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好城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給他開門。”
“是,小師姐!”
令淵府城,城門后方的城樓上,莫清凝一襲白裙,將袖子擼到了胳膊肘,正干練的指揮下方數十個門人堵住城門,聽到下面同門的答應聲,她面色得意的扭頭看向城外。
正巧,侯玉霄帶著三百白羽衛,已經來到了城門下方。
“莫姑娘,別來無恙啊!”
侯玉霄看著城頭上的莫清凝,臉上神色微微有些古怪。
趙清雪的這個小師妹,跟他還發生了一些不愉快。
去年河西聯盟在興南府城成立后,他率侯氏一眾人回河西府城的路上,遭遇了一次暗殺,說起來是暗殺,可暗殺他的人居然只是兩個年輕的宗師境武者,彼時的侯玉霄,可已經有了獨斗悟法主持的驕人戰績,信息稍微靈通點的勢力,也不會派出宗師境武者暗殺才對。
侯玉霄幾乎是一邊納悶,一邊拿下那一男一女兩個刺客。
那對刺客,就是眼前的這個莫清凝,還有一個叫清元的小道士,得虧他沒下死手,要不然真殺了這兩人,被趙清雪知道了,估計婚事都要黃。
后來他才知道,莫清凝刺殺,居然只是為了戲弄他。
這小姑娘,就是個頑劣成性的小道姑。
在紫清圣宗這種環境下,能養成這種性格,而且還跟莫虛子同姓,而且,最關鍵的,以侯玉霄如今的手段,花了不小的代價,居然還沒能打聽出莫清凝的具體身世,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哼,侯玉霄,想迎娶大師姐,可沒那么容易!”
攔親算是一項婚假規矩了,不過這種站在城頭上,用整個令淵府城來攔親的方式,絕對算的上是別具一格了。
侯玉霄苦笑了兩下,往前站了一步,搖手示意身后的白羽衛,見白羽衛抬出了十個金色大箱子,才拱手,對著莫清凝笑道:“那是當然,河西家業雖小,但迎娶清雪,侯某豈敢粗心大意,這十口箱子,是我這次帶來的迎親禮……”
說完后,侯玉霄眼神給那十個抬著箱子的白羽衛示意。
那十人也心領神會,一個一個的大聲報起箱子里的東西。
“第一項:東海靈鮫珠1314顆。”
原本還有些亂哄哄的城門,隨著白羽衛將第一口箱子里的東西大聲念出之后,瞬間就陷入了沉寂,不止是城門,就是站在城門上的莫清凝,聽到后,表情也是一愣。
“東海靈鮫珠?”
“是咱們交州市面上的靈鮫珠,取材自深海鮫,女人用來駐容養顏效果最為逆天,每顆都能賣出十萬兩白銀的高價!”
“1314顆,這…………”
“這第一項價值,就高達一億多兩白銀了……”
“第二項:陰陽醉玉丹888枚。”
剛剛傳出竊竊私語的城門處,瞬間又爆發出一陣猛烈的討論,那些本來在堵門的紫清圣宗門人,甚至有些都忍不住爬上了城墻,看向第二口箱子。
“陰陽醉玉丹,陰陽圣境武者修煉用的靈丹,只有天級大勢力才產出,且只能用黃金來結算,一枚價值五萬兩黃金,八百八十八枚,這是多少?”
“四千四百四十萬兩…………黃金…………”
“第三項:大晉幽都天工坊仙靈錦綢緞三百匹。”
“第四項:并州虹彩鴛鴦玉一雙。”
“第五項:河西府城三里私邸一座。”
“第六項:靈器級兵刃十件。”
“第七項:侯氏白羽衛隨從百名,終生聽候主母差遣。”
“第八項:主母一人,終生享萬陽郡全境營收。”
如果說第一項第二項,連紫清圣宗這些圣地門人,都感到有些眼紅,那么后面這六項,足以讓他們心中嫉妒的快要發狂了,因為每一項的價值,都比前面一項要高數倍都不止。
前面的物件就不說了,單說第六項靈器級兵刃十件……
這可是靈器,十件啊!
再說第七項,令淵府跟河西就隔著一條通天河,侯氏的許多情況,他們也是知道的,白羽衛是侯氏家主,也就是侯玉霄的死士武裝,各個都是宗師境武者,直接給了百名隨從終生聽趙清雪差遣,這是什么概念?
宗師境武者,都能坐鎮二流勢力了,即便在紫清圣宗,宗師境武者,也能擔任一些執事,甚至是低級別的長老了。
一百個,終生都歸趙清雪差遣了…………
第八項,更是直接給了趙清雪一郡的營收,而且還是終生的,也就是說,只要趙清雪活著,這個郡的所有營收,就一直歸她一人所有,這……得是一筆多么大的財富?
