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就是金烏尾羽,不然還有什么羽毛能夠在恐怖的太陽真火中毫發無損呢,畢竟單論熾熱程度,太陽真火在一眾神火中可是排在魁首的。”
余祿看著那枚金烏尾羽,怦然心動地想道。
原本打算做墻頭草的他頓時堅定了幫助云花神女的念頭。
兩人原本就是口頭上的盟友算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對黑金烏的忌憚。
那家伙比自己想的還要強,連面都沒見過就能置人于死地。
看來它絕對擁有一件能夠充當天眼的偽仙寶,要么就是某項了不得的瞳類神通,能夠幫他精準的鎖定敵人,這樣金烏滅世弓無法閃避、無視距離的特性才能取得這般強悍的效果。
一朵太陽真火就能釋放出焚江煮海的恐怖威能,可眼前的太陽真火卻無窮無盡,宛如潮汐般洶涌而來,而且圍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神火罩,要將內部的所有生靈和死物都燃燒成灰燼。
云花神女隨手拋出的六桿陣旗也不是凡物,雖然都只是法寶,但卻具有先天五方旗中的離地焰光旗的幾分神韻,小巧的旗面上包裹有暗紅光芒,蘊含著諸邪避退、萬火不侵的秘力,用來對付眼前的太陽真火倒也合適。
余祿瞇眼看向那六桿陣旗,感覺這幾桿陣旗雖然只是法寶的層次,但是組合起來絕對足以媲美偽仙寶了。
“偽仙寶級別的一組陣旗,我還是第一次見。”
陣旗可比尋常的法寶要珍貴許多倍,一下子拿出六柄離地焰光旗,這般大手筆怕是只有云花神女才能做到。
“該死,這已經是本宮身上為數不多的幾件寶物了,等會雖然能幫本宮抵擋住金烏箭矢的反撲,但肯定也會報廢的。”
云花神女緊咬紅唇,絕色臉龐上流露的哀傷惹人憐惜。
她身上最珍貴的四件偽仙寶在剛剛都為了保護她而元氣大傷,短時間內不可能動用,甚至可能還要經過修復后方可重新使用。
洶涌火蛇已經快要撲至云花神女的面前,只見她掐著法訣,低聲喝道:
“敕!”
接著六桿離地焰光旗凌空飛起,布成一座水火逆轉大陣將云花神女層層護持住,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朵紅藍兩色的寶蓮在盛放,不斷地旋轉釋放出兩色神光。
滅世金烏虛影的瞳孔中釋放出滲人兇光,宛如窮途末路的縱火狂徒一般,悍不畏死的撞上了大陣!
“咚!”
震耳欲聾的爆鳴聲響起,水火逆轉大陣不堪重負地轉動著,不斷地將太陽真火轉化為諸如金風玉露、玄陰鬼霧、萬鈞重水等眾多低一層次的水屬靈物。
這些在修行界珍貴無比的天材地寶此時卻如熟透的碩果一般,落在地上無人撿拾。
金烏尾羽在釋放出最后一絲力量,云花神女也在拼命操縱著離地焰光旗,即使旗桿上面早已布滿裂紋也在咬牙堅持。
她可不信域內竟然有那么恐怖的力量,突破了她四件偽仙寶的防護,又被三花五氣磨滅了許多力量,最后更是不惜犧牲一只天下第六的奇蟲來消耗這枚箭矢之后,它還能突破自己這座大陣!
“哼!”
云花神女眼神冷若冰霜,她從未受到過如此的屈辱,瞬間就喚出了三花五氣,并注入到六桿離地焰光旗法寶中去,哪怕會損壞這套法寶也在所不惜。
水火逆轉大陣得此助益頓時彩光大盛,氣勢洶洶的太陽真火當即為之一頓。
隨著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輕飄飄的落到了金烏虛影之上,這只強弩之末終于徹底地止步不前,周圍的太陽神火猛然收縮,產生的呼嘯爆鳴聲就像是火神祝融的無奈嘆息。
“嘰!”
金烏虛影心有不甘,想要再組織起一場臨死反撲,可那枚尾羽中的力量已經消耗殆盡了,它只能發出徒勞的鳴叫。
下一刻這些撲向云花神女的太陽真火連著金烏虛影,就像是煙花一般轟然炸開!
這些神火頓時失去了所有靈性,不再將矛頭指向任何一個人,只是漫無目的的燃燒著。
“擋下來了!”
