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手指敲擊在木質桌面上的聲音,極有規律的在房間之中響起。
藥皇閣副閣主古河……
唐凌嘴角浮現一絲譏諷的笑意,這個一直以來連情敵都算不上的丹王,竟然還有著這番際遇.
心思急轉之際,唐凌也回憶著關于韓楓的一些消息。
六品巔峰的煉藥師,斗皇巔峰的實力,再加上身懷海心焰,在這黑角域的確算得上頂尖之人。可單憑這些,還遠遠不被唐凌放在眼中,他真正有些忌憚的,是韓楓身后那隱隱存在的魂殿。
“不知道韓楓和古河之間,又到底是什么關系?”
唐凌暗自搖了搖頭,無論他們是何等關系,古河早已上了他的必殺名單。哪怕是韓楓收攏了這黑角域不少的強者,那又如何?
只不過,現在他卻沒有什么時間去尋找古河,即便現在的加瑪帝國風平浪靜,但是煉藥師大會在即,若真的納蘭那丫頭與蕭炎還存在三年之約的話,云韻絕對不會放著不管。而當她現了身,再想隱藏起來,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現在,還是要早日回到加瑪才是要緊之事……
思及此處,唐凌也不準備耽擱,便是準備起身離去,繼續趕路。
不過,就在唐凌心中做出選擇之時,袁衣偷偷看到其的神色變化,心中早已是隱隱有了些許的猜測。
唐凌,這個名字他也曾經聽聞過,當年強者大會上兩位斗宗強者的隕落,可是這周邊區域近些年來極為轟動的事情。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斗王巔峰逆斬二星斗宗實力的蝎畢巖,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同他眼前的唐凌聯系起來,可是現在對方的表現,卻是讓他不得不去往那方面想。
如此一個恐怖的強者來到他這黑印城,特別還是當年他想將對方殺人滅口的情況下,袁衣此時心中已經冰涼一片。
而當他想到唐凌此時那他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沒有的實力時,其雙眼中猛地閃過駭然之色。
斗王巔峰便可以斬殺斗宗,那現在……
袁衣有些發干的咽了口唾沫,正在考慮著如何才能彌補自己當年的舉動,來挽救自己這條小命時,卻看到唐凌似乎主意已定,欲要起身離去。
袁衣匆匆忙忙地起身,滿臉帶著笑意的說道:“大人,我這黑印城,再有四個月就要準備一場拍賣會,里邊的好東西也是不少,屆時還希望大人賞臉一二。”
聞言,不知袁衣心中所想的唐凌微微一怔,卻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此事。
黑印城的這場拍賣會他還有些記憶,只能說唯一可以入他眼的東西,也就只有那一枚陰陽玄龍丹了!
至于袁衣的生死,唐凌也并沒有太過在乎,當年對方或許有些不好的想法,但他也不是什么嗜殺之人。而且,對方今天的表現,也讓他頗為的滿意,本就沒有什么找對方算舊賬的心思。
不過,就在他抬手準備撤去靈陣的時候,其心中卻是猛地一道電光閃過,回身看向了袁衣,神色凝重的一字一句開口問道:“拍賣會的具體時間?”
袁衣見此當即便是心中一喜,唐凌既然問了他拍賣會的時間,那當然是沒有取他性命的心思。
如此這般,他覺得自己的心都是輕松不少,但對于唐凌的詢問,還是極為恭敬的說出了拍賣會的具體時間。
“大人,彼時拍賣會上若是有您能入眼的,盡管拿去就可,這便算作袁衣當年冒犯您的賠禮了!”
唐凌聞言不由的搖頭失笑,這袁衣的行事風格,還真的是讓他極為的欣賞。當下便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道:“袁門主的心意我就笑納了,當年你與那炎皇之事,便就此算了。”
哪怕唐凌并沒有秋后算賬的心思,但是收了對方的好處,總要給其一個保證。
即便,這僅僅是他的隨口一說……
果然,不出乎唐凌的意料,袁衣聽到他的話后,臉上的喜色根本難以按捺,登時便是躬身行禮,說道:“多謝大人不計袁衣當年之過!”
