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母親所說,東王公的誕辰是二月初六,如今距離那天還有些時日,不妨前去看看這些人在瑤池故地意欲何為。”
神秘女子說罷,便攜著三花五氣落入域內。
余祿握著法器鏟,每一次掘動都會消耗體內的種玉仙魔氣,不一會兒就消失了大半。
一眾修士也是發現了這一異變,開始議論紛紛。
“惑心真君,此地有古怪,體內元氣總是憑空消失。”
“對啊,感覺再挖下去丹田就要干涸了。”
惑心真君聞言瞇起了眼睛,狹縫中閃爍著危險的冷光,沖著那幫叫苦不堪的修士喊道:
“莫要廢話!若不是會迅速消耗元氣,我招你們這些六境修士作甚,找些礦工、掘地蟲不比你們挖得快嗎?”
就在這時,不知誰的鏟子,突然像是觸碰到沙姜一般,發出一聲脆響,眾人聞言都是心頭一震。
這可是命蠱宗專門為這次瑤池之行定制的上等法器鏟,莫說是沙姜,便是百煉鋼都能像是切豆腐一般輕易挖開。
那位手握法器鏟的胖修士頓時受到了萬眾矚目,心中苦不堪言,只能故作狂喜的大喊道:
“挖到了!竟然真的挖到了!”
眾人望去,只見一道不淺的土坑中有著一顆早已玉化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桃核,猶如上等羊脂白玉一般,被挖掘出來的時候一塵不染,還散發著瑩瑩白光。
人群頓時一片嘩然。
“什么情況,難道這里真有蟠桃核不成?”
“該不會是提前埋在這里的吧?好把我們引來這里煉制大藥?”
有人胸懷激蕩,有人疑慮重重,惑心真君聞言只是冷哼一聲,便暗中驅動起那只與他性命交修的惑心蠱,雙眼中綻放出深邃幽光。
按理說惑心蠱只是五境蠱蟲,不可能供惑心真君突破到四境。
然而這只惑心蠱卻是有些特殊,它曾經吞噬過一頭能夠操縱億萬智慧生靈神魂的域外天魔邪眼魔,獲得了邪眼魔的部分本源力量,從而突破了自身桎梏,成功蛻變為四境蠱蟲邪眼惑心蠱。
“莫要多想,命蠱宗怎么會只為了你們這些六境修士的身家就壞了名聲?這可不值得。”
惑心真君的聲音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一瞬間他仿佛成為了眾人最信任的人,不自覺的將他所說的話奉為真理。
余祿悄悄打量四周,這些尋常的六境修士一個個面露恍然之色,顯然對惑心真君的話深信不疑。
“這位同道,你做的很好,按照提前說好的,命蠱宗收取三成,這法器寶鏟的磨損費用又要占去三成,剩下的四成功績本真君已為你載明冊上,待回返命蠱宗內,你便可前往八十八角真陽樓換取珍寶。”
惑心真君極為滿意,扭過頭對那個挖掘出了蟠桃核的好運修士說道。
“多謝真君,多謝真君!”
胖修士連忙感恩戴德的說道,關于法器寶鏟為何要收取三成收獲的黑心事,他是只字不提。
瑤池遷往域外之后留下的天坑巨大無比,眾人在見到有人第一個吃到螃蟹之后,也是有了干勁,紛紛遠離彼此,獨自開掘起來。
整個瑤池故地頓時變得無比空曠。
惑心真君遠遠望著眾人挖寶,手中握著那顆玉化蟠桃核,沖著眾人發號施令道:
“若是你們真的能夠找到還具有一絲微弱生機的蟠桃種子,本真君便做主讓爾等從八十八角真陽樓中選取三件合適的珍寶!”
眾人聞言胸懷激蕩,一邊挖掘一邊竊竊私語道:
“聽說這一世的七竅玲瓏心已經在雍州出世,若是以他的心頭血澆灌,說不得能恢復蟠桃核中的幾分神異,倒真有可能在域內重現蟠桃靈根。”
余祿耳朵微微抖動,將這些話一字不拉的聽入耳中,心中恍然大悟。
難怪羅浮宗會把最為珍貴的悟道茶樹不放到羅浮秘境之中,反而交給天竅真君來培養,原來七竅玲瓏心的心頭血還具有這般妙用。
同時在余祿的腦海中也升起了一線異樣。
若是這里真的發掘出了尚且殘留生機的蟠桃核,倒也足夠本體冒著與命蠱宗結仇的風險親自來搶,搶到后去和天竅真君合作或是交易都是不錯的選擇。
反正不管是幾代的蟠桃核,都絕對比自己那兩株靈根要珍貴的多。
畢竟這可是傳說中西王母的蟠桃靈根,可不是什么靈根都能跟其相提并論的。
“他們竟然是在挖那些早就變成了石頭的蟠桃核?”
