就拉著低頭不語的李繡娥,徑直離開了。
這場相逢本就只是意外之喜,現在被云花神女攪了局,自然沒有了久待的必要。
‘我和繡娥會在西邊等你一會兒,你若是愿意,等會可以追上來。’
白骨菩薩的聲音在余祿腦海中忽然響起,這句話就像是“我給你留門了”,總能讓人驚喜萬分。
李繡娥卷戀不舍的眼神在余祿身上一觸即分,便隨著白骨菩薩離開了。
“這具白骨,自打見本宮第一面開始,就變著法子和本宮作對,真是晦氣。”
云花神女望著白骨菩薩和李繡娥離開的方向,碎碎念道。
接著她鳳目一轉,又將氣撒在了余祿身上。
“還有你!快把本宮送你的衣服還回來!”
云花神女不依不饒的說道,俏臉上寫滿執拗,當即伸出纖長的手指就要把金烏云紋大氅從余祿的身上扒下來。
“你不稀罕本宮的東西,那就送給稀罕的人去。”
“殿下!殿下,剛才我不是那個意思!”
余祿忍受著云花神女的拉拉扯扯,不斷的告饒。
卻也明白云花神女只是對他剛剛的回答心有不滿,而非真幼稚到要把送回去的東西索要回來。
不然也不會半天都解不開對襟。
等到云花神女的力道減小了許多,余祿才面露幾分無奈的說道。
“殿下,你還是先說說究竟查到了什么消息吧。”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云花神女是去碧游宮查閱秘辛去了。
“你還記得正事啊?本宮看你剛剛那副德性,還以為你都忘干凈自己是來干嘛了的呢。”
云花神**陽怪氣的說道,待余祿又說了不少好話告罪,她才消了氣,開口道,
“本宮問你,你對瘋王了解多少?”
新書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