離開了黑印城,唐凌便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耽擱,身形一動間,已是懸空直向著加瑪帝國的方向飛去。
在空中急速趕路的同時,唐凌也不由的輕輕嘆息一聲。
黑印城的拍賣會,因為在他的記憶當中太過久遠,剛剛聽到袁衣的話時,他僅僅只是想到了陰陽玄龍丹,卻忘了一件最為珍貴的東西。
那最為珍貴之物,不知不覺間,在他的手中已是有了兩份!
“凈蓮妖火啊!”
唐凌笑著搖了搖頭,這對他來說沒有什么用的東西,如今卻是已有了三份之多。
不錯,四個月后出現在黑印城拍賣會的那份殘圖,他已經看做了自己之物。想來根本不用參加拍賣,只要他直接向那袁衣索要,對方也會極為高興的送到他的手中。
畢竟,這種在西北域極少人知道的寶物,并且還只有那么四分之一,想來不知根底的人根本不會太過在乎。
如果說在前往中州之前,唐凌對于異火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心思,那么現在這份心思卻是漲了不少。
當年無論是他,還是他身邊的人,都沒有一個修煉的是火屬性。可是如今,在知道自己出身焚炎谷后,他總要為自己的親人謀劃一些東西。
而這異火榜第三,大陸之上僅此一朵的凈蓮妖火,便完全值得焚炎谷去爭奪一番。
表妹唐火兒實力還低,一個九龍雷罡火就需要她用不少的時間去消化。
至于舅舅唐震,在其拿出九龍雷罡火之時,唐凌就明白了幾人的打算。火靈的那份極熱本源,恐怕已經被火云老祖交到了其的手上。
對此,唐凌也能明白兩人為何做此選擇,畢竟只是一份相當于半圣強者的本源,給火云老祖的話,甚至不能讓后者提升哪怕一星的實力。
但是給唐震的話,那就會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本源中那海量的能量,足以將其的實力提升到一個極高的地步。
唐凌煉化極寒本源時,是將其中最為珍貴的玄冰之力融合進了神胎當中,可即便如此,他此時體內的極寒能量,還在讓他的斗氣實力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提高著。
與他不同,唐震完全可以將那份本源徹底的煉化,這樣不單有了一份不弱于九龍的火焰,其實力也會在煉化本源時,得到極大的提升。
“有些可惜了,若是自冰老那里得到了火靈的培育之法,或許可以讓舅舅的實力短時間內達到半圣階段……”
唐凌不由惋惜的感嘆道,哪怕是九轉斗尊,與半圣相比,也完全是天與地的差別。
不過很快,他心中也是釋然開來,哪怕現在不能培育火靈,但是在煉化之后,還是可以慢慢的去培育的,只是那種速度,要比未被煉化時的速度慢上不少!
就這般,唐凌在一邊思考、一邊快速的趕路下,他距離加瑪帝國的邊境已是越來越近。
數日之后,走出了黑域大平原,飛到了一片巨大山脈的上空,唐凌的臉上也是有了為數不少的疲憊之色。
數日時間不眠不休的趕路,即便他如今擁有著無限接近準天階的功法,也是感到了些許的疲累。
這一日,距離加瑪邊境已經不足千里之時,唐凌那急速前進的身形終于是緩緩的慢了下來。
懸空而立,唐凌的目光借著稍顯昏沉的月色,在腳下的山脈打量一番,身形一動,便是向著一處還算順眼的峰頂而去。可是,就在他距離那峰頂不遠之時,唐凌的身形卻是猛地一頓,臉上流露出一抹極為古怪的神色。
距離唐凌的數里之外,一座青翠的山峰之頂,有著數人的身影,正圍坐在一處篝火之前休息。
山峰不遠之處,唐凌立足于虛空夾層之中,目光透過那層層的空間,視線一一掃過那篝火之旁的幾道身影,最后落到了一個神色有些不屬的男人身上。
“古河……”
唐凌沒有想到,他沒有去藥皇閣的勢力范圍去找對方,反而在返回加瑪帝國的途中與對方相遇。
時隔數年再度見到古河,對方外貌雖然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在那斯文謙和的氣度之下,唐凌還是發現了那些許的陰戾之氣。
“仇恨果然能夠改變一個人啊!”