整個令淵府城門口,無論是原府城來看熱鬧的人,還是今天憋著壞攔親的紫清圣宗門人,這一刻看著城外的那已經打開的八口大箱子,眼神里都流露出了濃濃的艷羨之色。
不對,還有兩個箱子啊…………
“第九項:玄金一千八百八十八兩!”
嘩
隨著第九口箱子打開,里面爆發出一陣遠超此前八口箱子的金色氣息,所有人的眼睛瞬間都直了,不對,用直還不足以形容,城墻上甚至有人忍不住這么濃郁的玄金氣息誘惑不小心掉了下來。
1888兩,玄金!
玄金,每一兩都價值十萬兩黃金,而且還有價無市……
所有人的呼吸都沉重了幾分,看著那口箱子,甚至眼神里都忍不住,冒出了幾分貪婪。
啪……
侯玉霄趕忙用眼神給白羽衛示意了一下,再不關上這口箱子,他是真怕這大喜的日子,鬧出點什么笑話來。
回頭看著城墻上眾人的反應,侯玉霄說心里一點得意都沒有,那是假的,不過這一切也在他預料之中了,畢竟哪怕以侯氏如今的財力,拿出這筆迎親禮,也是要大費周章的,讓眼前這些人驚訝一下,也是正常的。
前年來令淵府提親時,他是空著手的,當時武威王那兩個公子帶來的也只有八百兩玄金而已,這一次,他直接帶了比對方多一倍的玄金,再算上其他八口箱子,價值不說遠超武威王當時給出的聘禮,起碼也在一個水平了。
無它,侯玉霄這次出手這么大方,要的就是眼下的這個效果,一能讓趙清雪感覺到自己對她的重視,二來更重要的當然還是給紫清圣宗表態,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趙清雪就是紫清圣宗跟侯氏的聯系。
當然,十口箱子,只開了九口,還有一口箱子。
侯玉霄走到最后一口箱子的面前,輕輕打開了它。
城墻上的眾人,包括莫清凝在內,看完九口箱子里的東西之后,他們都在猜測第十口箱子會是什么,可當侯玉霄一打開,所有人神色頓時都是一愣。
因為那口箱子,是空著的!
侯玉霄這時開口了,他看著令淵府城高高的城墻,表情陡然變得溫和了許多,他的容貌本就好看,迎著半空中的朝陽微微抬起,一改往日間臉上的陰翳與幽色,瞳孔中在這個瞬間也清明了許多,聲線比起往日,也顯得要清澈柔和許多。
“這第十口箱子,是侯某的承諾……”
他頓了一下,將心頭的雜念全都拋開,朗盛開口道:“侯某在此立下心魔道誓,今生今世,只有趙姑娘一個妻子,無論今后侯氏如何,河西如何,侯某不會再娶她人為妻,亦不會納妾,此生若違背此言,侯某修為終生不得寸進!”
一瞬間,城墻全都安靜了,不止是城墻,像是整個令淵府城都安靜下來了一樣,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侯玉霄,眼神里滿是震驚,就連侯玉霄身后的白羽衛,此刻看著自家家主瞳孔里都帶著一抹駭然。
三妻四妾,是上位者的傳統,即便是普通百姓中,掌握著資源的人,也會如此,更別說武者了。
更何況,還是侯玉霄,一個天下人都公認的新起之秀。
河西聯盟的實際掌控者,河西之主,魔頭榜前十,侯氏家主,侯門五虎之首,侯玉霄的頭上,有太多太多的光環,這其中每一個光環,都可以成為他三妻四妾的理由。
并且,還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但凡勢力發展,聯姻都是必不可少的階段,侯玉霄今年才多大,三十出頭,可他的修為,已經站在天下人的上層,所有人都能預見,跟紫清圣宗聯姻,只是第一個而已,往后的時間里,侯氏包括侯玉霄這個家主在內的五人,必然會與更多勢力聯姻。
可侯玉霄,現在當著令淵府城這么多人的面,當著紫清圣宗諸多門人的面,甚至當著趙清雪還有莫虛子的面,把他自己的聯姻機會,全都斷送了…………
心魔道誓,沒人懷疑侯玉霄剛剛的立誓。
問題是,他們真的,很難理解!