云花神女剛歡喜的說道,就感到眼前一黑,頭暈目眩,顯然是消耗過度了。
畢竟她如今的修為只是四境巔峰,連續催動數件偽仙寶和主持陣法的消耗極為恐怖,若不是她先前吞服了一顆四代蟠桃,眼下說不定已經暈厥過去。
她環顧四周,這三百里海域在太陽真火的烘烤下早已沒了活人,就連海水都被焚燒殆盡,只剩下光禿禿的裸露海底。
但云花神女卻絲毫不敢大意,仍然警惕地望著那些金烏虛影破碎后朵朵飄落的太陽真火。
這些無序的太陽真火組成了一張火幕,隔絕了云花神女的感知,讓她分不清來者何人。
接下來只見火幕像是簾子一樣被掀開,一位身著燧人火甲、虎背蜂腰的武士踏焰而來,手中還捏著那根黯淡的金烏尾羽,一道無比焦急的關切聲從那道古樸面甲下傳來:
“云花殿下,你沒事吧!”
“你還知道來?”
云花神女用充滿譏諷的眼神看著余祿,話語像是刀子般銳利無情。
“呸,貪生怕死的懦夫,本宮從未見過你這么膽怯、無信的武道修士!”
原來在云花神女看來,余祿早已來到了附近,但卻不敢輕易冒險救她,直到禍患解決了才現身,所以并未將余祿和這場襲擊聯系在一起。
余祿聞言心中反倒松了口氣,當即收起燧人火甲,委屈說道,“云花殿下可是誤會我了,在下收到訊號之后立刻折返,可是路上卻也碰到了一只實力不弱的釋力境武道修士,估計是頭鴉屬妖魔,他開辟的力道丹田比在下還要多。”
“在下好不容易底牌盡出將他擊退,就馬不停蹄的前來保護云花殿下了。”
余祿喊冤道,仿佛他真的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靈動的眼神還在不斷暗示是因為云花神女引來的這番禍患。
云花神女聞言怔了怔,她倒是忘了敵人既然都摸到了她的下落,沒道理為她辦事的余祿能夠幸免于難,同時遭受伏擊才是應有之理。
自己這邊也是剛解決了危機,余祿就趕來了,可見他沒有絲毫怠慢,確實是在竭盡全力迅速解決了敵人之后,心急火燎地前來助她。
好像有些錯怪他了....
“哼,算你心中有幾分情義,本宮沒有白白看重你。”
云花神女因為先前不分青紅皂白的責備而心生些許內疚,但仍然嘴硬的說道。
余祿苦笑回應著,然而云花神女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小小的驚喜了一下:
“這顆半死不活的五代蟠桃種子就提前交付給你,權當賞賜好了。”
“多謝云花殿下,那根紅鸞忘情繩....”
余祿大喜過望,接過五代蟠桃種子,然后腆著臉問道。
“休想!本宮拿它還有用呢!”
云花神女鳳目微張,嗔怒道,感覺眼前這個大個子簡直是得寸進尺,不知好歹。
提前就把所有的報酬都給了,你不履行承諾,拍拍屁股走了怎么辦?
不知不覺間,云花神女對余祿的態度有些轉變。
或許是因為她感到眾多偽仙寶嚴重損傷之后,自己已經無法死死拿捏住眼前的釋力境強者,甚至在面對接下來的諸多危機還要依靠余祿才能克敵制勝。
所以這次云花神女非但沒有出言討要本該屬于自己的戰利品——金烏尾羽,反而還提前將五代蟠桃種子交給了余祿。
這都是在拉攏余祿的體現。
若是擱在云花神女全盛時期,她可不會刻意收買人心,哪怕此人如何天資橫溢。
所以她以往對余祿是去是留全不在乎。
余祿若是甘心做個打手,云花神女事后會如約交付此前說好的報酬,若是他拍拍屁股走了,云花神女也不會出言挽留。
可眼下的情形卻讓她沒有了任性的底氣。
云花自身實力受損嚴重,還有一位實力恐怖的敵人在窺伺,隨時有可能發出致命一擊。
‘罷了,現在余祿對自己的作用很大,就給他些小恩小惠吧。’
云花神女想起那枚珍貴的金烏尾羽就有些心疼,但只能如此自我安慰道。
余祿敏銳的感受到了云花神女態度的轉變,在心中偷著樂,險些就要露出會心一笑。
這種有求于人的姿態才有助于他從云花神女的手中謀取好處。
“云花殿下,我們還是快逃吧。”
“什么,那個在遠處射暗箭的家伙快來了嗎?”