“想當年退居域外之時,母親念及這些蟠桃核已經是神異極為稀薄的靈根子代,吃了對于真仙幾乎沒什么效果,種在蟠桃園里除了浪費仙壤,于是只挑了那些五代以內的蟠桃核帶走,至于剩下的蟠桃核則被掠去了所有神異并返還初代蟠桃靈根之后,便隨手丟棄。”
神秘女子在云頭上暗中觀察著眾人的動作,聽到惑心真君等人的話之后,不由得搖頭想道。
“如今又是過去了這么多年,這些失了神異的蟠桃核哪里還有一絲生機存在,此人怕是癡心妄想。”
隨著往下挖的越來越深,玉化蟠桃核的數量逐漸增多。
不一會兒就突破了兩位數,然而惑心真君看著眼前一小堆的玉化蟠桃核卻眉頭緊皺,懷疑起宗門的計劃。
其實命蠱宗掌門早就在此藏匿起了一只天地奇蟲,叫做移花接木蠱,傳說中乃是一只從青帝道場中逃出的青蟲,具有著將生靈的元氣、骨血轉化成精純的生命力來蘊養靈植,但對生靈來說卻并不致死,只是會導致元氣大傷。
這正合了命蠱宗的心意。
畢竟若是死了太多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有貓膩,這對于命蠱宗辛苦經營的名聲也是一個重大打擊,但若只是傷了這些人的元氣,事后再只要給個蜜棗,許他們前往八十八角真陽樓,便不用擔心壞了名聲。
惑心真君暗自想道。
可這都挖出來不少了,殘留一絲生機的蟠桃核卻一個都沒有...
在另一邊,余祿自顧自的挖著,可當這一鏟下去,他有著明顯不同的感受,因為鏟子觸碰到一個無比堅硬的物體。
余祿心中大喜,正要施展出肉身空間將其暗中收走,可這時法器寶鏟卻突然發出一聲無比清脆的鳴叫,就和其他人挖掘出玉化蟠桃核時那樣,瞬間響徹整個天坑,那些一無所獲的人紛紛艷羨的看了他一眼,接著便重新埋頭苦干起來。
被發現了...
余祿心中一沉。
原來如此。
他就說那些人怎么會蠢到連手上的力道都無法控制,原來這特制法器有貓膩,每當觸碰到異常物體都會發出預警。
“還請道友配合。”
有一位命蠱宗修士來到余祿旁邊伸出手,微笑說道。
余祿的頭發分身只得用鏟子將土壤扒開,取出玉化蟠桃核交給命蠱宗修士。
“又是個神異徹底熄滅的蟠桃核...”
命蠱宗修士失望至極,輕聲嘀咕道,但還是將這枚玉化蟠桃核小心收到一個玉匣子中。
這些玉化蟠桃核雖然不具有被重新培育陳靈根的可能,但仍然是一種難得的靈物,價值不菲。
命蠱宗修士在記錄完余祿的信息之后便離開了。
余祿看了遠處的惑心真君一眼便繼續開始挖掘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雙玉手不知從何處探出探出,將深藏地下的四境蠱蟲移花接木蠱捏在手中,用既嫌棄又好奇的語氣說道:
“咦,這只丑蟲子竟然在吞噬那些修士的元氣以此來蘊養這些死去的蟠桃核?”
“原來是這般打算,嘻嘻,本仙子便助你們一臂之力好了。”
神秘女子捂嘴笑道,接著三花聚頂中的人花驀然落入掙扎的移花接木蠱蟲中,將這只具有起死回生之力的天地奇蟲控制了起來。
于此同時,余祿和李繡娥躲過了命蠱宗的守衛,正走在大街上四處游覽,在一處大型超凡商鋪為李繡娥購買了幾十種以后修行畫皮瞞天經可能會用到紋身繪制法,余祿便有意無意地問道:
“掌柜,不知這命蠱宗的八十八角真陽樓到底是有著何等妙用,大家怎么都傳得神乎其神的?竟然說什么能夠心想事成。”
“嘿嘿,此話卻是有些夸大,但這八十八角真陽樓中確實是世間第一等的奇觀群,乃是以一具飛升成功的蠱仙尸首為基礎煉制而成的,莫說是四境真君,便是那些上三境的長者都不敢在八十八角真陽樓附近造次。”
“那位蠱仙生前的道藏乃是食日道藏,所以這八十八角真陽樓具有著從無盡虛空中打撈失落寶物的本領。”
“經過了這么多年的積累,這八十八角真陽樓內的藏寶價值不敢說在天朝內出類拔萃,但是各種詭物奇珍的種類可以說得上世間罕有,便是某些在域內早已滅絕數十萬年之久的寶物,在八十八角真陽樓中都有儲備,天朝皇室有時都會特地來此求寶。”
沒想到這八十八角真陽樓,魔劫丹說不定在八十八角真陽樓中就有。
余祿聞言心中一喜,然后略顯心動地和商鋪掌柜竊竊私語道,“敢問掌柜對于那八十八角真陽樓中的藏寶可有了解?”
“嘿,貴客可是問對人了,在下正有一位兄長在命蠱宗中出任真人長老,對于真陽樓中的寶物不說是如數家珍,但也是有個大概了解,怎么,貴客是要打聽某項寶物不成?”