有人還是能理解的,那就是城墻上的女性,有令淵府城里來看熱鬧的女人,還有紫清圣宗的女性門人,她們看著侯玉霄清澈俊朗的臉上,滿是虔誠的表情,神色無不動容。
就連一直對侯玉霄懷有敵意,個性古靈精怪的莫清凝,此刻表情都完全愣住了,剛剛前面九口箱子里的東西再珍貴,她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一丁點變化,唯獨最后侯玉霄的這番誓言,讓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她跟其他人一樣,臉上也露出了艷羨之色。
金銀財寶、天地奇珍、綾羅綢緞,對一個女人來說,確實彌足珍貴,可比起侯玉霄剛剛那番愿以心魔為代價的山盟海誓,依舊顯得黯然失色。
莫清凝年紀雖小,但對愛情,照樣有自己的一份期待。
一道殷紅色的流光,從莫清凝的身后飛出城外,城墻上的所有人,包括紫清圣宗的門人,還有莫清凝自己,臉上都是一驚,待看清那流光之后,都默契的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做出任何阻攔的動作。
鳳披霞冠的趙清雪,頭上蓋著一層紅紗,站到了侯玉霄的面前,她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靜靜的走到侯玉霄的身邊,輕輕抬手,在他的嘴上,溫柔的連拍三下。
“我立的可是心魔道誓,你這么拍三下,可不管用啊!”
侯玉霄表情古怪的打趣了一聲,本意是想逗逗趙清雪,可沒想到他話音剛落,就看見趙清雪的肩膀抖了一下,緊接著紅紗之中,就傳來了她輕微的啜泣聲。
細微的啜泣聲,瞬間就觸動了侯玉霄的心底深處!
到這一刻,侯玉霄都沒有覺得,趙清雪是真的愛自己,他依舊認為,趙清雪的一切反應,都是因為生死纏情蠱。
可正因如此,他對趙清雪也有種更加強烈的保護欲。
生死纏情蠱,上窮碧落下黃泉,無藥可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不解了!
他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抓住了趙清雪的手腕,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中,低聲輕笑道:“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要是現在就哭了,待會兒我可就帶不走你了啊。”
果然,趙清雪聽了這話,果然就慢慢停止了啜泣,只是微微抬頭,看著侯玉霄,雖隔著紅紗,但侯玉霄依舊能感受到趙清雪看著自己的眼神里,有著濃濃的愛意。
他捏著趙清雪的手,微微用力,繼而轉頭看著身后,一襲紫袍的莫虛子,不知何時已經帶著莫清凝還有一些門人,靠了過來。
從莫虛子跟紫清圣宗這些門人眼神里的不舍就能看出,趙清雪在莫虛子這一脈門人中,顯然地位是很高的。
“大師姐,我們一定會經常去河西看你的。”
“要是在河西受欺負了,一定記得給我們傳信,大師姐。”
“不錯,河西要是有人敢欺負大師姐,我們一定不答應。”
“大師姐,你以后也記得要常回來看看我們……”
“侯家主,你雖然厲害,但只要敢欺負大師姐,我們這些人一定會去找你的,你可千萬要記住了,哼……”
“侯玉霄,本姑娘可不怕你,要是讓我知道,大師姐在河西受欺負了,我莫清凝,唯你是問!”
這越說越離譜了,聽到旁邊趙清雪又開始哭了,侯玉霄趕忙往前站了一步,拍了拍胸脯道:“諸位放心,清雪去了河西之后,我保證自己不欺負她,更沒其他人敢欺負她!”
侯玉霄這么一說,莫清凝和那一眾清字輩的門人,臉色才好看了不少,不過還是有少數人,看著趙清雪站在侯玉霄的身后,想到大師姐今后就要待在河西,不能跟他們這些同門一起生活,還是止不住紅了眼眶。
“時候不早了,出發吧侯家主,別誤了初八婚宴!”
就連莫虛子的語氣,此刻都變得惆悵了起來。
侯玉霄點了點頭,思索了片刻,帶著趙清雪,一起朝著莫虛子凌空一跪,恭敬拜道:“小婿先行告辭,六月初八,在河西恭候莫前輩與諸位同門的大駕了。”
莫虛子看著侯玉霄和趙清雪兩人,神色微微有些復雜,最后深呼吸一下,伸手虛空托起了兩人,點頭道:“去吧!”
侯玉霄再沒有繼續逗留,輕輕抱起趙清雪,放到白羽衛已經準備好的紅轎子上面,自己騎著馬在一旁跟上,擺了擺手帶著一眾人,往來時的路,開始返回。
迎親,并非成婚,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來接走趙清雪,婚宴還是要等六月初八才辦,到時候才是真正齊聚一堂的時候。
接下來,就看這一路的風波,大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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