云花神女有些緊張的問道。
“這倒不是,只是一場大海嘯要來了。”
余祿指了指從四面卷來的幾乎快要與天相接的滔天巨浪,悶聲說道。
原來黑金烏這一箭竟然足足蒸發了三百里海域,可不只是海面,而是整片海域!
余祿現在低下頭甚至能夠看到裸露的深海之底,難以相信有多少海水和生靈在這一箭下泯滅。
這一巨大空缺導致周圍的海水猛然倒灌,洶涌海浪宛如天降,高達數十里的巨浪挾著席卷萬物的氣勢奔騰而來,浪頭上裹挾著無數的蝦兵蟹將,就連靈龜和龍獸都不在少數,氣勢磅礴就像是仙龍之王在巡視四海。
“這...我們快飛上空中。”
云花神女神情驚訝,接著揮手召來一片彩云騰空飛起,此時沒有太陽真火的圍堵,云花神女輕易就逃脫了。
“云花殿下先走,屬下隨后便來。”
余祿走向那些殘余的太陽真火,即使以他的肉身都難以忍受這股極致高溫,于是重新覆蓋上了燧人火甲,催動金烏尾羽吸收起這些珍貴的太陽真火。
隨著散落的太陽真火化做萬千火蛇涌入尾羽之中,金烏尾羽也漸漸恢復了部分光輝。
余祿見狀不禁咧嘴笑了起來。
“你還不快上來!”
就在這時云花神女的呼喚聲從云端傳來,余祿抬頭笑道,“云花殿下稍安勿躁,在下還有一件私事需要去做。”
在云花神女不解的目光中,余祿眼神狂熱的望向四面而來的巨浪,在億萬噸海水中混雜著無數的龍屬海獸,它們有的長著龍頭,有著披上龍鱗,有的頭生龍角,有的實力媲美五境真人,有的卻只是靈智蒙昧不明的八境海獸。
然而不管龍族血脈多寡,實力強弱,它們毫無疑問都可以算作龍種,是可以滿足啖龍的食糧,此刻悉數被巨浪裹挾著,擺到了任人宰割,任人挑選的砧板上!
眼下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在那如雪花般翻涌的海天之墻中能夠捕捉到足夠的龍獸,吞食之后絕對能讓怨龍毒注滿他的心臟,但是這也同樣蘊含著巨大危險,
不提那億萬噸能夠將山岳碾成粉末的海水,不提那無數鋒利到能夠割開厚實象皮的海獸魚鰭、蝦鉗蟹鰲、貝殼龜甲,單單那股排山倒海的恐怖推力就足以將任何敢于冒犯天威的人拍飛十萬八千里。
就像是從揮動的芭蕉扇下盜寶,沒有一顆定風珠談何容易?
然而余祿正有依仗,他的“定風珠”就是象王威行。
這門神通是余祿見過最神奇的神通,它不會釋放烈焰寒霜,也無法帶來擔山神力,甚至對武者來說至關重要的肉身,象王威行也不會對其進行絲毫改造增強。
如果余祿不說,別人甚至不會知道他具有這么一門神通,只是會突然感覺到余祿戰斗起來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
因為象王威行純粹只是一種姿態,一種如同象王般去行走和戰斗的姿態。
經書中認為佛有八十種好,舉止如象王便是其中之一,因為象王善于調伏萬物,所以才用象王之姿來贊美佛,可見其不凡之處。
余祿曾聽說金毛玉面九尾狐的曼妙舞姿甚至能夠引誘仙王落入凡塵,就連某位佛陀都曾無法抵御天狐之舞的魅力,在一顰一笑中不知不覺化做枯骨。
象王威行就是和天狐業舞相似的神通,每一個舉止動作都暗合大道,將這種獨特的姿態深深地烙印在了大道之中。
而那些憑空生出的戰斗直覺、很難被偷襲成功、身體無法被外力擊倒、控制等等,這都是象王之姿在調伏那些對抗自身的萬事萬物之后水到渠成的結果。
“‘調’與‘伏’...”
余祿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頓悟狀態,天魔轉經輪不知在何時已經悄然開啟。
“滄海翻覆無常,亦可使其調伏。”
他呢喃自語道,一手握拳,一手攤掌,施展象王威行神通,緩緩向著席卷一切的滔天巨浪走去。
沒有施展法天象地的余祿在高達數十里的海天之墻面前宛如螻蟻,然而這道渺小的背影卻給人一種永遠不會倒下的奇異感覺。
“余祿...他要干什么?”
云花神女坐在彩云之上,看著余祿從容走向巨浪。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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