掌柜見余祿一口氣買下那么多積壓已久的紋身繪制法,心情頗為愉悅,也是樂得幫余祿解答一兩個疑問,聞言便捋著公羊胡,笑瞇瞇的問道。
“敢問掌柜可知魔劫丹的下落?”
商鋪掌柜聞言頓時愣住了,臉色不似作假,“魔劫丹?這是何物?恕在下孤陋寡聞,當真是從未聽過。”
“不過貴客若是誠心,不才愿意囑托兄長到真陽樓中打聽一二。”
商鋪掌柜頓了頓之后說道。
“勞煩掌柜了。”
余祿聞言便取出半壺玉液瓊漿遞了過去。
商鋪掌柜接過來掂在手中晃了晃,朝余祿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后便跑到了一旁,拿出專屬的傳訊法器和他那兄長交談了起來。
不一會兒,商鋪老板抱拳道喜:“如客人所愿,八十八角真陽樓中確實有一顆魔劫丹,不過價值驚人,客人想要獲取還請做好準備。”
“多謝!”
余祿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這個一直以來讓他感到無比困擾的難題終于有了解決的頭緒。
不過這樣一來,計劃就要變更了,即使命蠱宗的那些修士沒有對分身下手,自己也得對他們下黑手,要用這些人來脅迫命蠱宗交出魔劫丹。
不然單憑分身的挖出的一兩顆玉化蟠桃核可不夠在真陽樓中換取魔劫丹的。
余祿帶著李繡娥走出商鋪,走過屋檐之時,沒有人注意到在他的背后分出了一道相同的影子,然后迅速融入到屋檐下的陰影中消失不見。
這是一尊占據四成實力的本源化身,對付惑心真君綽綽有余了,在成功將那么一票人擄過來之后,正好還能順帶著探索昆侖天柱,找尋個月余,若是仍然遲遲找不到希有羽毛的蹤跡,那他便只能親自飛往東海了。
余祿暗自想道,接著便和李繡娥重新尋覓了一處客棧,住了進去,沒有再回到命蠱宗的產業。
余祿的頭發分身正在瑤池故地勤勤懇懇的挖著土塊,忽的感受到自身元氣骨血的流逝速度驟贈兩倍不止。
余祿抬頭發現,自己這般反應已經算是好的了。
“啊啊!”
“快看,那幾個人怎么了?”
只見有幾位修為薄弱些的修士原本就在強撐著,想要挖出自己第一枚玉化蟠桃核之后再休息,但在眼下徒然暴增的吸取速度下,瞬間變得油盡燈枯,只能滿臉驚恐的看著自身的元氣骨血順著法器寶鏟被這片詭異土地吞噬,卻已經連丟下手中的鏟子都無法做到。
“正常現象,大家不要慌張!”
惑心真君再度催動惑心蠱,想要安撫那些燥亂的修士。
“咔嚓!咔嚓!”
可就在此時他身后,那幾位修士突然開始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了,皮膚就像是一塊玉石般,接著瞬間遍布裂縫,已然失去了生命氣息。
這也是掌門師兄計劃的一部分嗎?希望他下手有輕重,不要弄死太多人,不然命蠱宗的名聲就臭了。
惑心真君在心中惱怒的想道,接著見有修士居然已經開始逃跑,當即全力施展出邪眼惑心蠱。
強大的蠱蟲意志轟然爆發,海量魂力化做一只只不可見的惑心腦蟲,無孔不入,很快就滲入到每位修士的靈臺。
就連余祿也不例外,對此毫無防備,正當惑心腦蟲想要纏繞住他的魂靈之時,超凡入圣的璀璨金光當場將這些透明蟲子烤成了精純的魂力。
余祿心中大駭,接著便像被控制的眾人一般,露出一副唯命是從的溫順模樣,等待著本源化身前來。
惑心真君看著重新安靜下來的眾人,臉色陰沉不定,正打算傳訊給掌門師兄確定一下,卻突然想起昆侖山中傳訊不能超過三百里,便只能作罷。
“繼續挖!”
惑心真君看向被邪眼惑心蠱控制的眾人,咬著牙發出命令。
這些人只要活下來三分之一就夠了,這樣長者們便不會怪罪我。
接下來越來越多的人身上開始發生異變,在渾身的元氣骨血被吞噬一空后,就像是玉雕摔在地上一般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玉化蟠桃核挖出來的越來越多,惑心真君卻越來越焦急,因為這些修士很快就已經死去了大半。
“噌!”
就在這時,一道不同尋常的響聲出現了,不再是金玉交擊的脆響,反倒像是一鏟子觸到了硬樹根上。
“出來了!終于出來了!”
惑心真君瞬間來到了那人面前,看著土坑中那顆大部分都是玉質,只有一小截為木質的蟠桃核,他強忍著激動,正要將這顆蘊含一線生機的蟠桃核拿起,一只女人的手卻先他一步將蟠桃核握于掌心。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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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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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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