數年時間,古河的實力并沒有從墨泠當年所說的斗王巔峰突破到斗皇,倒是眼中深藏的仇恨卻更加濃厚了許多。
唐凌深深地望了古河一眼,目光卻是從后者的身上移開,相較于古河,他對于這篝火之旁的另外幾人,更感興趣。
在古河身旁,一名男子盤膝而坐,身著一套煉藥師袍服,手中拿著一張深紅色的卷軸仔細的觀看著。其面容頗為英俊,但那微薄的嘴唇稍顯冷厲,不過也正是如此,卻使得此人多了幾分異樣的魅力。
哪怕沒有見過對方,但就憑這一身六品煉藥師的袍服,還有與古河坐到一起,就不難讓他確定其的身份。
“韓楓,他怎么會來到這里?”
要知道,這里距離加瑪帝國邊境已是不遠,無論是藥皇閣所在的楓城,還是后來占據的黑皇城,都離此地可都是有著數千里之遙。
在這里看到韓楓,唐凌心中不得不提起一些警惕,何況,在韓楓的另一側,還有著一位斗宗強者和兩位斗皇巔峰的存在。
那名斗宗唐凌無法看出身份,但是那兩位長相頗為相似的斗皇巔峰老者,他卻一眼認了出來,赫然便是在黑角域有諾大聲名的金銀二老。
一個斗宗,兩位斗皇巔峰,再加上堪比斗宗的韓楓,這股勢力足以在加瑪帝國掀起不少的風浪了。
不過,就在唐凌的疑惑間,那雙眼一直放在卷軸上的韓楓將卷軸緩緩合上,抬頭向著周圍打量了一眼,便是看到了此時古河那神思不屬的樣子。
“呵呵,古兄,你這是近鄉情怯?”
韓楓聲音的響起,讓沉思的古河回過神來,抬眼看了眼紛紛看向他的幾人,苦笑一聲說道:“閣主,馬上就要到加瑪帝國了,可否告知屬下此行的真實目的?”
月前,本來坐陣黑皇城的古河,便是被韓楓帶著其余三人找上門來,說是要前往加瑪帝國一趟。對于韓楓的要求,寄人籬下的古河自然是無法拒絕,便是隨行向著加瑪而來。
可是,走了一個月,他還不知道此行的真實目的,而且,隨著他離加瑪帝國越來越近,他總覺得有著不小的危險在前方等著自己。
聽到古河的詢問,韓楓卻是笑了笑,手中卷軸輕輕地敲打著自己的大腿,淡淡的說道:“古兄不必在意,不過是受人之邀,幫對方一個忙而已。”
聞言,古河不由無奈的嘆息一聲。
金銀二老聯手便能抗衡一位斗宗強者,韓楓斗皇巔峰的實力,又是有著異火這等天地奇物,也是可以與斗宗強者一較長短的。
再加上……
古河的視線落到了韓楓另一側的斗宗之上,自從他見到對方的第一面,對方便一直身處巨大的黑色斗篷之下,他根本無法看到對方的真正樣子,也就無法判斷其到底是哪一位斗宗強者。
三個斗宗戰力前去加瑪,幫的忙又會是什么?
古河不由想到了最近這些年云嵐宗的變化,對于云嵐宗,他說不上是怨恨,還是應該感恩。
畢竟,當年在唐凌的手中救下他性命的,是云嵐宗的宗主云山,但是,當年云嵐宗卻只是保住了他的命,之后便是置之不顧,對其不管不問。
想到那些年為云嵐宗煉制的丹藥,再想到自己被廢之后的待遇,古河心中的恨意就是難以遏制。
可是,當他想到在其心底深處,那一直久久占據的身影,便是根本無法對云嵐宗升起報復之心。
“云韻……”
古河的嘴巴張了張,近乎失聲的喊出了這個讓他難以的名字。
如果沒有唐凌的出現,現在的他,或許早就得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而不是在這些年里,如同一只喪家之犬,奔走于生死之間。
如今,更是連自己的生死都難以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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